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在干休所像大建媽這樣的長輩有過不少,我總覺得她們也是功臣,也是應該贊頌的。搜尋這些記憶,我更能感受到“平平淡淡才是真”、“平凡中蘊涵著偉大”的真諦。
媽媽,這是一個崇高的稱呼。“不管你多富有,不管你官多大;不管你走多遠,不管你在干啥;到什么時候也不能忘咱的媽!”普天下有很多普通而又不普通的媽媽,她們在赤子的心靈打上了不可磨滅的烙印。
大建媽媽走了,追隨大建爸爸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了。走的日子是今年一月二十五日,那是個南國少有的令人刻骨銘心的漫天皆白的日子。當時我全然不知。數日后,大建打電話告訴了我。我心里一驚,很想責怪大建為什么沒及時通知我。話到嘴邊卻咽下去了。因為大建是很低調的人,大建媽媽一生為人更是低調樸實。
我與大建是小學校友、中學同窗。兩家距離不遠,彼此校內校外都很談得來,自然打小就走得很近。雖然大建在班里是“頭犟”,我屬“末犟”,但我們始終是“好老交”,我們情感的鏈接離不開大建媽。
大建家很早就住在東門坡的一個軍中大院,那是鎮江最早的一所部隊干休所。大建兄妹數人,我印象中所有熟悉他們家的人都把大建母親稱為大建媽,這起因是大建那位走過兩萬五千里長征的爸爸一直就是這么叫的。
大建爸爸是革命老區安徽金寨人,紅軍長征時屬紅四方面軍,那段長征路走得格外艱難和艱苦。關于大建爸爸的故事小時候就聽說了不少,過去的《紅旗飄飄》雜志里也有過一些介紹。但是對大建媽我們知道得不多,只感覺她是位可親可愛的阿姨,是位在家里圍著鍋臺、菜園轉的家庭主婦,在干休所大院里、在鄰近的街道里熱心助人且愛管“閑事”的好大媽。記得小時候由于我個頭矮,體力弱,易被旁人欺負,大建媽就讓大建跟緊我,照料保護好我。不僅如此,我到她家等大建上學時,她總要把雞蛋、餅干、蘋果、牙棗等好吃的東西往我嘴里塞懷里揣。最難忘的是1998年的秋季。一天中午,我已82歲高齡的奶奶在家不慎跌倒骨折,慌急之中我跑進干休所告訴大建媽。她立即丟下手里的事幫我到所醫務室借來擔架,看著我們把奶奶抬到醫院去治療。在這以后的一段日子里,她時常會來我們家看望我奶奶,并時常向我問起我奶奶的恢復情況。其實大建媽也是位老革命。她是蘇北人,好像和新中國外交戰線上的一位杰出人物喬冠華是老鄉。不到十五歲,大建媽就滿懷救國之情,瞞著家里的大人參加了新四軍。聽大建說,她沒有打過什么大仗,主要是在新四軍被服廠工作的。雖說崗位平凡,她卻幾次被評為生產標兵,受到過新四軍總部的多次嘉獎。建國后,為了陪伴和照顧大建爸爸,她很早就離開了一線工作,默默無聞地過著平凡人的生活。大建媽從不擺老紅軍家屬的“架子”,也從未炫耀自己光輝的過去。每天她都忙碌于瑣碎的家庭事務和街道事務。左鄰右舍的男女老少都公認,大建媽是一位勤儉、樸實、善良的人,所以很多群眾都愛找她談心,找她嘮總也嘮不完的生活話題。印象中,在干休所像大建媽這樣的長輩有過不少,我總覺得她們也是功臣,也是應該贊頌的。搜尋這些記憶,我更能感受到“平平淡淡才是真”、“平凡中蘊涵著偉大”的真諦。
對大建媽的回憶,讓我加深了對母親的理解,也加深了對人生的認識。
“眼前不覺孩子長,耳畔頻聞訃告聲”。不知不覺中,我和大建的頭上都已飄起了許多白發。歲月無情人有情。大建媽,我們將永遠緬懷您,因為該記住的絕不應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