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旋律影片教育功能的人文底蘊

[摘要]我國主旋律影片市場萎縮、觀眾流失的根本動因在于人性的失落。人是世界精神的主要體現，對人的精神世界的復雜性和深入性的探索，是主旋律影片拓展中十分重要的藝術難題。近年來我國的主旋律影片在人文精神的探究上也是下了功夫的，但總讓人多少覺得“高大全”、“假大空”，缺少人性和人情味。其實，出色的主旋律影片與社會生活源泉的關系是正比關系的，只要我們深入社會現實，在人文精神的探究上下功夫，就可以創造激動人心的現實之作。

[關鍵詞]主旋律影片 教育功能 人文底蘊

綜觀我國所創作的主旋律影片。雖然都具有極強的政治性和宣傳性，是我黨團結人民、教育人民、打擊敵人的銳利武器，但還是有許多不盡人意之處，其根本問題是主旋律影片人性的失落，以至于出現“偽圣化”、“抽象化”、“工具化”和“功利化”等傾向。具體表現為：要么就是把人物抽象到不食人間煙火的程度：沒有溫情的兩性生活，男人與他的妻子無關，女人從來也不思念她的丈夫：要么就是把人物先驗地假定為體現某種主流道德意志的符號，成為既不受來自本性的個人利益驅動也不受來自外界的利益分割的誘惑的“天生好人”；要么就是過于理想化：人人都要成仁成圣卻羞于談及自己的平民意識，傳統的治國平天下被詮釋得無以復加，而誰要是“胸無大志”，那必然為大家所不齒。因此，在塑造典型人物、典型事件時陷入一個誤區，即非要用龐大的人群做宏大主題襯托，個人既要充當主角也要擔負起代表廣大群體的任務，人要典型、環境也要典型，個人存在的意義必須要在集體的力量中才能體現。但實際上，個人的所謂典型化其實就是塑造出一個完美的公眾理想形象，結果是造成了一大批只有共性而沒有個性、用雷同豪言壯語武裝起來的所謂的“高大全”式的人物，使人感到可望而不可及。隨著社會的發展，在人的主體性不斷彰顯的時代，英雄神話和權威話語已被解體或弱化，那種作為圣人、先驅者、布道者或萬能助手出現的超現實的人物形象，不但很難喚起觀影者的心理認同和情感共鳴，而且還會使觀影者產生強烈的逆反心理。這是主旋律影片市場萎縮、觀眾流失的根本動因。

其實，人性化是主旋律影片的終極關懷。近年來，關于人性意識探究的主旋律影片正在不斷增強，但其數量并不多見，這固然是商業潮流所左右的現實，也是主旋律影片主題偏移于社會宏觀教化的影響，這的確是導致主旋律影片發展難以深入的重要因素。人是世界精神的主要體現，對人的精神世界的復雜性和深入性的探索，是主旋律影片拓展中十分重要的藝術難題。可喜的是，近年來這一難題也有一些有力度的嘗試。

例如謝飛教授的《益西卓瑪》，這部影片就充滿了人性的魅力和光芒。影片人物一生的遭際不是全圍繞政治風云，而是借助男性和女性的情感悲歡離合來表現。這部影片的出現頗費周折，也說明傳統觀念對人性表現某種程度的陌生和局促，實際上，在我們的習慣領域中，對人的認識還較多把守著外在行動人的尺度。黃建新的《說出你的秘密》，在對人性挖掘與心理拷問方面是成功的，它對人性的認知方式是有別于以往的主旋律影片。《非常夏日》深含創作者的人生憂慮，對人性的體驗的傳達也相當成功。影片在男主人公身上不僅集中了人生兩極感受，還特別表現了一個人性格的“長大成人”。影片著力表現一個青年力圖挽回失去的勇氣和找回心理平衡的渴求。并體現了創作者對人生矛盾的解讀，在特定的遭遇中凝縮人生身心矛盾和心理抉擇，極具振撼力。

應該說，主旋律影片的憂慮其實多半和觀眾疏離有關，除了大眾化時代必然產生的藝術變遷而導致的分流，和以電視為代表的娛樂傳媒對正經看電影方式的沖擊之外，主旋律影片停留在事件描述層面和粗淺道理的直接說教是質量下降的重要原因，熟悉這一套表現規程的觀眾已經厭倦了俗套。因而，筆者認為，人情味是主旋律影片的人文底蘊。

藝術沒有情感，猶如花木沒有汁液、青草沒有露珠一樣，將蒼白無力。情感表現是藝術不可或缺的精神。這一簡單的事實卻沒有被電影藝術很好接受，導致不少電影干巴死板，喪失生趣。至今，仍可看到電影藝術在這一方面的顯而易見的缺憾。以表現知識分子的影片為例，苦悶到海邊、燈下夜讀時夫人倒茶披衣這樣不能再俗的鏡頭還在被人當經典良方重復；再如以表現英雄人物的影片為例，人物表現出公而忘私的品質、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態度、病魔纏身而辛勤勞作的敬業精神等等。這種精神倒是可嘉，誰都知道是用心良苦，可老拿這些東西讓人當飯吃消化得了嗎?“典型人物、典型環境”差不多已經成為虛假的代名詞，即使是現實中確有其人、確有其事，經過電影的典型化處理也會變得滑稽可笑沒人能真的相信。前些年就有不少這樣的影片。雖然榮獲獎勵，但票房慘淡，觀眾緣欠佳，過不多久便被人們所忘記。

當然，近年來也涌現了一批很具人情味的主旋律影片。在紀念紅軍長征勝利70周年之際，八一電影廠推出《我的長征》影片，就給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覺，這部電影充分體現了“主旋律”影片的教育功能和審美功能完美的結合，并具有濃郁的人情味，體現了思想性、藝術性和觀賞性的統一，是一部既具備強烈的藝術感染力和視覺沖擊力，又是激勵人們繼承革命先輩遺志，激發人們深厚愛國情懷和民族情感的精品力作。《生死抉擇》的出現更是觀眾心聲的體現。這部創造2000年中國電影最高票房的影片是很有啟迪意義的。如果說過去人們被主旋律影片的說教而無甚價值有相當的誤解，那么《生死抉擇》的出現可以說是修正了人們的這一傳統認識。從《生死抉擇》的轟動中不能不提出一個似乎被遺忘的話題，主旋律影片的真實而具人情味是決定影片價值的內在因素。這方面美國的主旋律影片也很值得我們借鑒。比如布魯斯威李主演的《世界末日》。影片中的父女情、夫妻情、同志情以及高尚的愛國情操恰到好處的穿插在極富速度感的敘事鏈中，情境交融。讓人領略強烈視聽震撼之余，又為影片散發的屢屢人間真情而感動，這是導演對社會現實生活以及對人性研究非常透徹的結果。

應該說，近年來我國的主旋律影片在人文精神的探究上也是下了功夫的，但總讓人多少覺得“高大全”、“假大空”。缺少人性和人情味。其實，出色的主旋律影片與社會生活源泉的關系是正比關系的，只要我們深入社會現實，在人文精神的探究上下功夫。就可以創造激動人心的現實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