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妮
溫喜慶的profile:
出生日期:197x年5月17日 [娛樂業的慣例,年齡保密]
星座:金牛座
身高:175左右[目測]
體重:不說,不說,就不說
戀愛經歷:欲言又止,考慮再三,還是不說了
婚姻狀況:好像結婚了,好像還是單身
籍貫:吉林省吉林市
本職工作:《第一財經日報》廣告發行總監
業余工作:第一財經頻道每晚22:30時,《上班這點事》特邀嘉賓。
上島咖啡店,康定路,斜斜的陽光,初秋的午后。
3點55分,我坐在靠窗的沙發上,等一個叫溫喜慶的男人。
最初是在一個談話類節目中見到他的,一副憨憨的表情,偶爾在主持人曹啟泰的妙語連珠中插一句貌似真理的玩笑話,讓人忍不住微笑。《上班這點事》看得多了,越來越喜歡他不茍言笑之下的真實表情,有時故作緊張,有時故作從容。好像一直是其他嘉賓的攻擊對象,若談到一些不甚體面的辦公室情節,矛頭必定指向他。他總是以一種大無畏的精神坦然面對,時不時地用一種自嘲加他諷的方式,把矛頭轉向曹老師,很有點費加羅的喜劇色彩。
后來慢慢知道溫喜慶不是演藝圈的,只是在《上班這點事》節目里友情客串,越串越紅,大有紅遍上海灘之勢。不僅擁有眾多的喜糖,而且還有一個什么喜糖俱樂部,據說某婚慶公司有邀請溫喜慶加盟的意向,誰讓他的名字取得好呢?喜慶,粉絲們也沾喜帶慶地變成喜糖了。據同事爆料,現在的溫喜慶特別注意形象,連過馬路也規規矩矩地等紅綠燈,絕不亂穿。走在街上,常常被喜糖們認出,大呼小叫地向他致意,溫喜慶總是面露特有的溫氏微笑,簽名、合影,來者不拒。有一次,溫喜慶走在南京路上,被一個促銷果汁的小姑娘認出,非拉著溫喜慶買果汁,結果溫喜慶礙于名人情面,買了兩瓶大號裝的果汁拿到單位請客[同事私下交流,一致認為此果汁極其難喝]。
打聽得知溫喜慶是《第一財經日報》的廣告發行總監,于是輾轉要來了他的手機號碼,約好采訪。一開始,他要我把采訪提綱發給他,我說,我不用采訪提綱的,只是隨便聊聊,只聽見電話那頭頓時長舒一口氣。
4點,溫喜慶準時出現在我面前。西裝,黑底白花的襯衫,短短的頭發,大大的眼睛(有點像寫中學生作文,不過他的眼睛的確很大),1米75左右,胖瘦程度不便在此描述,讀者見諒。習慣性的,在采訪開始前,我總會八卦一下人家的個人情況,比如什么大學畢業的?芳齡幾何?是否婚嫁?于是乎,當我問起溫喜慶畢業于何所高校時,他回答:“這個,還是不說的為妙,因為會有好事之徒據此追根溯源,萬一什么校友、室友,以及一些曾經有過微妙感覺的女同學,都紛紛撰寫回憶錄《我的xxx溫喜慶》,那怎么了得?我不希望自己太紅,僅局限在上海還是可以承受的。”汗!轉話題,小心翼翼地問他,君婚否?他一笑,“這個嘛,這個嘛,要看是在什么圈子里,在娛樂圈,我肯定是未婚的,堅決是未婚的,單身的。在廣告圈,好像結了,好像沒(注:此處為東北音,妹)結,要不我問問我們導演,我結婚了嗎?”暴汗!再次換話題,芳齡幾何?回答:“介于30和40之間,一般來說,心理年齡超過生理年齡,我現在努力想把自己的心理年齡調整下來,以接近實際的生理年齡。”終于徹底崩潰。
他略帶歉意地解釋:“不是我不說,而是我一下把自己的情況都爆料了,其他的雜志來采訪的時候,就沒什么可說的了。我要公平地對待其他媒體,無偏袒無私心。比如你們是《交際與口才》雜志,那我們就談交際,就談口才。如果說,每個媒體能從我這里得到部分精彩,那么所有媒體合起來就是溫喜慶的全部精彩,對不對?”我點頭,我微笑,我無語問青天。于是有了下面的溫喜慶之《交際與口才》版本:
