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全球許多大學在任命校長時,開始把目光投向國外的人才。
2009年秋天,當新一批高中畢業生進入英國牛津大學時,他們將迎來一個新面孔:55歲的安德魯·漢密爾頓(Andrew Hamilton),牛津的新任副校長——在美國相當于校長,他原任美國耶魯大學的教務長。上任后,他的職責是管理這所世界聞名院校的日常事務。
作為一名杰出的化學家,漢密爾頓不是現今唯一的跨國校長。如路易斯·理查森(Louise Richardson),在他成為蘇格蘭最古老的學府——圣安德魯斯大學的校長之前,曾經是哈佛大學拉德克利夫高級研究學院的行政院長。其他如法國、埃及、新加坡等地的學校也開始從國外聘請頂級水平的校長。大學教育于今已成為一個規模巨大、富有競爭力的行業,因此,同其他許多行業一樣,大學教育也踏上了國際化的軌道。但在這之前,很少有大學會聘請外籍校長。“你必須看到先前有大學這樣做過才放心。”光輝國際(全球最大獵頭公司)教育實踐部主管肯恩·克林(Ken Kring)說道。但現在人才流動還尚未形成國際化,高水平人才的流動方向單一:主要是美國向其他國家“出口”校長。
造成這種情況的主要原因是,美國大學不太愿意從國外尋求校長。比如,當時科羅拉多大學校董會準備任命一位新校長來看管其三個校區和5.2萬名學生,要求之一就是他必須與州政府熟識,因為該校的大批經費就來自于州政府。“我們根本不會考慮聘請外籍人士。”校董會主席帕特麗夏·海斯(Patricia Hayes)說道。
最終,校董會任命了69歲的布魯斯·本森(Bruce Benson),政府希望他憑借在科羅拉多從商的經歷以及政界活動家的身份,能夠很好地承擔起現代大學校長的主要職責——籌集資金。
在這方面,美國人或者那些浸泡在美國文化里的外國學者,有著天然的優勢。漢密爾頓或許出生在英國,但在美國工作了將近30年之久;理查德是愛爾蘭人,但在哈佛待了有10年左右。當賓夕法尼亞大學著名的沃頓商學院需要任命一位新院長時,他們特別要求光輝國際推薦一些外籍候選人,尤其是那些來自歐洲和東亞的。“問題是,可供選擇的還是太少。”克林說道。最終無奈,學校還是任命了一位美國人。
“籌集資金很顯然是美國人的強項。”伊塞克森·米勒(Isaacson Miller,一家專門與高校和非營利機構合作的高管人員獵頭公司)的約翰·伊塞克森(John Isaacson)說道。很大程度上,這種能力上的優勢是在實踐中必然形成的,這個實踐就是慈善。美國大學是非常熱衷于慈善事業的。就拿哈佛來說,去年,慈善撥款占到了學校預算的40%。(其中,有33%左右用于捐助事業。)
在劍橋,這個比例只有10%,墨爾本大學只有6%。許多歐洲的大學,更多仍是依賴于政府的撥款。問題是,如今,撥款的數額越來越跟不上學生數量的增長。比如在英國,政府撥款從1990年每學生1.4萬美金,下降到了2006年的’9000美金。這樣一來,籌集資金日益成為了大學管理人員的一個必備能力,并且負責聘任事務的委員們更加偏愛尋求美國人。
過去幾年里,全世界各著名院校在聘用新校長時,都對這個能力加強了重視。2003年,當另一位原耶魯大學的副教務長艾莉森-理查德(Alison Richard)被任命為劍橋新一任副校長時,劍橋特別公開強調了理查德在耶魯任職時,“對該校的財政鞏固做出了貢獻”。理查德的任命只是一個序曲——在2005年,劍橋啟動了一個耗資20億元的10年發展計劃,而今年,哈佛緊跟著也拿出了自己耗資25億的項目。兩校在美國都設有發展事務辦公室,希望從那些富有且慷慨的校友那里,獲得更多的資金。
當然,會籌集資金并不是跨國校長的唯一砝碼。教育事業的全球化意味著更多大學“需要尋找那些具備某種國際經驗的校長”,借助他們的力量,更好地建設國際項目,吸引更多的外國學生,倫敦大學國王學院院長、英國大學委員會主席里克·特雷納教授(Rick Trainor)說道。
跨過校長的優勢在于更容易從一個新的角度去看學校里一些大家習以為常的東西。“比如為什么學生都在讀三年制的學位,為什么學校所有的海外資金統統流向同一個國家。”倫敦城市大學的澳大利亞籍副校長馬爾科姆·吉利斯(Malcolm Gillies)說道,“你一定要敢于問那些聽上去有些幼稚的問題——只是不必問得眾人皆知。”現在這類問題,更多的還是被美國人提出,畢竟,美國在這個全球性經濟領域仍是最大輸出國。
責任編輯 王克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