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宿

中國人對死亡的認識和埋葬的方式各有不同。溫州，作為中國浙江省南部的一座經濟高速發展的城市，有著世界上罕見的椅子墓。

這種墓是夫妻合葬式的，當地人在去世之前便早早為自己和妻子做好墳墓。富人建得非常豪華，窮人的墳墓就比較簡單。風水卻都是要考慮的：風水好的墳墓，死后靈魂會更好地安息，而墓地的選擇更會影響到子孫后代的前程與繁衍。數千年來，溫州人一直將椅子墓的傳統延續下來。

從2006年11月開始，我拍攝的老人中有家產萬貫的富人，有揭不開鍋的窮人，更多的是介于兩者之間的普通人。但絕大多數人都在自己的墳墓上投入重金建設，并且在安葬的時候會放很多的錢財一同入土。有的老人舍不得花錢給自己買雙新鞋，卻把所有的積蓄花在了自己的后事上，還有的是由兒女賺了錢給老人修建更好的墳墓。

2007年7月，我來到法國拍攝《歸宿》的第二部分，即巴黎的溫州老人和墳墓。

現在巴黎的溫州老人基本上都是上世紀70年代移居法國的，這些人在安頓下來之后便把親人朋友帶到法國，1980年代以后，巴黎的溫州人由開始的數千人增長到如今的15萬之多。

溫州人在巴黎生活已有70多年的歷史，盡管他們保留著很多溫州文化傳統和習俗，但是椅子墓在巴黎并沒有得到很好的延續。在巴黎擁有墳墓的老人大都是早期前來如今生活富裕的人，家族也都遷移過來。和法國人一樣，他們的墳墓是家族式的，層層相疊，并非夫妻合葬的椅子墓。不過第一代或第二代來巴黎的溫州人，墳墓基本上都早已建好，這和國內的習俗一樣。然而，巴黎溫州人的葬禮極其簡單，他們不相信“陰曹地府”，也不相信風水能影響子孫后代，他們更多注重現世的生活。于是，他們的葬禮變得極其簡單，生活上也過得比國內的老人瀟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