在人際交往中,溫喜慶是個特別注意別人感受的人,他說和不同的人相處,需要用不同的說話方式,尤其是銷售這一行業,要面對不同經歷、不同教育背景、不同性格的人,還要學會察言觀色,根據客戶的面部表情、身體語言、甚至天氣情況來決定說什么話,該怎么去說。可以說,職業決定一個人的交際能力,而交際能力又決定了一個人的潛能發揮度,潛能發揮得越充分,成功的概率就越大。就比如溫喜慶進入《上班這點事》節目,就是偶然中的必然。一開始,溫喜慶在和同事、客戶的交往中,常常以幽默的方式來活躍氣氛,后來,名氣慢慢傳到整個報社,于是報社的一些大型客戶聯誼會就讓他主持,并穿插以溫氏情歌的表演,效果極佳。正巧有一次《上班這點事》的總策劃楊暉尋找嘉賓主持,朋友就向她推薦了溫喜慶,當時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節目主編劉嫻找到了溫喜慶,據劉嫻事后說,初見溫喜慶有點失望,人不是很帥,好像也不怎么說話。在談話行將結束的時候,溫喜慶忽然問了一句:“如果上了你們節目,我紅了該怎么辦?”劉嫻忍俊不禁。
第一次觸電,又是和名嘴曹啟泰搭檔,溫喜慶似乎有點拘謹,沒有放開。可是他是一個虛心好學的人,每次錄完節目,他都要回家反省,一再地琢磨,對著鏡子觀察自己的鏡頭感。幾檔節目下來,溫喜慶開始有了對自己的定位,他知道自己說什么樣的話才能出效果,比如在某一期節目中,溫喜慶為觀眾獻歌一首,“不要問我從哪里來……我的故鄉在遠方……為什么流浪,流浪遠方……流……哦哦……浪……”溫喜慶對著鏡頭流浪了半天沒有下文,于是曹老師友情提醒:“ 還有……還有……”溫喜慶恍然大悟,“還有……還有……還有夢中的她……”全場觀眾頓時暈倒。這首溫氏《橄欖樹》奠定了他在節目中,乃至觀眾心目中溫喜慶的形象。有些觀眾就是沖著溫氏情歌而來,每次聽之而大塊朵頤。溫喜慶也很謙虛地在節目中說:“以前我要花錢到錢柜去唱卡拉OK,而且唱著唱著,錢柜的老板就出來懇請我到別的地方去唱歌,因為我的歌聲實在太動聽了。現在節目組給了我這么好的機會展示我的海豚音,我當然要以加倍的努力來表達我的感謝。謝謝大家,謝謝。謝謝CCTV,謝謝MTV,謝謝CHANNEL [V],哦,對不起,搞錯了,應該是SMG。”
聽聽溫喜慶是怎么說自己上節目的吧,“我謝謝大家給我這個機會,讓我能有今天這一點成就。當初制片人聽我們單位一個前輩說,我們這兒有個特別會說笑話的人,但是那位前輩把名字給忘了,她就跟制片人說,反正你到第一財經打聽一下就知道了,就是那個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圍著他聽笑話的那個,準沒錯。結果,那天我在辦公室,接到了制片人的電話,我說對,他們說的就是我。現在我要坦白,其實他們說的那個人不是我。但是,我想,機會來了,咱能放棄嗎?……”
覺得很搞笑嗎?這就是溫氏風格的幽默。幽默其實是一種生活的態度,當生活的壓力無可逃避的時候,就必須找到一種釋放的方式,有的人會抱怨,有的人會消沉,溫喜慶,學會了用幽默去應對。初到上海的時候,工資老是不夠花,經常是剛發下來的工資就去還了銀行的透支款,每次財務發下工資單,溫喜慶總是作痛苦狀,“煩死了,又發工資了,上個月發的錢還沒用完呢,這下怎么辦?誰幫我一起把這錢花了啊?”同事笑,老板也笑。旁邊的女同事發話了:“哎,溫喜慶,錢花不完,可以找個女朋友幫你花啊!”溫喜慶更痛心疾首了:“我那女朋友,就是不聽話,怎么勸她花錢,就是學不會,還把她的錢拼命往我這塞,唉,你說,上海的物價這么低,房子這么便宜,還不會花錢,苦啊。”皆笑。笑過之余,領略個中滋味,欲說還休。
幽默也是一種生活經歷的再現,當成長的歷程中出現曲折和坎坷的時候,用完美的方式去詮釋不完美的過程,是智者的選擇。溫喜慶出生在吉林的一個普通家庭,有一個弟弟,父母都是生意人,曾經是當地首富。后來,在溫喜慶上初中的時候,父母的生意投資失敗,家境每況愈下。不久,父母因為經濟,以及其他種種原因離異了,溫喜慶有時跟著母親生活,有時跟著父親。少年時代一段段顛沛流離的生活被打上時間的烙印,他把很多很多故事藏在了心底最深的角落,不輕易提起。也許是這世間的人情冷暖都已見過,反而生出一種無所畏懼的心態從容面對一切,成功不大喜,失敗亦不大悲。他說有些東西,如果站在人生的高度回頭去看,只是生命中很小的一部分。既然沒有人能改變事實,那么,何不改變看事實的心態?很多人都欣賞他幽默的說話方式,他坦言:“其實是因為我太苦了,從而養成了笑的習慣,因為沒有人可以給你開心,你只有自己幫自己,只有自己開心了,這個世界才是彩色的。”
