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煒東 趙 群
摘要:文學的社會批評模式其余這種信念:文藝與社會之間的關系至關重要,研究這些關系可以形成和加深對文藝作品的美感反映。把藝術和社會價值聯(lián)系在一起是很自然的,這對于現實主義流派來說,或許是本質的。用社會批評模式來看藝術作品,具有一定的現實意義。
關鍵詞:馬克思主義;社會批評模式;費邊主義;辨證唯物法;現實社會環(huán)境;社會價值
肖伯納作為社會主義思想的代表人物,生前就獲得了“中產階級”的代表的稱號并得以普遍承認。無論在他的祖國還是在北美,肖伯納的作品中的人物和語言例子在許多方面是令人深思的,從一個方面表明了資產階級這個階層所抱有的的幻想是非常強大和持久的。資產階級對現行的社會制度極為挑剔,并且急于改變它,但是所有這一切都不過是紙上談兵而已,因為資產階級深信人是生而自由的。
肖伯納早年是無政府主義者,素食主義者,費邊主義人士,后來變成了社會法西斯主義分子,最終成了一位烏托邦式的社會主義者。他的烏托邦理想在《回到麥修斯拉時代》(1921)一劇中有詳細的闡述。麥修斯拉是古人的樂園,古人成天在那兒思索,無視于活潑的年青一代,這些年輕人在積極從事于科學和藝術的創(chuàng)造活動。
隨之,肖伯納揭示了他那典型的資產階級牌號的社會主義理論的精髓,也談到了它的弱點,表明了沉思冥想占據的重要地位。他認為人在沉思冥想之際總是獨自一人,不與別人合作,完全沉溺于個人的天地。于是,按照他的資產階級思維邏輯,無疑達到絕對自由的境界了。他憎惡現代科學,并不是因為現代科學可能對人類造成的不良影響,而是憎惡科學的實質,科學的社會功能,以及科學的積極創(chuàng)造作用可能給人類帶來的一切益處。“知識分子”總是企圖用“單純”的思考去征服現實。他們認為沉湎于想像中,人們便可以尋找到歸屬或者獲得神奇的力量,從而在思想上征服現實,這種想法是人類的固有弱點。這是“純理論”家,預言家、神秘論者和形而上學者的共同特點。肖伯納仍然相信,從他的柏拉圖式的心靈里,能引出治理世界的純粹智慧——單靠辯論和三段淪法而不通過社會實踐,就能鑄成一種新的更高的意識。
一般說來,他不承認知識的社會性。因此,我們對他的思想體系有這樣一個印象:他像一位聰明絕倫的醫(yī)師對生命提出了種種說教。
相信行動可以沒有思想,這是蠻干,相信思想可以脫離行動,這是幼稚。思想要引導行動,必須從行動中學會如何去引導它。存在歷來先于知識,知識是從存在中引伸出來的。
由于他相信個人的思想萬能,他的劇本大都缺乏真實的人性,因為它們把人視為純理性的動物。社會,包括工場、建筑物以及一切有形物質實體,是隨處可見的,每個人身上都存在著社會意識,一個匯合了包括各種非理性的、無意識和不可名狀的范疇。
正因為如此,肖伯納可謂是一個理性的精神貴族。他劇中的人物個個都能侃侃而談,直抒胸臆,有時甚至唇槍舌劍。這些人物能否站穩(wěn)舞臺不要緊,關鍵是他們必須是思想家。像肖伯納認為的那樣,即使在真實生活中是一個強有力的令人畏懼的人物(如《巴巴拉少校》一劇中的“軍械師”),也必須是一個雄辯家,才有可能在舞臺上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是,只有思想不足以推動世界,我們從“想像的”、“非理性的”藝術中認識到了這點:藝術必須訴諸人們的經驗,必須在感情上引起人們的共鳴。肖伯納筆下的人物,無論是軍事家,藝術家,政治家,社會活動家,都擅長于資產階級式的雄辯。這很自然地反映在他的無產階級人物身上。《巴巴拉少校》(1905)劇中的那些無產者,全是些漫畫式的人物。同《人與超人》(1902-1903)劇中的司機一樣,只有經受“教育熏陶”,他們才能受人尊重。肖伯納的烏托邦是憑空捏造的世界,在那里,執(zhí)政者是一批知識官僚。這樣一個世界與共產主義格格不入。在共產主義世界里,人人都是主人,知識分子不再脫離實際,他們努力向有覺悟的工人學習,工人也同樣從知識分子那里得到思想指導,知與行之間不可逾越的階級鴻溝之上,架起了一道橋梁。
