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如果有人滿眼期待地讓你猜他(她)剛買的東西值多少錢,你可能毫不猶豫地往高價說,感覺這樣對方比較有面子;而現在,這種“狡猾的善良”可能不那么“靈光”了,尤其在喜歡“淘”并以此為榮的人那里,說不定還會失望于你在質疑他(她)的購物精明程度,有時候你把價格說得越低,對方越視你為知己。
不僅是需要小心理財的普通消費者,就連收入不菲的當紅明星也不例外、有著“隱形的翅膀”的張韶涵和以“范范之輩”新專輯迷倒眾多粉絲的范瑋琪,是娛樂界有名的“摳門姊妹花”,她們一有空就喜歡以“摳”會友,相約逛街淘便宜貨。
也許你會詫異:現在的消費者怎么啦?
“淘”時代:現在流行“動物園”牌
北京動物園附近是大型服裝批發市場,也是眾多時尚女性定時淘購的場所,她們不辭辛苦,眾里尋“它”千百度,直到找到最滿意的“獵物”。當她們搜到新穎別致的服飾時,當她們發現價廉物美的創意產品時,當她們獵到比正版還正版的仿版貨時,她們往往會自豪地對身邊的朋友宣稱:我的衣服是“動物園”牌!
當然,在全國其他城市或地區,這個“動物園”牌,可能會變成“漢正街”牌、“上下九”牌、“北京路”牌、“東門”牌等。
不僅是批發市場成為淘寶購物“重地”,街頭特色小店、大型商場的特價區、大商場品牌專區的特價花車,都成了不少城市時尚人士的“戰場”,而且,往往特價商品堆放得越亂越多,“淘”的人就越多越起勁。
而隨著網絡、搜索引擎的普及、洗禮,以及隨之而來的信息的透明和易獲性,“淘”消費已經成為很多消費者的一種消費意識和消費習慣,不僅體現在網上購物,也體現在線下購物;不僅體現在女性消費者身上,也體現在男性消費者身上。
王先生在一家事務所工作,收入不錯,但他對手機的要求從來不高,用他的話說“只要能接電話、發短信,鈴聲還不錯就行。”最近他想換一部手機。他在商場看中一部國產手機,報價1000元,沒有馬上購買。回到家后,他趕緊上網查這款手機的最優惠價格是多少。經過反復搜索對比,他發現最便宜的一家網店報價是750元,于是很欣喜地買下。現在,他經常拿出自己的手機讓別人猜價格,那神情比中獎得到的還自豪。
“淘”消費:眼光產生優越感
在安德魯,芬伯格、約翰,菲斯克、阿蘭·斯威武德等對大眾文化頗有研究的學者看來,大眾文化的最大罪惡是用復制謀殺創造,用共性掩蓋個性。人們所接觸的傳播、信息、符號,即使給人一種很“我”的個性感覺,其實還是一種文化工業的產物。你是什么樣的人,你需要消費什么,通常的消費路徑是什么,這些根本不用你去思考,企業和媒體會告訴你,你只需要對號入座,然后進行一場似乎已經排練過很多遍的毫無懸念的消費表演。
在這樣的背景之下,個性和從眾就成了一種矛盾,一種常常困擾消費者的東西。從眾是消費者需要的,可以帶來不被同類或同一階層淘汰或隔離的安全感。安全感有了,還不夠,還需要個人標簽,包括很重要的消費優越感,尤其是在消費者越來越自信、消費自主意識越來越強,越來越不愿意接受廣告和傳播“擺布”的時候。有句名言叫“人人都需要優越感”,不無夸張,卻一針見血。一個有趣的調查顯示,很多白領人士都覺得自己是公司的VIP,短期內無人可取代。其實,這種重要性的自我評估往往遠遠大干他們在公司的實際重要程度,而正是這種自我感覺比其他同事重要的優越感,讓他們在辦公室里神采飛揚,做事虎虎有生氣。所以,正向的優越感是平凡生活中必備的興奮劑,在無處不在的消費領域亦需要這樣的興奮劑。
消費優越感的獲得,在富裕階層可以靠拼名車、拼豪宅、拼私人潛艇等,用錢來砸出優越感,而對一般并不太富裕、過日子尚需精打細算的人來說,獲得消費優越感就不能簡單地用錢解決了,而是憑借一種更復雜、更勞心勞神也更捉摸下定的東西——眼光。購物眼光的彰顯,通常有一個隱形路徑:人無我有,人有我惠(實惠,價低),人惠我棄(拋棄)。
人無我有:買周圍人沒有發現的新奇、個性產品,這種產品價格不需要太貴,往往以創意取勝,消費者一接觸到這類產品,往往會忍不住“wow”一下。也許正是“淘”消費的日趨盛行,使我國的創意產業除了政策支持、全球經濟來襲、創意型人才群體的崛起等因素之外,又多了一股推動力。
人有我惠:對于大家都很容易獲得的產品,能夠以較低的價格獲得,甚至敢于以“仿”亂真。也許單純的低價與眼光無關,但上乘的產品與低價聯系在一起,就不能不歸因于買家眼光和砍價能力了。為了達到這樣的高質低價目的,減少個人在和企業組織打交道過程中的無力感,一些消費者甚至在網上自發組織購物聯盟,在消費信息上互通有無,在砍價方面更是團結一致。
人惠我棄:當別人也能以很低的價格買到時,就要想辦法轉移,開始新一輪的“狩獵”。
需要強調的是,新奇、低價、質量好等因素,在熱衷于“淘”消費的人看來,并不是消費的全部目的。對于一些生活還算寬裕的人來說,“淘”過程中的都市探索感、消費自主感、苦中有樂感以及購后眼光的彰顯,往往比產品、省錢本身還要有意義。
(摘自《銷售與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