淺談《二十四詩品》真偽討論研究之方法及意義

付 晶

一、作家作品真偽研究概況

司空圖撰寫的《二十四詩品》是中國文論史上的重要著作,1995年來就其真偽問題引起學界的熱烈討論。在1994年中國唐代文學學會的年會上,復旦大學陳尚君《司空圖<二十四詩品>辨偽》一文提出傳世之《二十四詩品》非出晚唐司空圖之手,乃后人偽作。此說一出,在古典文論研究界引起軒然大波,贊成、反對、存疑、補充者皆有之。

1997年7月《中國詩學》第五輯(南京大學出版社出版)刊登了一組有關《詩品》真偽的討論文章,海內外眾多學者對此問題發表了看法。其意見大致可分三類:或否定為司空圖所作;或繼續維護司空圖的著作權;或取存疑的態度。但無論是何種意見,都反映了作者對這一問題的認真思考,他們的意見也能夠促使這一問題的討論更加深入。

近年來學術界對《詩品》真偽的相關討論研究仍在繼續,但未取得突破性進展。

二、真偽研究所采用的方法

《二十四詩品》作者真偽討論進而引起對其全面而有效的研究。如我們所知研究至少先要了解前人有關的主要的研究成果和方法,然后再針對自己研究的目標和任務,尋找和形成自己覺得可用的研究方法。所以對于《詩品》真偽的研究方法從大的方面可以概括為兩大類:一為外證,二為內證。簡言之即以外證法為主,內證法為輔。

(一)外證法

1、從相關史料、文獻和版本來看:如《詩品》真偽是陳尚君因輯唐代詩文而提出的,他親自檢索相關詩文,有些是借助他人檢索的結果來做佐證。陳、汪兩人做了大量的考檢工作,其得出的結果應是有充分的依據的。他們的立論根據是: 從晚唐至明的大量的有關記載司空圖及其作品的史籍中,均未見有記載。

2、從思想史研究的角度來看:如福建省社會科學院研究員蔡厚示說,從皎然《詩式》倒司空圖《詩品》再到嚴羽的《滄浪詩話》,如果去掉司空圖,似乎少了一個環節。在談到《中國文學理論批評發展史》一書“司空圖”一節的寫作時,張少康說,目前既無證據說明《詩品》確實是司空圖所著,亦不能完全排除是司空圖所著的可能性,至于《詩品》最晚也是元人所著,因此即使它不是司空圖所著,也仍然有其重要的理解價值。

3、從到實地考察來看:在《詩品》中某些描寫:如“碧桃滿樹,風日水濱。柳陰路曲,流鶯比鄰”應屬江南風物,所以學者王步高專程去實地考察了司空圖的故鄉,更堅定相信陳、汪文的推定是不正確的。《詩品》中寫到的景象與司空圖的主要生活區域的景物十分貼合,再結合宋、元、明人詩中對王官谷一帶的記載,更可認定,陳、汪文至少在這一推論上,是完全站不住腳的。

(二)內證法

1、從書中所體現的作者的思想品格和精神情操來看:如張少康《司空圖二十四詩品真偽問題之我見》(《中國詩學》第五輯,1997年)說《二十四詩品》中體現的是非常突出的老莊精神品格,幾乎每一品多展示這老莊虛靜恬淡、超塵拔俗的思想情操和人生理想。這與司空圖的生平思想以及其詩文創作確有類似的一面。

2、從書的用韻來看:如祖保泉、陶禮天二先生對此頗有看法。他們說,把“二十四韻”解作實指《二十四詩品》是正常的,他們列舉大量例子說明古體詩有韻腳和韻部之別,“二十四韻”就是代表韻部,即指《二十四詩品》。張柏青說,唐代用韻較寬,元代用韻較嚴。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二十四詩品》用韻情況與司空圖其他詩作的押韻情況有著驚人的相似,雖未見真文通押的例,但從真痕、文魂、痕魂互押可聯系相通。

3、從書的用語句法來看:如姜光斗先生《從用語習慣來判斷<二十四詩品>的作者》一文注意到《詩品》用語與司空圖詩文中有許多相似處。如用“春”字,《詩品》中出現較多,而司空圖詩中出現六十六次,文中出現十六次且用法相同;又如“幽”字,在《詩品》及司空圖詩文中均出現較多,又列舉《詩品》和司空圖詩文中均出現較多疊字之例。

三、真偽討論研究的意義

作為《二十四詩品》之真偽討論研究的成果體現,很多相關書籍和論文已經呈現在讀者面前。

《二十四詩品》之真偽這一問題的提出是建立在“實事求是,多聞質疑”的嚴肅認真的學術探討基礎之上的,所以學者們的意見也能夠促使這一問題的討論更加深入。這場純粹由學術界推動的《二十四詩品》之真偽研究兼顧了司空圖詩學思想的綜合研究。就歷史的維度來看,此研究的重大意義應當說是不容質疑的。

雖然在經過許多專家學者努力之后 , 有關《二十四詩品》真偽的論爭現在還未得到明確的結論。時至今日要在此問題的研究中去取得突破性進展是非常困難的,但在問題沒有解決之前,繼續努力探究也是非常必要的,相信討論還會繼續下去。希望此文對后來者的研究有所提示,也希望能有新材料的發現來給這一問題研究以圓滿的答案。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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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武漢大學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