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顧:李可以被內心深處唯一依賴的同是旅人的爸爸拋棄了,灰心的他自暴自棄、高燒恍惚,被泛美的媽媽帶回家,親人和朋友都趕到他身邊,可他用決絕甚至痛恨的態度把四個女孩推得遠遠的——
腦子燒糊涂了嗎?莫名其妙說出“拜托,永遠別讓我再見到你們!”那樣的狠話?
四個女孩,錦暢、泛美、雨停、千朵呆了,這像是那個剛剛還燒得糊里糊涂、軟綿綿躺在那的李可以說的話嗎?
這股無名的莫名的對女孩的憤恨是從哪里冒出來的?等等,不能就這么放他走!要不,大家不是納悶而死,就是郁悶而死。
四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拔腿去追。
泛美腿長手也長,三步兩步躥到李可以他們之前,把家里大門關了。雨停過去一把拉開趙起,錦暢、千朵緊隨其后,一人一邊夾著李可以的胳膊,四個人有默契一樣,嘩啦一下,“劫持”著李可以往回走。
“去我房間!”泛美一揚下巴,指向走廊最盡頭那一間。
李可以的腳在打飄,掙扎了那么幾下,就被她們一路帶著往里走。
“泛美,你們干什么呀?”泛美媽媽叫起來,“他燒還沒退吶。”
“所以要讓他燒退了再走。”錦暢馬上振振有辭。
泛美扯起李可以媽媽的手臂往客廳里一讓:“阿姨吃了飯再走吧,我媽做的飯可好吃了!”
“媽媽,待會給李可以做碗雞湯面!”話音剛落,泛美“嘭”一下把門關了,李可以和四個女孩消失在門背后。
客廳一下靜了,趙起抓起一個PSD,對兩個媽媽各笑了一笑,埋頭玩起里面的電子游戲。
“這孩子,真的太麻煩你了。”李可以媽媽先開口了。
“他是個好孩子,他受苦了。”泛美媽媽眼圈紅了,“燒得厲害的時候,一直在叫爸爸。”
“哦,”李可以媽媽淡淡說,“他爸爸和他是一樣的病。”
“啊?!”泛美媽媽叫起來,“那他爸爸……”
“李可以很小的時候,他爸爸就受不了,離開我們,一個人逃跑了。”
“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折磨人的病?”泛美媽媽的眼淚頓時給逼出來了,“連老婆孩子都認不得,太可憐了!”
“光是可憐嗎?”李可以媽媽冷笑了,“生了病,就不管不顧地逃開,是自私,是沒用!”
李可以媽媽的眼睛和聲音一樣冷靜,“他爸爸第一次發現自己這個病是剛參軍時,就是李可以現在的年紀。他進了新兵連,一覺醒來,發覺四周是幾百個一模一樣的光頭。他以為在做噩夢,強迫自己一次又一次閉眼、再睜眼,閉眼,再睜眼……終于,他不顧一切想方設法離開了部隊!”李可以媽媽的語速越來越快。
“啪嗒!”趙起的PSP掉到了地上。多么可怕的感覺,簡直像世界末日。
“回來以后李可以的爸爸好了一陣,照他的話說就是,至少可以忍受著像平常人一樣生活。”李可以媽媽像在講述一件和她無關的事情,倒是泛美媽媽一張張扯紙巾,鼻子擦得紅紅的。
李可以媽媽又說:“一直到李可以6歲,他爸爸告訴我,那個噩夢又來了!跟著他飛快地收拾東西,又像兔子一樣逃跑了。那時我下定決心,決不讓我兒子走和他爸爸一樣的路!我從小就訓練李可以,看不清別人的臉有什么要緊,還可以用鼻子聞用耳朵聽用手摸,可以用別的器官和感覺的靈敏發達來彌補。不過,”強硬的李可以媽媽終于第一次嘆氣,“我失敗了。我最失敗的地方,就是拒絕承認李可以有遺傳病。如果再有第二次機會,我一開始就會清清楚楚告訴他,你有病。人只有面對了,才會真正知道該怎么應對。他就是被我壓制著,好像被關在一個黑屋子里,等他忽然知道真相那一天,鋪天蓋地的光線一下涌進來,他一下像要被淹死掉一樣。”
“淹死掉?”泛美媽媽吃驚,“那么你就同意讓他和他爸爸一樣地離開你?”