肖伯納早年曾讀過馬克思著作,曾幻想由覺悟的中產階級來拯救社會。盡管馬克思向他揭示了資產階級生活的腐朽和虛偽,肖仍不承認有必要由一個賦予未來使命的階級來推翻這個腐朽的階級。從那時起,肖伯納便開始和自己作對了,并自那時起被認為是一個群體的代表——資產階級超人。
他出生在一個破落的中產階級家庭,家道凋零,社會地位難保,抱負不凡的肖伯納自幼就感到必須重振家業(yè),恢復往昔祖上的榮光,成年后便到倫敦,以求一搏。但由于他有彈鋼琴的天賦,穿上西裝革履,居然也擠進了肯圣頓的上流社會圈子。可見,面臨成為無產者的危險,他緊緊依附資產階級,同樣,閱讀馬克思著作時,遇到無產階級專政的難題,他拒絕接受而倒向了費邊主義——這一切都是資產階級的傳統(tǒng)和社會地位的觀念在他身上作怪。
這個事實決定了他的思想意識,也決定了他的藝術。 正是因為肖伯納讀了馬克思著作,他明白解要決這個問題需要克服許多基本的矛盾。因此,他的劇本充滿了故意安排的對話和讓人產生疑問的結局,并以幽默甚至怪誕的手法來回避現實。他會回避,會批評,但就是不積極采取行動。這實際上影響到了他批評的力量,回避卻成了他的積極武器。但如何改變制度呢?肖伯納沒有提出令人信服的答案。沒有必要指責肖伯納;身受資產階級思想的束縛,他也無能為力。他無法明白,資產階級再“聰明”也注定要滅亡,工人階級再“笨拙”,終將在舊的廢墟上建立新的文明的進程中,發(fā)揮其創(chuàng)造性的作用。要在工人和資產階級之間作出選擇的話,肖伯納自然更傾向于有光輝文化傳統(tǒng)的資產階級,而不屑與貧困無知;缺乏理性”的“粗人”為伍。
因為他讀過馬克思的著作,在他內心深處,他對資產階級的未來是缺乏信心的。這一抉擇,加上他的階級和經歷的局限,導致了他的困境。他難以真心誠意地相信費邊主義可以振興資產階級。因此,他的劇本越來越顯得蒼白無力,結局不了了之,文明不是“擱淺”便是被置于“蘋果車”中。生命力的信念成了唯一的慰藉,使他不可避免地走向烏托邦(《回到麥修斯拉時代》(1921),或者像在《圣女貞德》(1923)一劇里,他回到資產階級具有創(chuàng)造性的進步時期去尋求安慰,貞德被描寫成為一位在中世紀垂危時期的具有資產階級個性的女英雄和預言家。在劇本《傷心之家》(1919)里,他直接描述了契訶夫式的超脫和虛幻。
在暴露資產階級弱點方面,肖伯納起了積極的作用。他揭示了資產階級文化的腐朽,但同時又把未來的期望寄托于它,只不過無論是他自己或是他的讀者都不相信這會成功。因此,他象征性地代表了當時的資產階級知識階層,既為之感到羞愧又對它喪失信心。他起的積極作用在于,他作為失敗和絕望勢力的一員,促進了曾經盛行一時的資產階級世界的衰敗。他們總是在捍衛(wèi)自己的自由。這使他們很可悲,但又不可稱其為悲劇性的人物,雖然他們感到絕望,但自身的幻想的破滅所造成的結果。一代巨匠,卻也只能是資產階級的超人。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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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Augustin Hamon: Twentieth Century Molière: Bernard Shaw . London. George Allen & Unwin Ltd. 1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