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沒有你的愛

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列夫·托爾斯泰

你走了，伴著輕微的風兒，帶著滿臉的悲戚，帶著深切的無奈，更帶著依依不舍。

你只生了我這個女兒后就不能再生育了，不能為這個閉塞山村里三代單傳的農民家庭再續香火了。因此，你經常受到奶奶的奚落。家里總是硝煙彌漫，我根本感覺不到幸福。

人們常說，女兒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可是，我和你并不貼心。也許是因為我知道了我是你悲劇的始因，所以，我恨自己不是男兒身。

你在我眼里總是堅強的，不管有多大委屈，你都會往肚子里咽，因為你知道，這就是偏遠山村里的現實生活。但是任你再堅強，也會有堅持不住的那一刻。那一刻，你選擇了離開。

你走的那天，父親只是默默地看著你收拾東西，默默地抽煙，也許孝子的婚姻多如《孔雀東南飛》里描寫的一樣。你走的那天，我流淚了，但沒有哭出聲來，也許是家里長期的爭吵讓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鐵了心腸。

走的那一刻，你淚雨滂沱，一點一滴都落在了我的心上，也落在了父親的心里。你默默無語，然后緩緩地離開了家。

我，成了離異父母的孩子。你在家時，我不能感受到你的好，但是你離開后，我卻深深地體會到了沒有母愛的痛楚。

你走后，父親為了盡孝，聽從奶奶的話又娶了一個女人。可那個女人生下了一個男孩后，也走了。因為她過不慣山村貧窮凄苦的生活。我的弟弟，那個與我同父異母的弟弟，也像我一樣成了離異父母的孩子。

不久，奶奶去世了，父親便帶我們進了城。

進了城，我的心中多了一分喜悅，因為你就在城中，你仍孑然一身。你聽說我們來了，也來看過我們幾次，我多么希望你能再回到這個家。但是我又開不了口，怕你拒絕，更是在為自己當初的冷漠而悔恨。

還是弟弟，那個與我同父異母的弟弟，他對著你叫喊著：“媽媽，媽媽，媽媽！”

聽到弟弟渴望母愛的叫聲，我的心一陣戰栗，我也很想叫你一聲“媽媽”。

“別走好嗎？”父親終于說道。你默默無語，在思量著。

“媽媽，別走了，好嗎？”終于，我痛哭流涕，哀求你。你哭了，摸了摸我的頭，隨即把我和弟弟擁在懷里。

“如果當初你和女兒能挽留我，為了這個家，我說什么也不會走的。”母親哽咽著責備父親。

我們一家人相擁而泣。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沒有你的愛，我不會幸福。幸福就是擁有一個完整的家。

點評

這是一篇飽含深情、富有感染力的記敘文。文章采用第二人稱的傾訴式寫法，把母親在家中的悲劇遭遇，對母親的愛怨交織的情感以及對幸福家庭的認識成功地表現了出來。文章以時間為序，事情記敘得有條不紊。結構緊湊，銜接自然連貫，比如“你在我眼里總是堅強的”，然后又寫道“但是再堅強，也會有堅持不住的那一刻。那一刻，你選擇了離開”，以此過渡到母親離開的場面。文章詳略得當，詳寫母親的遭遇，而父親的第二個女人只是寥寥幾筆帶過。筆調平緩，語言有文采而富含哲理，比如“你在家時，我不能感受到你的好，但是你離開后，我卻深深地體會到了沒有母愛的痛楚”；結尾處更是以感悟點題，突出中心：“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沒有你的愛，我不會幸福。幸福就是擁有一個完整的家。”

【作者系江西省奉新縣第三中學晨曦文學社社員，指導并置評：王紀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