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30年代初期,楊虎城將軍任17路軍司令兼陜西省省長,是大權在握的一方諸侯。一天,楊虎城正在書齋看書,副官兼秘書宋綺云進來報告:“司令,外面有個叫劉得貴的人,說他是蒲城縣警察局的局長,是你的同鄉,想見見你。”楊虎城愣怔了一會兒,在記憶里打撈了半天,還終于想起了這個人,便對宋綺云吩咐:“讓他進來吧。”
“司令太忙,一直想拜見,又恐打擾……”劉得貴一進門,手抓禮帽,點頭哈腰,口若懸河,講了一大堆中聽不中用的廢話。他見楊虎城皺起了眉頭,知道楊已經厭煩,便很知趣地說:“司令的時間金貴,我就不多打攪了!記得司令年輕時愛吃家鄉的椽頭饃,我就順便帶來了4個,司令嘗嘗鮮啊!”楊虎城一聽劉得貴給他帶來了家鄉的椽頭饃,心里十分高興:“難為你還記得,我就收下了。”這劉得貴見楊虎城當面收下了椽頭饃,便一臉燦爛地離開了。然而,當宋綺云把他送到門口時,他又故作驚訝地說:“唉,我這兒還有一封信,剛才一緊張竟忘記給司令了,麻煩您轉交啊!”宋綺云滿口答應,一送走劉得貴,他立即將信交給了楊虎城。
楊虎城雖對劉得貴油腔滑調、一味阿諛奉承的樣子很不“感冒”,但對此人大老遠地給他帶來椽頭饃卻很感動,心想,這家伙還真是個有心人啊!雖說西安城里也有賣椽頭饃的,但那和自己家鄉地道的椽頭饃是兩個“路徑”,他總感覺家鄉蒲城的椽頭饃就是比西安的好吃。
“這家伙搗什么鬼?當面不說,背后又帶來信?”楊虎城撕開信,看著看著,臉上立馬變了顏色。他不動聲色地又把劉得貴送來的椽頭饃拿到手里掂量了一下,感覺有點兒沉,就順手扳開一個,里面竟夾著一根金條!他將4個椽頭饃全扳開,里面都夾著金條!
“宋副官,你讓趙壽山派人到蒲城縣警察局查一查,這個劉得貴有什么貪贓枉法的事情沒有?”楊虎城一見這金條,勃然大怒,沉著臉吩咐。
很快,省警察局局長趙壽山派出去調查的人回來說,這劉得貴貪贓枉法,利用手中的權力欺男霸女,還逼死過兩條人命,老百姓對其恨之入骨呢。
“立即抓捕劉得貴,交法院按律判刑,給家鄉人民一個交代。”楊虎城氣呼呼地說。
經審判,這個劉得貴因有命案在身,按律被判處死刑!原來,這劉得貴是楊虎城的鄉黨,少年時就和楊虎城認識,他想憑借老鄉的關系,再送幾根金條“打點”,當個專員或者縣長什么的。楊虎城感覺這人送錢求官不“地道”,讓人一查,這家伙果然不但不“地道”,還惡貫滿盈。
這件事后,楊虎城十分沉痛地對部下說:“劉得貴作為我的老鄉,如果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就不會死了,事情也許就過去了!這次殺了劉得貴,家鄉大多數人拍手稱快。也許有少數人會罵我不近人情,但殺了劉得貴,就沒有人再敢給我送錢求官了!這也讓大家心里清楚,我楊虎城并不愛錢。”
在民國亂世年間,楊虎城將軍主政陜西多年,始終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踐行“為官不為錢”的諾言,他疾惡如仇,一生清廉,除了隨身所用之物外,至死一點值錢的家當也沒有。楊將軍在陜西百姓中一直有很好的口碑,這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責編 何 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