“嗯,李可以成年了,又是男孩,外面走走也好,也許會想開,然后更結實地回來。不比圈養在家里,只會越來越衰。況且我知道,他會去找他爸爸。”
“噢,第一次見這孩子,雖說是閑蕩著,可是精神飽滿。話不多,胃口好,跳舞也好。”泛美媽媽低聲說,“不過,這次像換了一個人,像個游魂一樣,好像隨時就倒在街頭起不來啦……”
“我不會原諒那個人!”李可以媽媽聲音忽然尖了,“他第一次逃跑我管不了,第二次逃跑我攔不了,可這第三次,他又逃跑了,毫不含糊把他兒子甩了。真的心腸硬,同病不相憐。” 泛美媽媽也恨恨地說,“他爸爸是沒人性,他不知道對李可以的打擊有多大!” 趙起坐不住了,站起來,自言自語一樣:“我去看他們下,搞什么名堂?”
走到走廊盡頭,聽到里面嘰嘰喳喳亂作一團。語速一個賽一個快,好像誰說得快誰就占上風。
“這個藥不能吃,是抗生素!”
“這家伙的熱度和人一樣頑固呀,不吃怎么徹底退燒呀?!”
“抗生素吃多了就是毒藥,懂不懂?”
“生病了,就要以毒攻毒懂不懂?”
“就讓他吃好了,管他怎么的啦!”
“就是,反正我們一直是好心沒好報!”
“吼吼~”一陣笑聲,聽起來有點驚心喲。
“咚咚咚!”趙起用力錘門,“開門!”
“放心,我們正給李可以療傷治病吶!”好像沒有開門的意思,不過下一秒鐘門迅速開了。李可以靠著墻壁閉目養神,背部挺直,趙起湊近去,聽到均勻的呼吸聲,“他睡著了?”他對四個女孩宣布。
“喂,喂!”泛美端了一杯水,直接捅捅胳肢窩,“醒醒,李可以,吃藥了!”
李可以睜眼,接過杯子和藥,一仰脖,靜靜地筆直地把藥片和膠囊送人喉嚨。
錦暢摸了摸李可以的額頭,滿意地說,“嗯,不怎么燒了。”
“呀!”其他三個輕輕歡呼起來。
“好了!”錦暢鄭鄭重重說話了,“現在,李可以,你有足夠的清醒,我們四個人也都在,趙起呢,請你就來做一個公證人,看看我們對李可以到底做錯了什么。”
她們搬了一個凳子請趙起坐下,四個人站著,在床前圍成半個圓圈。
“聽著,以后無論你到哪里,我們認得你就像你不認得我們一樣,是沒辦法改變的事!”
“聽著,受不了我們同情你,也不用因此恨我們呀,你對女孩有仇啊?”
“聽著,我們拉住你,不是因為什么愛上你,就是因為今天不說清楚,大家的情緒都會像錯開的拉鏈一樣難受。”
趙起抬頭看看四張法官一樣嚴肅的臉,吼吼,女孩們的審判開始了!
“不關你們的事。”李可以有點煩躁,“是別的原因……”
“那關誰的事,是別的什么原因?”“女法官們”異口同聲。
李可以張了張嘴,又垂下了頭,痛苦地沉默著。
趙起看不過去了,“那么我先想問問各位小姐,你們始終不放棄李可以的理由,不是愛,不是喜歡,那又是什么?” 輪到她們集體沉默了。
“好吧,我承認,李可以,我是對你犯花癡!”沒想到,第一個勇敢跳出來的是千朵,“我們學校,女孩子都喜歡較勁,看誰認的哥哥最多,誰的校花級別就越高。我有好多哥哥遍布各個年級,有不服氣的女生放話給我,有本事到外邊認一個最酷的去。結果我真的在地鐵里認識了你,你神秘、冷漠,無論我怎么追你,你都遠遠避開,你激起了我的熱情,我開始較勁較勁,就是那股天真虛榮又熱氣騰騰的勁兒,非要你也喜歡上我才行!李可以,你可以原諒我的虛榮嗎?”
