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幻般的愛戀

龔裕衛

摘要:“愛情的故事往往是平凡的,正如春雨秋霜那樣平凡。”但是,《微神》中這段夢幻般的愛戀對于“我”和“她”來說是刻骨銘心的,它就像是一顆水晶,忽然之間,摔掉在地,一個美麗的世界頃刻間破碎了。究其原因來說是多方面的,本文做些淺顯的分析,期待更多更全面的見解。

關鍵詞:淺析;悲劇;原因

中圖分類號:G633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3-2851(2009)12-0169-01

我們對于作家老舍這個名字已經不陌生了,從他的短篇小說《月牙兒》,長篇小說《駱駝祥子》,到話劇《茶館》《龍須溝》,這些作品都是為我們所熟悉的。在他的數百萬言的作品中,作家常說:“在我的作品中差不多老是把戀愛作副筆。”而當《微神》這樣一部作品擺在我們面前的時候,我們不禁感到有些驚訝:這難道是我們所熟悉的作家老舍寫的作品么?在這里,戀愛已經不再是“副筆”,而是貫穿于整個作品始終的情愫,正如趙園先生所說,這是一首“愛的弦上的哀歌”。

先讓我們來回顧一下這個愛情悲劇。男主人公“我”和女主人公“她”年少時,一個是情意萌動,一個是少女懷春,兩個人相愛了。可是,他們又不敢跨越傳統的婚姻觀念,只好把愛的種子冰封在各自的心里,不久,“我”上了南洋,兩個人失去了聯系。而這時候的“她”卻因為家道中落,被迫嫁給了一個闊家公子。在這段沒有愛情的婚姻里,“她”因忘不了“我”而被很快地趕了出來。經濟的拮據,生活的艱難,父親的破產,“她”被迫淪為了娼妓。即使這樣,“她”依然生活在愛的懷念里。當“我”從南洋回來后,幾次去找“她”,甚至表示愿意娶“她”時,“她”卻為了使自己的這份純潔的愛情永遠地深藏于“我”的心中,選擇了自殺——墮胎時自己動了手。

透視這個愛情悲劇,我們看到造成這一結果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是,我認為最基本的一條是經濟對婚戀的影響和制約。如果沒有了它,又如何來談生活,談愛情婚姻呢?

再來看男主人公,對于自己的經濟能力,也表示了懷疑。“假使我那時候回來,以我的經濟能力來說,能供給得起她的父親嗎?”就是啊,如果真的回來,沒有錢,也就無從談起要幫助“她”。那么,這段感情的結局會比現在好么?“沒錢”兩個字,也讓“我”對這段感情產生了困惑。或許,真正的婚戀理想也只有在男女雙方都能夠在經濟自立的基礎之上吧!也難怪乎作家在《唐代愛情小說》中說“青年男女不許擅自與少女交往,卻可以馳騁想象力,邀請美麗的狐仙和妖治的鬼女赴宴。

如果說這種婚戀的物化現象是造成這段夢幻般愛戀失敗的基本原因,那么,封建文化則是這場愛情悲劇的劊子手。

首先,表現在男主人公“我”受到傳統道德的“面子”觀影響。“面子”是封建文化傳統道德的綱領。盡管他的癡情可貴,但是要面子也使他失去了一切。面對自己心愛的女友,他只能在父母不在家時親熱,而那種通過短暫的眼神和微笑傳遞,只是走路時“挨上了肩”的親熱,還“怕有人進來”就急忙分了手。在熱戀中卻不敢通信,在同一所學校教書卻有意躲避。“許許多多無意識而有力量的阻礙”使得他即使想表達愛情,也得偷偷摸摸的。而在這些“許許多多無意識而有力量的阻礙”中當然也包括封建道德認為的“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他就在“天命”“大人”“圣人之言”面前,沒有斗爭,相反,要的是“面子”。

其次,表現在女主人公“我”受到傳統道德的“孝順”觀的影響。封建文化倡導“百善孝為先”,而“孝”又總是和“順”連在一起。似乎“孝”就一定要順從父母,即使父母是錯的。而女主人公“她”也正是奉行了這一原則,順從父母的意愿,壓抑自己的愛情。在父親財產盡失后,為支付父親巨大的開支而出賣自己。這一切都是遵從“孝順”。這個本來可以靠教書來維持生計的女子,卻為了孝順父親而斷送了自己的一生。這難道不也是種愚昧的“孝順”么?

第三,表現在女主人公“我”受到封建文化的“貞潔觀”的影響。按說,她淪為娼妓后,男主人公仍然愿意娶她,他們可以結合在一起。但是,她不愿意。因為她墮入風塵的那天起就不把自己當成是正經人了,她沒有自信再和男友結合了。封建文化的“貞潔觀”大都是要求女子死了丈夫,不得改嫁,或者死掉,立個貞潔牌坊等等。而“我”無疑是按照傳統的要求自殺身亡的,“我”心甘情愿地做了封建文化“貞潔觀”的殉葬品。

另外,縱欲享樂意識也是這段愛情悲劇的影響因素。她淪為娼妓一方面是為了支付父親的巨大開支,而另一個原因則是“我一向吃好的穿好的慣了。”而這些也需要錢。試想,如果她能節省點,或許不用靠出賣肉體來生活。當有人為“她”感到惋惜時,“她”也少了幾分廉恥。在大街上遇見打扮得不漂亮的女子,“她”也會“有些得意”。在這樣的生活中,“她”開始變得滿足起來。“我完全為我的服裝香粉活著。今天的漂亮是今天的生活,明天自有明天管照自己。”“她”變得放縱起來,“只管眼前的刺激,不顧將來。”而這時有人為“她”嘆氣時,“我也回頭向他笑一笑了。”縱欲享樂使“她”失去了作為一個女孩應有的自尊、自愛乃至一切。“她”為了錢可以敞著門睡著,“她消失在欲海里”。每天的生活目標就只是為了怎樣才能多進五毛錢。這種意識也徹底摧毀了“她”原來的生活理想,使“她”變成了一個只為自己尋求更多快樂的放縱的人。

“愛情的故事往往是平凡的,正如春雨秋霜那樣平凡。”但是,這段夢幻般的愛戀對于“我”和“她”來說是刻骨銘心的,它就像是一顆水晶,忽然之間,摔掉在地,一個美麗的世界頃刻間破碎了。究其原因來說是多方面的,本文做些淺顯的分析,期待更多更全面的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