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樓下

她說完，抓著樓梯扶手正要上樓，眼前變得天旋地轉，身子跟著癱軟下去。他忙伸手攬住她的腰，說，你好像生病了，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ONE

他住三樓，她住四樓，但他上班時，她在家睡覺，她出去上班，他正好休班，因此倆人雖然樓上樓下，中間只隔一層樓板，但卻沒有見面的機會。

這天上午，她正上著班，突然頭痛欲裂。她去醫院拿了藥，昏頭脹腦爬到樓上，拿鑰匙在鎖孔里捅了半天，門紋絲不動。她覺得奇怪，平時門挺好開，今天是怎么了？

就在這時，門猛地被拉開了。他穿著睡衣，手里提把斧頭，皺眉瞪著她，你想干什么？

她說，我正想問你呢，你在我家干什么？

他說，你的家，你沒病吧？

他還說，請你看清楚一點，這里是5單元6號！

她仰起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到藍色門牌號果然寫著5－6室幾個字。于是她笑了笑，說，對不起，我記錯了。

她說完，抓著樓梯扶手正要上樓，眼前變得天旋地轉，身子跟著癱軟下去。他忙伸手攬住她的腰，說，你好像生病了，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TWO

他的妻子，是單位宣傳干部。這天中午，妻子回家，看他還睡在床上，當時就把東西弄得乓乓亂響。

他知道妻子生氣了，因為平時他休班，總有四菜一湯候著。他忙不迭下床，陪著笑臉炒菜做飯。就在這時，一向忙于寫作，很少關心他的妻子，突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忙碌的他看，接著長“噫”一聲，說，你今天在家干了些什么？

他嘿嘿一笑，說，除了睡覺，我還能干什么？

妻子說，是跟女人一起睡吧？

他說，我這種小工人，怎么可能啊。

妻子走過來，從他睡衣上拈起兩根淡黃長發說，你該不會說這兩根頭發屬于我吧？

兩根長發的確不屬于妻子，妻子是梳洗簡便的短發。他想起了樓上的她。妻子聽完他的講述，冷笑著說，你編故事的水平不低啊，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他說，我有半句假話，出門讓車撞死！

妻子說，算了，不要說狠話，你跟哪個女人好是你的事，我管不了你，也不想管你。

妻子說完，摔門走了。

THREE

同一個中午，她的丈夫一進門，立刻聞到一股煙味。丈夫工作忙，應酬多，平時晚上都很少回來。丈夫走到客廳，發現煙灰缸里睡著幾個煙頭，接著見她披頭散發走出臥室。

她病懨懨說，回來了？

丈夫走進臥室轉一圈，說，是不是希望我永遠不回來？

她皺眉說，你什么意思？

丈夫說，沒什么意思。

接著，丈夫指著煙灰缸又說，怎么樣，他味道還不錯吧？

丈夫的話既惡毒又淫邪，她聽懂了。她說，你不要亂想，我病了，渾身沒勁，樓下鄰居好心送我上來，我留他坐了一會兒。

丈夫冷笑說，你以為別人都是三歲小孩兒，好哄。

聽丈夫這樣說，她也生氣了，她說，你愛信不信，我知道你是副總，見多識廣。

丈夫搖搖頭，轉身走了。

FOUR

一年后，他和她成了一家。

一天晚上，倆人親熱過后，他撫摸著她柔滑的肌膚，喘息著說，要是有上帝的話，我真要感謝他，把你這么好的女人送給我。

她貼緊他，喃喃道，要是有的話，我也要感謝他，把你這么好的男人送給我。

說完，倆人無聲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