千朵勇敢地看著李可以,好像道歉,又好像告白,李可以抬起頭,捕捉著她眼睛的位置。“謝謝你!”他坦白地說,“如果我連和一個女生眼神對流這樣的事都沒法做到,那么,真的沒辦法發生喜歡這樣的事情。”
“知道了。”千朵黯然地、也是如釋重負地說,“謝謝你!”。
“我不是我媽媽生的!”沒有征兆的,泛美突然蹦出來說。
泛美盯著天花板,薄薄的嘴唇飛快地上下翻動——“李可以,你就沒有奇怪過,我家怎么會毫不費勁就接受一個來路不明的你?嗯,大概和我爸爸媽媽都是從外地漂泊過來有關系。他們最初住在棚戶區,一間只有一扇北窗的小房子,冬天太冷了,媽媽生下的一個小男孩得了肺炎,加上誤診,結果早夭了。媽媽化悲痛為力量,天天白天踩縫紉機,晚上賣油炸臭豆腐,爸爸則踩黃魚車送貨,順便還揀瓶子揀廢紙,他們就想有朝一日要買一套冬暖夏涼的好房子。等真的住上大房子好房子了,爸爸卻留下一筆錢要離開我們,我瞞著媽媽求他看在親生女兒的面上別走。結果爸爸告訴我一個殘忍的事實,原來我是一個棄嬰,在大冬天出生的。親生父母究竟還是有點惻隱之心,抱了我找了好久,結果相中了媽媽熱火朝天的油煎臭豆腐攤。爐子旁邊好暖和,收攤的媽媽看到一個臉紅紅的小嬰兒,一個勁地打著呼,是啊,很神奇,嬰兒也會打呼嗎?可當時媽媽就是聽到了我的打呼聲,以為我是一個男孩,歡歡喜喜抱回家。媽媽解開小衣服,看清楚我比小男孩少一點東西,差點把我又扔掉。爸爸勸她養養看吧,小姑娘打呼那么響,身體肯定好,抗得住寒……”
想想,一個細高細高的像豆芽一樣的姑娘親口承認她打呼很響,雨停她們憋不住呵呵笑起來。“有什么好笑的!”泛美氣呼呼白他們一眼,“我就是因為天生會打呼才活到今天的!爸爸走了以后,我的打呼聲,還治好了媽媽的失眠吶!”
“我離開你家以后,有一陣老睡不著。”李可以“看”著千朵的方向,帶著回憶的愉快表情說,“后來我明白了,是缺了你的聲音,習慣真是可怕。不過說實話,你的聲音很好聽像是……溫柔的海浪聲。”
“我第一次聽人這么形容我的……打呼聲。”泛美視線轉向李可以,臉紅了。
“媽媽把你領回家,看著你狼吞虎咽吃東西,”泛美繼續說下去,“我敏感到,媽媽會把你當兒子一樣喜歡。我多么害怕你毫不費力就奪走媽媽對我的愛。不過你堅持繳納房租還有伙食費,對媽媽禮貌又漠然,你的態度讓我稍稍心安。可有一天,我聽到媽媽對你說,‘做我兒子吧。’過一會我又聽到媽媽繼續說,‘或者將來,你娶我們家泛美好不好?’媽媽竟然這樣求你,我又氣又羞,泡了一壺濃茶,想也不想澆到了你被子上!”
“千朵是越想得到越得不到,我越是嫉妒你越擺脫不了你。為什么會這樣?我覺得自己很奇怪很矛盾。現在我知道了,李可以,像你說的那樣,習慣真是可怕。我習慣了媽媽給你做好吃的,我也跟著沾光;我習慣了和你一起出去溜狗,看大狗小狗在你手下都服服貼貼,真的很威風;我習慣了你房間傳出收音機的聲音,我不由自主把你當家人了,我甚至幻想你真的是我的哥哥,媽媽的兒子!”
