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家園》
說起尼科萊·米哈伊洛維奇·普爾熱瓦爾斯基(Nikolai MikhaylovichPrzhevalsky)這樣拗口的名字,鮮有人能說出他與中國有何關系。然而提起“普式野馬”和“普式羚羊”這兩種草原精靈,我們就很難說“不”了。一個世紀前,正是普爾熱瓦爾斯基在科考探險中發現了它們,而“普式”的名字正是俄國政府對普爾熱瓦爾斯基的紀念和表彰。
很顯然,當年普爾熱瓦爾斯基的重大科學發現引起的轟動是世界性的,俄國政府不只以他的名字命名了兩個新的野生物種,還把一個遙遠的中亞腹地的湖畔小城改名為“普爾熱瓦爾斯基”。1839年3月31日,出生在俄羅斯中部地區風景如畫的斯摩棱斯克一個退役軍人的家里,家境不很富裕。一個小田莊依偎著一片小樹林與奧特拉德諾耶森林相連,他整個的少年時代就是在這里度過的。童年的普爾熱瓦爾斯基在生計中掙扎的時間要遠遠多于“科學探索”,直到成年后他已經成為一名職業軍人和博物學家,很長時間內他也沒有什么重要科學貢獻。然而博學的普爾熱瓦爾斯基對于新鮮食物的好奇心之強的確在他的職業生涯中愈加地明顯,早在滿洲烏蘇里密林做科考調查時他就學會了蒙古語和滿語,這為他之后在西藏、新疆、內蒙古等地做科考調查起到了相當大的幫助作用。

1872年,一支由駱駝和馬匹組成的隊伍從北京出發了,這是一支俄羅斯考察隊。隊伍中一個個頭不高,健壯魁梧、長著大胡子的人是領頭人,他的名字是普爾熱瓦爾斯基(或譯為尼古拉普熱瓦斯基),一位沙俄軍官。普熱爾瓦爾斯基帶領這支考察隊準備考察庫庫諾爾——青海湖。即使是在世界地圖上也能醒目地看見這座位于中國中央的藍色湖泊。考察青藏高原和庫庫諾爾是普熱瓦斯基生的夢想。
除了作為職業情報軍官外,普熱爾瓦爾斯基是一位自學成才的自然博物學家,十分愛好收集野生動物和植物標本。在這次考察之前,普熱爾瓦爾斯基在1867年到1869年間曾作為沙俄情報軍官考察過西伯利亞和遠東以及中國的東北,并在興凱湖、黑龍江、烏蘇里江一帶采集過大量的動植物標本,記下了詳盡的考察日記,還繪制了地形圖。
1869年,在俄國皇家地理學會西伯利亞分會為普熱爾瓦爾斯基舉行的學術報告會上,他報告了在西伯利亞,烏蘇里和朝鮮慶興的所見所聞。普熱爾瓦爾斯基的報告轟動了整個國際地理界,從此,他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卒一躍而成為國際知名的探險家。由于普熱爾瓦爾斯基在西伯利亞和遠東所取得的成績,俄國皇家地理學會授予了他一枚銀質科學獎章。這是普熱爾瓦爾斯基生平獲得的第一枚科學獎章,也更激勵了他的探索和冒險精神。于是,他將下一個考察目標定為青藏高原的庫庫諾爾和拉薩。
靠獵殺野生動物果腹的科考隊
路漫漫,野茫茫。駱駝和馬匹是當年的主要交通工具,全程一萬兩千公里的路程,全靠一步一步走過來。饑餓、干渴、風沙都沒能阻擋普熱瓦斯基這支隊伍的前進步伐。這隊衣裳襤褸,塵土滿身的人馬走過了內蒙古高原,阿拉善高原,穿過了河西走廊,終于爬上了藍天湛湛、白云朵朵、雪山皚皚、草地無邊的青藏高原。
考察隊并沒有攜帶多少食品,他們靠一路上獵殺野生動物作為肉食。原來,普熱爾瓦爾斯基的考察隊隊員個個都是好獵手。每天傍晚,他們在臨時扎下的帳篷旁,將白天射殺的那些獵物開膛破肚,把肉塊扔進沸騰的湯鍋里,留下皮張和骨骼作標本。考察隊的駱駝背著的大包裹中鼓鼓囊囊地塞滿了各種動物,鳥類和植物的標本。
這天,考察隊又在高原上射殺了幾只像黃羊一樣的動物。像往常一樣,他們解剖了那些獵物,吃掉肉塊,留下皮張和骨骼。由于種種原因,普熱爾瓦爾斯基未能到達拉薩。這次考察在1873年結束了。普熱爾瓦爾斯基一行收集的40多種哺乳動物的130張獸皮和頭骨標本,230種的近千只鳥類標本,10種爬行動物的70個標本,11種魚類標本和3000多種昆蟲標本全部送給了俄羅斯科學院動物研究所。其中包括那些像黃羊的動物頭骨和皮張。
歸來不久,他將這次探險經過整理編寫成著名游記《蒙古,黨項人的國家,以及北西藏的荒漠之地》。游記的出版即刻引起歐洲的轟動,很快被全文或者節譯成歐洲許多國家的文字,并一版再版。普熱爾瓦爾斯基也就在一夜之間成了歐洲的名人。
普熱爾瓦爾斯基從中國帶回的標本極大豐富了俄羅斯科學院的動植物標本收藏。動物學家們為鑒定這些動物標本著實忙了一陣。因為普熱爾瓦爾斯基采集的許多動物標本都是動物學家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也就是說是新的物種。
作為一個探險考察者,他的職業特性興趣主要是在自然地理和動植物方面,而恰是在這些方面,他取得了前無古人的成就。通過四次考察,他采集了15000個植物標本和許多動物標本——哺乳類702種,鳥類5010種,爬蟲類1200種,魚類643種。他不僅是第一個捕獲活的野馬的人,而且是第一個獲得完好野駱駝標本的人。僅是這兩點,就使他名揚天下。普爾熱瓦爾斯基在中國西部,也走完了前無古人的路程。他對絕大部分自然區域的地理描述和記載以及對動植物生存環境的觀察與區域特征的思考,都較為準確。
1888年,在他準備進行第五次中亞探險考察時,染上傷寒,不治而亡。
盡管動蕩時代在普爾熱瓦爾斯基身上烙上了深深的殖民烙印,但突破政治局限來評價這位科考探險家的話,我們仍然向其致以深深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