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之春這些年跑買賣發了大財,他就對太太說,我想去鄉下弄一套別墅,生意經念得煩了,咱們也輕松輕松吧。太太卻不同意,說咱們都是農村來的,好不容易住上了城里住宅小區的房子,花那么多錢買鄉下的屋,這不是歷史的倒退嗎?蒜頭疙瘩戴涼帽,充什么大頭鬼。田之春笑著說,女人家不懂這個,別墅是什么?別墅可以代表一個城里人的身份,那些打工者有別墅嗎?工薪族有別墅嗎?甚至那些所謂的白領們也沒別墅嘛!太太想想也是這么個理兒,擁有一套別墅,丈夫在親戚朋友面前就有了成就感,在買賣入面前還是一種實力——看看電視里的外國洋人們,每天在城里上班,下班便開車到別墅睡在鄉下,多么的浪漫——這就是人們常常念叨的別墅生活……太太便同意了。田之春在白家堡購了一幢別墅,花了不少錢裝修了一番,大功告成的那天,正是八月中秋,花好月圓的日子,夫妻倆便開車到了白家堡的別墅里,喝茶賞月聽音樂,那天太太覺得又回到了住在鄉村的感覺。田之春那天也顯得十分紳士,還十分久違地放了一段舞曲,跟太太跳了一段舞,只不過太太的腳被他踩了很多下。
第二天早晨,田之春和太太需要用衛生間,一擰水龍頭,沒水。電話打到物業管理部門,說水泵房里水壓太低,水抽不上來。田之春和太太也沒計較,駕車回城里刷牙洗臉來了。
自從有了鄉間別墅之后,田之春和太太都覺得新鮮,時不時來住上一次。但別墅不是缺水,就是停電,而且電壓低,空調也開不起來。更讓人煩惱得是,別墅里冷清,這里的人際關系比住宅小區里還要冷漠,太太想搓個麻將也沒有人……一來二去,他們去別墅的次數就少了,有時一個星期一次,有時一個月一次,沒個準數。過了幾個月,田之春和太太發現衛生間被人用過,客廳里到處是腳印,冰箱里的雪碧可樂全都剩下了空瓶,床上也骯臟得很……看來有人把這當作免費的賓館了。夫妻倆一商量,得找個看家的。于是便來了一個小保姆,太太當時覺得這小保姆長得挺俊的,有點不放心。可是又一想田之春也不是經常去的,不會出什么問題,自己是否多慮了。誰知自從別墅里有了漂亮的小保姆之后,田之春便出現了許多意外情況……有一天,太太包了輛出租車跟住田之春的車后面來到了別墅,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太太踹門而入,發現田之春正和那小保姆親熱呢!今天小保姆打扮得仙女一般,而且臉上一改往日純情少女的淡妝,竟然美得讓太太心生嫉妒!太太這下可急了,就逼問道,這就是你的別墅生活?田之春覺得理虧,無奈之下只得講自己是獨木橋上唱猴戲,鬧著玩的,說要跟那小妖精一刀兩斷,從此再不來往。田之春雖然把那漂亮的小保姆辭了,可是銀行存折上的錢卻少了三萬塊!太太想想算了,“禍水”走了,初步目的已經達到。別墅又空著沒有人住了——自從小保姆走后,太太便有了心事了,她開始擔心田之春會不會把其他女人帶到別墅里來胡搞,那可是天知地不知而且防不勝防呵……太太便天天嚷著要賣掉別墅。“斗爭”了好幾個回合,田之春死活不答應,說這別墅會升值的,是一種英明正確的投資。巧得是,田之春的買賣此時資金周轉出了問題,太太剛好“趁熱打鐵”,以九五折的價格把別墅出手了。太太心中的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現在太太在麻將桌上諄諄告誡她的“麻友”們:男人有錢之后,首先就不能讓他買別墅——男人有了別墅就像豬八戒鉆進高老莊,花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