“家人。”李可以重復著,舌頭打結了。
泛美媽媽在外面敲門:“雞湯面好了。”
李可以跳下床,打開門,泛美媽媽端著托盤,里面,一碗鮮香四溢的雞湯面,“快吃吧,你媽媽做的,她比我更知道你胃口。”
“媽媽。”李可以重復著,舌頭打結得更厲害了。
李可以埋著頭,一碗面很快吃得干干凈凈。
“胃口很不錯么?”錦暢表揚,“我記得小時候,中午我們都拿出家里帶來的便當吃,你每次都用筷子狠狠亂搗,像是和飯菜有仇。”
“是嗎?”李可以認真地“看”著她說。
“是的!”趙起也在一邊作證,“到了高中,你的便當很多直接倒進我的肚子,我個子躥得飛快,是吃了雙份飯的緣故吧。”
“嗯,媽媽就是不愿意承認我有病,天天逼我做那種‘小超人訓練’,你們體會過嗎,當世界上最更關心你的人也是迫害你最深的人時那種郁悶嗎?我只有一古腦把厭惡發泄到媽媽給我準備的便當上,我還會幻想自己最后得胃病死掉。”第一次,李可以對著四個女孩,坦坦白白承認了內心一直埋藏著的對媽媽的怨恨。
是把她們當朋友了吧,或者,還有點親人的感覺,因著她們的坦白,因著她們的執著,因著她們始終的不棄不離。
喝完最后一口湯,李可以主動開口問,“錦暢,你一直追蹤我,為什么?”
“天性。”錦暢回答,“我發現自己喜歡做偵探那樣的事情,只不過,我要做的是偵破人內心的那種。”
“就是那次初中同學聚會后,我覺得你變得好奇怪。”錦暢說,“對什么都無精打采,當時你給我的感覺簡直像個……幽靈。”
李可以回想當時自己突然發現所有熟悉的臉都隱去不見了,自己真的像人群中的一個“幽靈”哦。
“我把你當一個謎去解,解著解著,我發現你正在走向某種危險的境地,我要把你拉回來,是的,我異想天開想拯救你,就是油然而生的不能放棄的責任感!”錦暢的語氣,簡直稱得上慷慨。
“責任感。”李可以咀嚼著這兩個字,比起輕盈美麗的“喜歡”來,這個詞顯得多么有英雄氣概。
“最后,輪到我了吧。”雨停好像已經迫不及待,“老大,你不要受不了我們知道你的病。其實每個人都有秘密或者傷口,藏著掖著,也許就一直好不了了。”
“我來直接告訴你們吧,我小時候是個六指畸形兒,上幼兒園時,我都活在小朋友們的嘲笑與怪異眼神中。后來爸媽帶我去醫院做了矯形手術,漸漸沒人用怪眼神看我了,可它還是成為了我心中的陰影,我很怕小時候知道情況的同學會把這事傳出去。念高中以后,在生物課上看到有關六指的內容,我更怕了,怕將來會把六指遺傳給下一代。
“我的恐懼感不斷增加。老大,你那次出手,就是我正和別人打架,因為其中有個我認識的家伙罵我小六指,結果我打不過反被修理得很慘。老大你把我救出來,命令我把手伸出來給你看。你摸到我切除的部位,我觸電一樣跳起來。”
“‘小六指就小六指,我還是睜眼瞎呢。’原來你早聽見了那撥人罵我的話。
“你又笑我‘我看你是表面切掉了,那根小指嗖地長到你心里去了。要那樣的話還不如不切掉呢,與其做一個心虛的五指動物,還不如做一個老老實實的六指動物呢!’
“我告訴了你我最大的恐懼,我自己是小六指,而且將來我要生出一個小六指。”
“‘那你做我小弟吧!’你一拍我腦袋,‘把自己當作一個男生好了,男生不會有生出小六指那樣的擔心的。’我頓時恐懼全無,像從一個被小黑屋子里解救出來的小孩!
“老大,我只有一直跟著你,做你的小弟,小六指的陰影才會被甩得遠遠的。”
“可是,我要是女孩就好了!”李可以幽幽地說,“哪怕是個小六指也沒關系!”
