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美國作家F.H.伯內特通過兒童小說《秘密花園》中身體贏弱、性格孤僻的少年在與他人、與自然的交往中恢復身心健康的故事,表達了她的生態女性主義思想:對男性中心主義的批判以及對和諧的人與人、人與自然關系的向往。
[關鍵詞]《秘密花園》生態女性主義 男性中心主義 關愛
一、引言
生態女性主義是西方女性主義在發展過程中與環境保護主義相結合的產物。它的內涵有兩方面的特征:其一是解構父權制社會中的男性中心主義,帶有明顯的后現代性。其二是超越了后現代性,生態女性主義者對人與人、人與自然的關系進行了認真的思考,提出了解決危機的辦法。他們認為人與他人、與自然是相互依存、不可分割的,應該相互尊重、和諧共處。生態女性主義者還強調了女性在建立和諧的人類社會和良好的生態環境中的重要作用。
《秘密花園》通過講述身體贏弱、個性偏執的少年在與自然、與他人的接觸中學會愛與分享,最終恢復身心健康的故事,揭示了作者對傳統的男性中心主義思想的批判、對建立相互關愛的人與人、人與自然關系的向往。
二、作者對男性中心主義思想的批判
作者對男性中心主義思想的批判主要體現在瑪麗的苦悶人生和荒原上迪肯一家幸福生活的對比之中。
雖然身為殖民官的女兒,物質上相當富有。但瑪麗從未體驗過父母的舐犢之情。愛的匱乏給她幼小的心靈帶來難以彌補的創傷,她生活在一個相當封閉的空間:她很少出去玩或與他人交往,周圍只有唯唯諾諾的印度奴仆。這樣的環境導致了她完整人格的缺失,不懂得愛也從未愛過別人。由于缺乏與他人的真誠交流,她變得性格乖戾、過分地關注自我,陷入更加自閉的狀態。究其原因,印度仆役在英國殖民者眼中是沉默的他者,與動物無異。這種白人至上的種族主義思想根源于父權制社會中以男性中心主義思想為代表的二元論。不難看出,瑪麗是男性中心論的受害者。
瑪麗痛苦的內心世界折射出當時流行于英國中產階級的社會病:人與人之間冷漠無情、缺少關愛。表面上他們享有很高的社會地位,物質上應有盡有:但不少人精神空虛,過分地關注自己:對待下層人民尤其是殖民地人民的疾苦視而不見。他們頹廢的精神世界與他們眼中死氣沉沉的自然環境相互對應。面對這一現代病,作者構想出了解決問題的良方:人必須走出狹小的個人空間,與大自然親密接觸:與他人平等交流,建立關愛、互助的人際關系。在與自然、與他人的和諧共處的過程中人才能成為一個完整、健康的人。這種思想主要體現在另一位少年迪肯身上。
迪肯一家生活在牧爾荒原之上。雖然只能饑一餐飽一餐的勉強度日,但他們彼此關愛,其樂融融。他像一位自然之子,把自己看作大自然萬物中的一員,向處于生存困境中的動物伸出援手,在與自然的交住中感受著無窮的樂趣。迪肯質樸、快樂的生活與瑪麗乏味、苦惱的生活形成鮮明對比。在迪肯身上,充分體現出生態女性主義者所提倡的和諧的社會觀與自然觀:“只有將人的存在看成生態的存在,將人的自我看成生態的自我,才能形成人與人、人與自然相互依存、相互合作的關系。每個人只有正確認識自己在生態系統中的位置,與四周環境建立廣泛的、互惠互利的關系,才能實現自身最大的價值,達到人與自然的和諧統一”。這一建構性的思想體現在小說中瑪麗通過和他人交往并融入大自然而最終實現人生轉變的故事當中。
三、作者對建立相互關愛的人與人、人與自然關系的向往
當瑪麗剛剛來到克蘭文先生家時.舊的等級觀念使她對仆人傲慢無禮,無法與別人平等地交往。而她人生的第一次轉變是從與女仆瑪莎的談話開始的。作者用細膩的筆觸生動地描繪了人與人之間平等的交流給瑪麗帶來的不同以往的感受。正是在一次次與他人真誠的交往中,瑪麗慢慢地打開心靈之窗,勇敢地沖破父權制社會中貧富、階級等傳統觀念的羈絆。與園丁、仆人們主動交談,從而使她的人生變得更加充實而有意義。更為重要的是,瑪麗把對人的真摯情感也投射到人與自然的關系之中,使她的自然觀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瑪麗初次見到荒原的時候,哥特式的氣氛烘托出她對荒原的厭惡和恐懼。隨著在荒原上的活動增多。瑪麗的身心發生了徹底的改變。她體驗到了勞動和創造生命的樂趣。在她看來,動物與人一樣有尊嚴、有生存的權利。自然是人類的朋友,人們不應該將自己的意志強加于自然。
從瑪麗的轉變中讀者可以看出:人與人之間應當平等相待,打破階級、種族等由男性中心主義強加于人類社會的種種藩蘺,建立和諧大同的、新型的人際關系:人與人之間的互相關愛應擴展到人與自然的關系之中,因為“我們是大地的一部分,而大地也是我們的一部分。大地母親身上發生的事,在她所有的孩子那里都會發生。人不可能紡織出生命之網,他只是網中的一條線。他怎樣對待這個網,就是怎樣對待自己”。
四、小結
《秘密花園》通過瑪麗在自然中恢復身體健康,并且由厭憎自然、厭憎他人轉變為熱愛自然、關心他人的活潑少年的故事表達了作者對自然的熱愛、尊崇;對人與人真心交流的渴望。在作者心中,自然與人類共為一體,密不可分。人類必須視自己為自然中的一部分,關愛并保護自然。人們之間應該打破男性中心主義二元論思想的束縛。人生而平等,彼此之間應不分貴賤,互幫互助,這樣才能使每個社會成員得到真正的幸福。只有建立人與自然、與他人和諧的關系才能解決人類社會面臨的日益嚴重的生態危機和社會危機。這些觀念與七十年代生態女性主義者的觀點頗為相似。可以看作是生態女性主義的先聲,促進了后來生態女性主義的發展和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