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詩讀詞戒煙癮

早在明代萬歷年間，煙草及抽煙“時尚”就傳入中國并漸漸流行開來。與此同時，許多文人墨客也積極運用詩詞歌賦對之進行抨擊、諷刺，勸人戒煙。閑暇賞讀這些詩文，獲益匪淺。

清人李伯元的《南亭四話》中記載有一首《鵲橋仙》詞：“樽前席上，小僮傳與，吹氣如蘭堪憶。山人肚里能放火，這吃字虛名何益？偷閑忙里，消除煩惱，也有些風力。醉鄉戶小不封侯，拼做個煙霞成癖。”這闋詞勾勒了煙癮君子對煙草的癡情，但到頭來卻毫無益處。清道光十九年間（1839年），有一位叫李璋煜的蘇州太守，曾擬訂20則《勸民歌》張貼于城鄉交通要道。其中就有一則《戒煙歌》：“勸我民，莫吸煙，五臟六腑都熬煎。如同飲鴆毒，想一想，速死由己不在天！”一歌唱誡，語重心長，可謂妙不可言！

有人把香煙形容是“毒滿天下的媚艷使者”，說從它面世以后，地球人類就一天沒有安寧過。多年前，國人對香煙深惡痛絕。在名目繁多的戒煙措施中，不乏有口皆碑的戒煙歌。南京市第二歷史檔案館里，收藏有一本1912年初由上海商務印書館出版的《共和國民唱歌集》，這本歌集中收錄了30首愛國歌曲，有一首《戒紙煙》是由當時的社會名流華航琛填詞作曲的。這是我國最早的自由體戒煙歌，歌中唱道：“紙煙紙煙，害人真不淺，精神腦筋損傷勝鴉片。勸同胞快快戒掉紙卷煙。紙煙不吸，名譽保全，誰敢輕賤？”辛亥革命時期，這首戒煙歌在社會上廣為傳唱，唱出了社會公益，唱出了民眾憂患。

筆者在數十年的采風中也發現了許多戒煙詩。有一首用嵌十字法創作的詩歌寫道：“一盞煙燈照空房，二肩聳起像無常。三餐茶飯無著落，四季衣裳都賣光。五臟六腑同受苦，六親無靠宿廟堂。七竅不通終成病，八面威風全掃光。九九歸元自尋死，實在無顏見閻王。”這首歌把煙鬼的際遇、歸宿刻畫得入木三分！還有一首用情人口吻寫的戒煙歌唱道：“洋煙開花一朵朵，教哥莫把洋煙學。吃壞多少好小伙，玩壞多少少年婆。”筆者家鄉閩南民間流傳一首用當地方言押韻，題為《鴉片本是土》的歌謠：“鴉片本是土，煮了爛糊糊。初食還忠厚，愈食愈糊涂。倚東東倒，倚西西倒，倚皇帝死國母。親戚斷路，妻囝無顧。腹肚像水柜，腳如狗腿粗。”生動地描繪了抽大煙者的丑惡形象，膾炙人口。

20世紀40年代，在汪偽統治區設有許多戒煙所。名為戒煙所，實為吸煙所，又稱“鴉片墩”，偽政府還從中收稅。當時，湖州有一教書先生，仿劉禹錫的《陋室銘》作一篇諷刺小品，予以鞭撻：“燈不在高，有油則明；槍不在長，有膏則靈。斯是煙室，惟我獨馨。燈光映眼綠，煙容露臉青。談笑皆病夫，往來無壯丁。可以提精神，解煩悶。無正當之職業，無高尚之品行。南門戒煙所，西城鴉片墩。癮君云：何害之有？”

1946年，著名愛國將領馮玉祥在美國考察水利期間，一次開會，被會場卷煙的烏煙瘴氣熏得頭痛，成了被動吸煙者。他當即創作了一首打油詩：“大會禮堂，又熏又臭，又臭又熏。既熏且臭，既臭又熏。熏而又臭，臭而又熏，熏熏臭臭，臭臭熏熏。亦熏亦臭，亦臭亦熏。”后來這首詩被譯成英文登載于《紐約時報》，還被印成傳單張貼，受到人們廣為傳誦。

解放后，國家政府大力宣傳戒煙。瞿琮、任舉紅作詞，畢庶勤作曲，曾創作了一首頗有影響的《戒煙歌》，歌詞唱道：“叫聲哎哎同志哥，哦！你請聽我說：抽煙的害處，實呀實在多。是的么！尼古丁，最有毒，引起癌癥了不得，你花錢來害自己，身體受折磨。伊兒呀兒喲，伊兒呀兒喲，你何苦來喲！同志哥，我的同志哥……”對于有點年紀的人來說，這首歌曲應該是耳熟能詳的。

抽煙有百害而無一利，這也是海峽彼岸同胞的共識。前不久，我的房親從彼岸回鄉省親，我們聊及抽煙話題。他介紹說，前些年，臺灣防高血壓協會和社會祥和基金會制作了一批戒煙宣傳卡片，有個原籍“尼古丁王國”的會員創作了一首模仿宋代陸游的《釵頭鳳》詞：“本國煙，外國煙，成癮苦海都無邊。前人吸，后人和，飯后一支，神仙生活。錯、錯、錯！煙如舊，人苦透，咳嗽氣喘罪受夠。喜樂少，愁苦多，一朝上癮，終身枷鎖。莫、莫、莫！”這首戒煙詞清新明快，讀來朗朗上口，不脛而走，起到了良好的宣教效果。

最近，我欣賞到一首《戒煙歌》，茲獻與煙民共賞，歌詞云：“戒煙好，戒煙好，不戒煙來不得了。花錢買來尼古丁，慢性自殺生病了。戒煙好，戒煙好，抽煙熏人受不了。吞入煙云吐煙霧，空氣都被污染了……”這首《戒煙歌》不但通俗好記，而且很有警示作用。

“除癮須應律己，戒煙當在決心”，愿煙民們在欣賞詩詞歌謠之余，能夠從中汲取教益，痛下決心，早日走出霧毒煙害！

（責編 何 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