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老朋友阿喀琉斯會晤。
盡管已達到的多,未知的也多啊,
雖然我們的力量已不如當初,
已遠非昔日移天動地的雄姿,
但我們仍是我們,英雄的心,
盡管被時間消磨,被命運剝削。
我們的意志堅強如故,堅持著
奮斗,探索,尋求,而永不屈服。
——但丁《尤利西斯》
“我很為俄羅斯人擔心,他們或許還需要三天才能通過西壁的上半部,”哈薩克斯坦登山者Denis Urubko為俄羅斯攀登網站寫道。
K2西側首條登頂路線是沿相對容易的西山脊完成的。日本隊員Eiha Ohtani與巴基斯坦人Nszir Sabir登頂后被迫在8470米的高度挖雪洞露營,在日本隊登頂前三年,由Chris Bonington率領的英國登山隊在西山脊進行了首次嘗試。不幸的是,這次攀登最終以悲劇收場:發生在6700米處的雪崩奪去了隊員Nick Escourt的生命。Nick的搭檔Doug Scott也被流雪打翻,可沉重的背包奇跡般拖住了他,繃斷結組繩,使他躲過了致命的滑墜。稍后,另一支日本隊在沿山脊攀登時勇敢嘗試了部分巖壁路線,根據他們的報告來看,這部分新路線要穿越遍布雪崩危險的路段,以及高度暴露感,由松動巖石構成的陡坡。

由珠峰中央北壁和賈奴北壁兩支首登隊核心成員組成的俄羅斯K2西壁攀登隊無疑是目前全世界最優秀的高海拔大巖壁團隊。隊員Pavel Shabaline不僅第一個沿中央北壁新路線登頂珠峰,并且承擔了8000米以上的所有修路工作。之后,他又以阿爾卑斯方式完攀汗騰格里峰北壁。由于凍傷付出三根腳趾和五根手指的代價。他們是久經沙場的老兵,就在西壁遠征期間,6月22日,Shabaline當了爺爺,Gleb Sokolov的孫女也在6月26日降生。
站在西壁腳下,隊員Gennady Kirievsky想起了賈奴。“巖壁低處非常陡峭,我們必須攀登幾段三米寬的仰角巖石區。這里有許多非常艱苦的繩距,難度極大的巖石墻體,”數天后,當暴風雪迫使在“簡單”的阿布魯齊山脊路線上的攀登者們紛紛下撤時,俄羅斯人依舊在西壁高處繼續工作。這場席卷喀喇昆侖全境的風暴整整持續了一周,當絕大多數攀登者留守大本營時,俄羅斯攀登者依然不知疲倦地在巖壁上攀登。Alex Bolotov連續工作六天,終于在6月25日推進至海拔7000米,隨后NickTotmjanin又設法在7150米搭建了C3營地的帳篷。
“山體上那些異常險峻的巖石帶完全可與賈奴北壁上的垂直巖壁相提并論,當路線延伸至7000米以上時,又再次出現與低處同等難度的攀巖路段,”Victor Kozlov和Nickolay Totmjanln從大本營發回報告說。
除卻高海拔與低溫這兩個困難,攀登者們現在又得解決多巖石分布的中央路段,“很多長距離的垂直裂縫,還有被冰壁覆蓋的轉角,隊員們都是好樣的。”大本營的工作人員驕傲地說。
7月31日,這天正好是意大利人首登K2的53周年紀念日,一些還堅持留在K2的登山好手也都轉向了卡森山脊路線。此時,俄羅斯隊終于攻克西側的巖石壁壘,在山峰上部的雪原建立C5營地。
在生命禁區停留四天,人體的生理機能會逐步下降。不僅如此,隊員還必須從空曠巖壁往高處充滿未知的險峻頂峰攀登。他們開始沖頂,通過已經架設好的12段路繩。由于暴風雪的緣故,隊員們離開路繩末端后就全部陷入深雪中。在C5營地待了四晚后,他們的前進速度變得非常緩慢。“聽著無線電傳來的沉重呼吸聲,就能想象出他們是多么疲憊。”留守大本營的隊員說。
他們最終停下,建立C6營地過夜,并于第二天清晨5點再次出發,希望當天能夠登頂。但是無氧在8000米以上地帶連待六天后,攀登者們已經無力應付垂直的巖石路段,他們最后的位置距頂峰只有100米。

當三位賈奴首登隊員下撤時,另一隊明星組合業已集結。由珠峰中央北壁首登成員Gleb Sokolov,Eugeny VInogradsky和Vitalv,Gorelik組成的第二突擊組沖進如約而至的暴風雪中全力攻頂。可惜依舊未能登頂,只好在疾風中從C5撤回前進營地。
短暫休整后,最初沖頂的三位隊員就迫不及待要求再次嘗試。此外,Pavel Shabalin率領的攀登組已進駐c1營地,并且還有三位攀登者在向前進營地攀登。如同饑餓的狼群,俄羅斯人在暴風、深雪、濃霧、凄厲的狂風中發動一輪又一輪的攻擊。但是即使強悍如斯,面對K2也不禁擔憂。“我們的時間正在一點點流逝。”
“好天氣與我們同在!晚安,明天見。”這是領隊Victor Kozlov于當晚8點發回的最后一條信息。
隔日早上,山峰被火紅的云霧環繞。巖壁高處,兩個男人義無反顧沖破紅霧的阻擋攀登著。8月21日中午,大本營的無線電報話機突然響起,Andrew Mariev與Vadim Popovich肆意的呼喊來自K2的頂峰。K2西壁難題終于被人類完成。
K2等到十年來的第一條新路線,這座山峰只剩下東壁與北壁未被人類完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