幽默更是一種知識的積累和自信的表現,其實從小溫喜慶就不是一個能言善道的人,尤其是在陌生人面前,顯得特別拘謹。讀大學的時候,喜歡看書,歷史、地理、人物傳記、小說、雜文等等,涉獵范圍很廣,慢慢的,知識層面積累得越深,自信心就開始增強。后來進入銷售行業,工作性質決定了他必須和客戶溝通,不僅是言語上的溝通,還包括心理上的溝通,于是口才方面的潛力被無限度地挖掘出來,再加上東北人特有的說話方式,就形成了現在的這種風格。
幽默需要巧妙,需要睿智,在什么樣的環境開什么樣的玩笑,更是一種技巧。溫喜慶的段子張口就來,說的人自己覺得好玩,聽的人皆大歡喜。用《上班這點事》另一嘉賓主持簡妨的話來總結溫氏幽默的特點:
1. 慢半拍的冷幽默節奏
溫喜慶在接收曹老師啟泰嗖嗖嗖拋過來的包袱的時候,總是先緩1秒,卸了對方的來勢之力,然后幽幽地打出太極,常以“我吧……”為開頭,慢慢抖開包袱,與曹老師一如火一如水,相得益彰,極盡采陰補陽之能事。
2. 滔滔江水,決不漏嘴的“馬屁功”
就像曹老師所說:喜慶現在的公司是世界上最好的公司,喜慶的領導是世界上最好的領導,喜慶的老婆,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婆。所有的好事情,都是發生在現在這個公司的,所有的壞事情,都是發生在以前那幾個公司的。每時每刻表衷心已經成為他表演中不可或缺的成分。拍馬屁并不難,但能把拍馬屁拍到如此有娛樂功能的,還非喜慶不行。
3. 貌似真誠的小油滑
當然,這都是表演需要。喜慶本人,絕對是貌似小油滑的大真誠。喜慶把自己成功塑造成了一個善拍馬屁,善哄老婆,渴望一夜成名,平時貌似謙虛低調,卻給點陽光就燦爛的機會主義者。
4.爆漿至尊無敵歌聲
喜慶是《上班這點事》這個節目的駐場歌手,而且免費,而且索1給2,而且不唱無歡。從《橄欖樹》到《千里之外》,從《在那遙遠的地方》到《死了也要忍》,喜慶的演繹完全是一種藝術上,歌詞上以及聲調上的再創作,以至于有的時候,這些歌已經跟原作者沒什么關系了。
在采訪的過程中,我試圖誘導溫喜慶談一點家鄉的事情,“溫老師,在上海漂了這么多年了,有沒有特別想家的時候?”溫喜慶不動聲色地看著我:“想家?從來沒有啊,其實我倒覺得吧,我在上海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相比吉林,上海更適合我。”等于沒說。有點不甘心,想打探一下他的感情生活,于是問:“如果失戀了,你會用一種什么樣的方式去解脫?”溫喜慶哈哈一笑,“對付失戀的最好辦法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愛情,當然,我是一個對感情非常認真的人,每一段感情,我都保證我是真心實意的,愛就是愛,不用考慮將來會怎樣。”我咄咄逼人:“那這就意味著不負責任,愛情的最終結果是圓滿。”溫喜慶左顧而言他,指著樓下的小店,說:“你看,這家糖炒栗子店,生意一直很紅火,價格低廉,味道不錯,服務態度又好,每天都有人排著隊買。”我暈。也許是看見我臉上悻悻的表情,溫喜慶安慰我:“多吃點,今天我來買單。”
摘錄《HOW》雜志編輯陸洋的話,“溫喜慶這個人很會打太極,他想說的,自然會說,不想說的,滴水不漏,百米之內難以近身。”深有同感,以此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