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是個能把算盤打成小快板兒的精明會計,結婚后不久,我就領教了她的“財迷”本色。
老婆的財迷宣言:過日子花錢要精打細算,不花的錢就是賺下的,一個家沒有儲蓄,就如同一個國家沒有軍隊。
和老婆逛街等同于馬拉松慢跑,眼看腿都快跑斷了,老婆終于鳴鑼收兵。我有氣無力地要求打車回家,老婆丹鳳眼一橫:“不花的錢就是賺下的,打車得十幾塊錢吧,不花這十幾塊錢,就等于咱今天賺了十幾塊呢。”我懊惱地像泄了氣的皮球,跟在老婆后面一步步“挪”回家去。
一次喊老婆出來吃飯,老婆剛要拿那套財迷理論說教,我雄赳赳氣昂昂地打斷她:“這可是小劉夫婦請客!”老婆頓時掛了電話樂顛顛地趕到飯店。
席間,小劉拿過菜單讓我們隨意點,老婆把菜單從頭看到尾,最后只點了個最便宜的燒菜心。我剛張牙舞爪地點了個海鮮,就被老婆在桌子底下踹了一腳。我提點老婆:“人家小劉剛中了彩票,幾十萬呢,這不過是毛毛雨啦。”
吃完飯,我跟老婆“橫”著走在回家路上(吃太多了),老婆半是羨慕半是抱怨沖我嚷:“人家小劉咋就這么旺的財運啊,你啥時候也中個獎?”我仗著酒意把眼睛瞪得像乒乓球:“這大獎可是小劉老婆中的,你看人家老婆的旺夫運,再看看你……”
果然,這頓飯吃得有價值,老婆終于明白“開源”比“節流”更重要,也有模有樣地買起彩票,搜集不少選號秘籍、內部資料。
那天一大早,我被老婆搖醒,她眉飛色舞地說:“老公,我昨晚夢見彩票開獎了,中獎號碼一個不差全記下了,今天照著這號碼去買準中。”我揉揉眼:“號碼記哪兒了?”老婆扭捏地一指我臉說:“十萬火急啊,我在床頭只摸到一支眉筆,順手就寫你右臉上了。”我立刻眼冒金星。
晚上,我們守在電視前,號碼一個個滾動出來,老婆選的號碼一個都沒有。我一屁股砸向沙發:“老婆,你居然連中5塊錢安慰獎的‘旺夫運’都沒有,以后再買彩票你想好什么號碼先寫出來,我用排除法劃掉這些號碼去選號,說不定中獎幾率還高些。”
彩票不中,改善下住房條件總可以吧。財迷老婆依然不準:“咱倆工資加起來5000塊,你居然想買140平方米的復式樓?你也不算算賬,一旦買下復式樓,咱不就徹底成了房奴?”我一時竟辯不過,而且存折是老婆拿著的,房子眼看著沒戲了。
房子風波過后,我在一幫股民朋友的號召下躊躇滿志地殺進股市。還別說,大盤像是知道我心思似的全線飄紅,我看著K線圖沖老婆嚷:“服你老公吧,要是聽你的啥時候才能賺到錢?”老婆回我:“股海深不可測,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我大笑不止:“你老公我可是個游泳健將!”
出差在外,接到股友內幕消息,推薦我全力吃進幾只“紅牛”股票,我遙控指揮老婆速速買進。一個星期后,我回家坐電腦前就傻眼了,大盤跳水,那幾只“紅牛”股無一例外成了“綠熊”股,傾家蕩產啊。
老婆神秘一笑:“那天你讓我把所有錢都買成股票,我覺得太冒險,偷偷截流下三分之二的錢,存進銀行了。”我整個人立刻被老婆這盞明燈給照亮了:“我的財迷老婆啊,你為啥不全都截流下來呢。”
等我從“股海”嗆水上了岸,看到報紙電視上都在大幅報道樓市下跌,一些房奴甚至出現“斷供”之舉……我第一時間狂奔回家(聽老婆的話沒敢打車),然后一把摟過老婆,老婆揚眉吐氣地翻舊賬:“你不是說我這個老婆娶虧了,一點旺夫運都沒有嗎?”我拿出臉皮比城墻厚的架勢說:“這話哪個白癡說的,反正不是我。”
電話響了,是我老爸打來電話,老媽糖尿病需要住院。我瞅瞅財迷老婆,猶豫著不知怎么開口。老婆把一個存折遞過來:“拿去吧,趕緊忙正事去。”我嘴巴張得能塞進去一個拳頭,老婆一根指頭戳我腦門上:“這都不懂,放長線釣大魚嘛!我要是不討好老公,以后咋能繼續敲詐你的薪水袋呢?”
我頓悟,她是張弛有度,該省的錢一定要省,該花的錢一定要花,娶了這樣一個有旺夫運的財迷老婆,我的小日子肯定會越過越旺盛的。(編輯/曹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