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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話的“嘎三胡”指的正是一種閑談。有的讀物里寫“嘎山河”,似乎說大了,上海人的閑談講張;一般都是日常的身邊的人或事;不大會扯到山呀河呀什么的(除非偶爾談起旅游觀感)。也有人考證說,“嘎三胡”典出于晚清有三個(gè)姓胡的名人(其中一位是“紅頂商人”胡雪巖)經(jīng)常聚談的軼事,??祽岩蛇@是好事者的附會。什么事都要往名人身上攀附,這也是國人一種由來已久的雅興。牛康認(rèn)為,“嘎三胡”很可能就衍生于“嘎二胡”,這個(gè)“嘎”就是“鋸”,在上海話里它們是同音(如“鋸子”,讀音就是“嘎子”),所謂“嘎二胡”,即“鋸二胡”或“拉二胡”;由“嘎二胡”生出“嘎三胡”,這是上海人一種詼諧的引申說法。初習(xí)拉二胡,琴聲嘰嘰嘎嘎,上海人說“好像是殺雞殺鴨”,而“嘎三胡”呢,不也是雞一嘴鴨一嘴地嘎來嘎去嗎?
在“嘎三胡”中間,有時(shí)會互相說說戲話,開開玩笑,上海話對此稱之為“打朋”。前輩俗語專家汪仲賢說:“‘打朋也者,即朋友淘里打打白相也?!碑?dāng)然這個(gè)白相主要是用閑話來“打”。也有考證說,“打朋”實(shí)乃“搭棚”,蘆席棚之類看似像屋,而內(nèi)部空虛,稍用力一推就倒塌,以此來喻指不牢靠,玩笑戲話也像“搭棚”一樣不牢靠,是不能當(dāng)真的。
還有的朋友歡喜說大話,綠豆講成西瓜,蒼蠅夸成大象,甚至“客里空”無中說有,這叫作“吹牛皮”。北方人念“吹牛皮”三字,一點(diǎn)沒問題,但上海話“吹牛皮”的“皮”,是讀為陰平聲的“比”,這聽上去很不雅,所以上海人一般都說“吹牛三”。
有時(shí)在本該正經(jīng)的場合,人們卻離開正題七拉八扯起來,上海話稱之為“開無軌車”(北方人說是“跑題”);說些不相干或戲謔、起哄的話,叫作“瞎和(胡)調(diào)”;而不中聽的、讓人反感的話,則是“勿入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