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山東威海的農村家庭,父親當時是村辦教師,這在當時的農村是個不小的“知識分子”,小的時候,印象中家里的土地就不算太多了,那時的農村經濟已經趨于多樣化,父母親就承包了一個果園,所以現在想想,我小時候也沒有吃多大的苦。
童年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家里買電視的時候,那天我照例跑到鄰居家去扎堆看電視,鄰居大叔喊道:“別在這兒看了,回家看你家的新電視吧!”雖然我以為他在哄我,但我依然跑回家去,令人驚喜的是,家里居然真多了一臺十二英寸的黑白電視,那是父親托人用票買到的,當時的心情,激動而自豪,那臺電視直到我上中學還保留著。
想想童年,感覺那時候的我們太不容易了,當時的農村一般都是周邊幾個村子一個小學,叫“完小”,距離我家三四公里,早晨五點半就要從睡夢中爬起來,每天都是跟同學一起邊玩邊走,每天都是在上學路上看著太陽一點點升起,回想起來當時也沒有感覺多苦多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都是這樣走下來的,現在要說起三四公里的路,我很少會選擇步行,生活節奏的加速讓人也變得“懶”了很多。
現在每每回到老家,看著兒時掬起來就能喝的清冽河水,而今已變得渾濁不堪,心里總是一陣痛楚,農村經濟的飛速發展也讓我們付出了代價。
后來我們從農村舉家搬遷到了威海市區,我也在那里開始了我的中學生活,當教師的父親對我要求比較嚴格,所以從小,我就屬于那種成績好的孩子。剛到城市里,雖然看著城市里的孩子琴棋書畫各有所長,綜合素質都比自己強,但是每次都是前幾名的學習成績給了我不小的信心。
1996年的高考我順利地考上了山東大學,成為我們家又一個大學生,雖然在城市里可能不足為奇,但是在農村,即便是在1996年,這都算是個不小的新聞,農村誰家的孩子考上了大學,都會被村里人視為教育孩子的榜樣,村里也要張榜、發紅包,大張旗鼓地宣傳一番。
大學畢業的時候,已經開始推行“自主擇業、雙向選擇”,很多同學都直接去了各個公司,而我選擇了繼續學習下去,從山東大學碩士生走到復旦大學的博士生,畢業后,我也放棄了很多好的機會,回到了自己的母校,畢竟這里是我熟悉的地方,有我熟悉的師長。我也很喜歡這個職業,現在“80后”、“90后”的我的學生跟我們那時真是天壤之別,他們更加追求個性,跟他們在一起,你會感覺自己的心態永遠都不會老。
就在今年的七月,我跟與我同齡的女友走進了婚姻的殿堂,現在正在精心布置我們剛剛買下的新房,到了三十歲,感覺肩膀上的擔子陡然沉重了起來,我們兩個人都是獨生子女,雙方的父母和未來的孩子,都是我們應該承擔起的責任,還好,我們從那個時代走過來,已經學會了如何去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