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本文通過回顧中國四次翻譯高潮闡述了不同時期翻譯活動對意識形態建構所起的重要作用。
關鍵詞: 翻譯 意識形態 影響
1.引言
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以來一些專家和學者將翻譯研究置于歷史、文化和社會的大背景中探討與宗教、意識形態、政治、文化的關系。國內學者(查建明,2001;王東風,2003;王友貴,2003:蔣驍華,2003)主要探討了意識形態對翻譯的影響。勒弗菲爾(Andre Lefevere)在其理論假說中,將社會視為一個由多系統組成的綜合體,文學是其中一個系統。這個文學系統具備雙重操控機制,一個為外部機制,在文學和外部環境之間保持聯系,其中起重要作用的是贊助人(patronage)和意識形態(ideology);另一個在文學內部發生作用,其關鍵成分是詩學(poetics)和一組界說不夠明確的術語,如“專家”、“專業人士”等(Hermans,1999)[1](p126)。然而翻譯對意識形態的建構有沒有影響呢?本文以四次翻譯高潮為背景探討了翻譯對意識形態建構的影響。
2.意識形態的概念
“意識形態”源自于希臘文idea(觀念)和logos(邏各斯),字面意思是觀念邏各斯,即觀念的學說。這是特拉西(Destutt de Tracy)在18世紀末提出的一個概念,最初是把它作為世界觀和哲學思想的主體,用于對宗教的現代批判,其概念囊括了包括科學在內的整個文化領域,是我們自己與世界之間的一個必不可少的中介[2](p16)。
羅特曼(Yury Lotman)把意識形態定義為“框架性觀念,它由某個社會在某個特定時期可以接受的思想觀點和態度構成,讀者和譯者通過它接近文本”[3](p12)。這使意識形態與翻譯具有直接意義。
阿爾都塞(L. Althusser)以來的現代意識形態理論認為意識形態是本體論意義上的與人們存在休戚相關的東西。“意識形態是人類依附人類世界的表現,就是說,是人類對人類真實生存條件的真實關系和想象關系的多元決定的統一”(阿爾都塞,1984)[4](p204)。“意識形態不只是呈現為一種意識現象的物質存在,而且呈現為一種非強制性的建構和改造主體的方式,意識形態與主體結成了一種召喚與被召喚、質詢與應答的關系。阿爾都塞重在強調個體被先在意識形態所占有的受動性,而對主體所能進行的反抗和選擇預設了悲觀的極限”(孟登迎,2000)[5](p2)。
由此我們可以推斷在翻譯與意識形態的關系中一方面通過翻譯,譯入語國家的讀者可以主體建構譯本內包含的意識形態,從而使自己的意識形態發生一些改變。另一方面譯者及其所在國和贊助人的意識形態會對譯者的翻譯有影響。
3.翻譯對意識形態建構的影響
“翻譯從根本上講,就是向本土文化意識形態輸入異域文化的意識形態”(王東風,2003)。[6](p17)
我國歷史上有過四次翻譯高潮:唐宋佛經翻譯,明朝基督教和科技翻譯,晚清的西學翻譯,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以來的翻譯。每次翻譯高潮都帶來了不同的意識形態并使原來的意識形態發生了一些改變。
佛經翻譯前儒家是當時社會的主流意識形態。經過大量的佛經翻譯,佛教在我國逐漸流行起來。佛教宣揚人生極苦,要人厭世,忍辱修行,冀求死后進入“極樂世界”。佛教的唯心主義哲學逐步與老莊玄學相結合,到南北朝時這種唯心主義思潮發展到極盛。同時佛教的傳播推動了中國道教的創立。它與儒教、道教逐漸融合形成封建社會三大主流意識形態。宋代理學興起就是儒佛道的混合物[7](p171)。
從16世紀末開始的兩個世紀中,至少有80名不同國籍的耶穌會士參與翻譯西書為中文的工作。這些譯著有半數以上是關于基督教教義,三分之一是各種科學,其余是有關西方制度和人文科學[8](p163)。其中著名教士有利瑪竇、湯若望、南懷仁。徐光啟和利瑪竇合譯了《幾何原本》、《測量法議》。李之藻與利瑪竇合譯了《同文指算》。產生了深遠影響。這些譯著使國人了解了基督教教義,把科學從理性蒙昧主義的束縛下解放出來。
“自19世紀中葉以來,翻譯一直成為中國政府走向現代化的一種特殊措施,因此翻譯的題材和原著的來源,常常反映出近代中國思想界的大勢以及政府政策的方向”(王克非,2000)[8](p163)。“此時期所引進的西學主要是現代科學技術、進化論學說、資產階級政治學、古典哲學和古典政治經濟學”(馬祖毅,1999)[7](p4-5)。
馬克思主義在二十世紀初首次被譯介到中國。有數部日文的中譯本對社會主義有較詳的介紹。1920年有陳望道的中文全譯本《共產主義宣言》。在上世紀20和30年代譯出了不少辯證唯物主義的俄文著作[8](p173)。在此基礎上成立了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人民建立了新中國,徹底改變了原有的意識形態。
在改革開放政策指導下,中國掀起了第四次翻譯高潮。傳統文化、現代文化、東方文化、西方文化并存中華大地。形成了具有中國特色的以“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為主體,全方位、多層次的意識形態體系。
4.結語
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翻譯在一定程度上建構了意識形態,對我國意識形態的形成和發展起著巨大作用。佛經翻譯使佛教成為封建社會三大主流意識形態并促使了宋代理學的興起。明朝基督教和科技翻譯使國人了解了基督教教義,把科學從理性蒙昧主義的束縛下解放出來。晚清的西學翻譯使西方民主、自由、平等的思想深入人心。“馬克思主義”的譯介徹底改變了中國原有的意識形態。改革開放以來的翻譯形成了以“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為主多層次的意識形態體系。
參考文獻:
[1]Hermans,Theo.Translation in Systems[M].Manchester:St.Jerome Publishing,1999.
[2][6]王東風.一只看不見的手—論意識形態對翻譯實踐的操縱[J].中國翻譯,2003,(5).
[3]王友貴.意識形態與20世紀中國翻譯文學史(1899-1979)[J].中國翻譯,2003,(5).
[4]阿爾都塞.保衛馬克思[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4.
[5]孟登迎.意識形態與主體建構:阿爾都塞意識形態理論[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2.
[7]馬祖毅.中國翻譯史[M].武漢:湖北教育出版社,1999.
[8]王克非.翻譯文化史論[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