“老大?!你想做女孩?”雨停瞠目結舌,錦暢她們也被嚇得不清,泛美去摸他的額頭。
李可以肯定地點頭,“我不說胡話,我真的想自己是個女孩,因為爸爸。”
“爸爸?!”他們一起大叫,包括趙起。
“爸爸這次離開我前,我問他‘6歲時我抱住你腿不放,你有沒有后悔過當時離開我?’”
“爸爸說,‘不后悔!不過,如果你是個女孩,我就不會離開,不管怎么地會堅持下去。’
“‘為什么呀?’”我大叫大嚷。
“爸爸又說,在我出生以前,飽受面容失憶癥折磨的他就想好了,‘如果我孩子是個男孩,那么希望他性格堅強,最好16歲能夠自己獨立,成敗與否都靠他自己。但對于女兒,我一定手把手扶著,任誰也不能欺負她,我要把她好好保護起來。”
“‘如果是男孩,就毫不猶豫地拋棄?!’我追問爸爸,因為我知道,繼6歲之后,爸爸要第二次拋棄我了。”
“爸爸又點頭,‘因為在你身上,我看不至任何希望。我們每天都摸來摸去,你是我的爸爸嗎?你是我的兒子嗎?太悲慘了!雖然還沒定論,但在我們家族,如果是女兒,她們多半都不會有那種該死的病!’”
“可恨的性別遺傳,我恨我自己為什么是男生,如果我是女孩,爸爸絕不會離開我,我會擁有完整的一個家”。
“所以,被爸爸拋棄的我對著你們叫,我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孩,我心里嫉妒得要命,我痛恨所有的女孩!你們憑什么天生就那么輕易就能得到幸福得到疼愛,而男孩的我呢,怎么掙扎也逃不過悲慘的命運!”
“老大,我愿意和你換個性別!”雨停吸吸鼻子說,“那樣我們就皆大歡喜啦!”
“我們也愿意!”其他三個女孩也說,“李可以,希望你好,我們什么都愿意做。”
“雨停,千朵,泛美,錦暢,謝謝!”李可以鄭重地、熱淚盈眶地說。他的眼淚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熱度了。
四個女孩也是熱淚盈眶,“想過沒有,如果不要朋友,不要家人,你最后會怎么樣?”
“自生自滅!”李可以回答。
“所以,”四個女孩又一起大聲說,“你一輩子都別想甩掉我們!”
趙起看看四個女孩,再看看李可以,勇敢地打開自己內心最深處的女孩們,她們真的在創造奇跡,他看到一種久違的生氣,一點一點回到了李可以的身上。
正由衷地欣慰著,手機響了,他接起來聽了一會,對李可以說,“我同事說有人給你快遞一個箱子,是通過我轉的。”
“哪來的?”
“好像是海南那邊。”
“爸爸!”李可以馬上搶過手機,緊張地問,“告訴我寄的是什么?”
“單子上寫的是哈蘇相機。”趙起的郵局同事說。
“嗯,寄信人是李凡吧?”李可以問。
“不是,字很草,好像是趙一航。”
“我不認識這個人。”李可以皺起眉頭。
“噢,找到了,留言里有李凡的名字。”對方叫起來。
“噢,寫的是什么呀?”李可以開心地問。
“只有四個字。還是、還是不要念了,等你來取了自己看。”對方說著把電話飛快掛了。
趙起再掛電話過去,然后轉過臉說,“我同事說他說不出口。”
四個女孩子急得一起大叫:“怎么這么討厭呀,有什么說不出口的?!”
“他說發短信來。”趙起話音剛落,“滴滴”短信聲就響起。
李可以飛快搶過去,手在發抖,他只掃了一眼,馬上面無人色甩了手機。
手機掉在床單上,四個女孩和趙起湊過去一看,頓時個個眼冒金星!
屏幕上清清楚楚顯示出四個字——李凡 遺物……(下期請看大結局)
編輯 沐沐
大結局預告:
李可以來到海島,跟著爸爸相機里的一張張相片,找尋爸爸最后的蹤跡,他找出爸爸離開他和媽媽的最深層原因,再一次被深深擊垮。四個女孩和趙起趕到他身邊,他們能再一次讓李可以站起來嗎?李可以最后的歸宿又流向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