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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放復興中國

2008-04-29 00:00:00王健君
商務周刊 2008年22期

對外開放開啟了中國百年現代化的偉大復興,并成就了人類歷史上規模最大、最為深刻、同時也是速度最快的社會大變革

一條色彩斑斕的蟒龍在寶石藍的面料上盤繞而上,昂然欲起的龍頭逼射出萬乘之尊的威嚴,明黃色的領口和袖口展示著皇族的華貴。

“重磅真絲,杭州老工匠手工繡制,上品中的上品,老布什買走的就是這件‘龍袍’。”在為記者介紹這件充滿了皇權威儀氣質的睡袍時,興奮依然閃現在夏雪梅的眼神中。8月11日,秀水街三樓的絲綢店里,老布什和女兒多蘿西從夏雪梅的手中一口氣買走了7件絲綢睡袍。

“也就是半賣半送吧。”這個精明的農村女孩很有“國際戰略眼光”,“一是為了中美友誼,其次老布什來秀水街的機會實在難得,能來我們店買東西就更難得,說什么也不能賺他的錢。”老布什高興地告訴夏,回國后會把這些睡袍作為最好的禮物送給自己的朋友。

顯然,這位美國前總統和現任總統小布什的父親有足夠的資格穿這件“龍袍”,而選擇其作為高貴的禮品,表示著在當今西方第一政治精英家族的圈子中,“龍”已經不再是過去300年基督教世界描繪的“噴火的邪惡怪獸”,而是能夠帶來財富和尊貴的吉祥物。

2008年的8月,布什家族來到北京觀看奧運會的同時,像任何一位來華的外國人一樣在中國這個全球制造業基地“淘寶”。盡管布什父子先后以美國總統身份多次訪華,但總統家族傾巢而動趕赴東方世界觀光度假,美國歷史上可能就此一家。

不過,這看上去太像一次家族紀念旅行。33年前,正是從北京,布什家族踏上了美國第一家庭的崛起道路,并因此有機會親身感受和全程目擊了一個封閉大國在開放中崛起的劃時代事件。

1975年夏天,布什家族的假期就是在北京渡過的。那時的老布什是美國駐華聯絡處主任,小布什剛剛獲得哈佛大學的工商管理碩士學位。6個星期的暑假里,小布什在“北京烤鴨”的美味中度過29歲生日,妹妹多蘿西在崇文門教堂接受了三位中國牧師的洗禮。小布什曾不無自豪地回憶,“我騎著自行車轉遍了全北京”。

當時,“文化大革命”還窒息封鎖著中國,老布什仍然收獲眾多。13個月的任期內,他兩次見到了毛澤東,在網球場上結識了萬里,在談判桌外與鄧小平建立了友誼。1975年底,中國變革的前夜,老布什接到白宮調令赴仟中央情報局局長。一切充滿了預言式的暗示,時任副總理的鄧小平破格在人民大會賞設宴為只是準大使身份的老布什餞行,并告訴他,中國歡迎他再次來訪,“即使是作為中央情報局局長”。

老布什當時可能想不到,兩年后的1978年,正是鄧小平和萬里等人組成的最高決策層,在中國開辟了一場世紀性的歷史巨變——迄今30年生生不息的改革開放。這30年里,老布什完成了22次訪華旅程,親身感受了中國打開國門求富求強的奇跡。

這個奇跡的一個簡單佐證是:從新中國成立至2007年的58年間,中國人民共創造了183.5862萬億元人民幣的GDP,其中改革開放前30年創造了5.0847萬億元,改革開放后28年創造了178.5015萬億元,其中人世后的6年創造了99.395萬億元。這意味著,58年累計的GDP中,前30年只占3.8%,后28年占了97.2%。尤其是入世6年占了54.1%,竟然創造了全部58年中國財富的一半還多。

盡管不能用這種簡單的數字比較抹殺新中國成立后30年在經濟上所取得的成就,但至少可以得出兩條經驗:對外開放使社會主義中國爆發出了驚人的發展動力,而且開放愈是深化,這種動力就愈是強勁。對此,老布什接受美國記者采訪時曾感慨地說,“當時如果有人跟我說,中國30多年后會取得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我一定說他是個瘋子。”

天朝衰落

開放帶給中國的發展奇跡,西方政治領袖們想不到,以鄧小平為首推動改革開放的決策者們也始料未及。因為在1978年的世界面前,中國的落后境況完全是用“世紀”這個時間量才能描述的斷裂和鴻溝。

黃衛平,中國人民大學教授,中央政治局第22次就對外開放集體學習的“經筵”者之一。在接受采訪時,這位專攻世界經濟和世界貿易的學者,建議把眼界向后放寬到歐洲海權開始向全球擴張的16世紀。

“吾何罪!吾何罪!死吾一人,恐苦兩浙百姓!”1559年也即明嘉靖三十八年12月25日,杭州官港口法場,王直,一個被正史斥為“倭寇首領”的“漢奸”、“海盜”、“武裝走私集團頭領”,被斬首示眾。王直,歙縣柘林人,號五峰船主,年輕時做過鹽商,因懼于“中國法制森嚴,動輒觸禁,孰與海外逍遙哉”,因而轉向海上貿易,結伙到廣東“造巨艦,捎帶硝黃、絲棉等違禁之物,抵日本、暹羅、西洋等國,往來互市”。

嘉靖三十年,吞并陳思盼海商集團后,王直完全取得了中國東南沿海的控制權,“海上之寇非受王直節制者,不得自存,而直之名始振聾海舶矣”,成為東亞海域中人數最多、勢力最強的海商集團,擁有兵眾20余萬及載重120噸以上巨艦百余艘。這可能是當時世界上最強大的艦隊,歐洲最強大的海上力量之一的葡萄牙見之都要退避三舍。王直甚至在日本長崎裂土封疆自號“徽王”,通過貿易在日本戰國之亂中大發戰爭財。

16世紀正是歐洲海權開始向全球擴張的時候。海上力量都是首先在民間崛起,然后獲得政府背書。比如與王直同時代、出生于英國德文郡貧苦農民家庭的大海盜——弗朗西斯·德雷克,就獲得了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一世的全力支持,通過貿易和戰爭,不但幫助女王獲得了巨大的財富,還幫助英國打敗西班牙“無敵艦隊”,確立了英國海上霸權,并最終封為勛爵、海軍中將。

作為當時全球最強的海上力量之一,王直也在努力想獲得明政府的承認。所以,早年他主動和明朝地方政府合作,共同剿滅海盜以及真正的倭寇,維護海上秩序,保護正常的海洋貿易。然而,這與明帝國“片板不得入海”的海禁政策格格不入。1552年,新任地方政府官員恢復強硬政策,利用王直的信任,偷襲了其貿易基地,惹火了這個“武裝走私集團頭領”,其復仇之作就是史書所載的“壬子之變”。對此,當時就有清醒的大臣反思說,“市通則寇轉為商,市禁則商轉為寇”。

地方政府舉措失當,不敢實情上報,于是謊稱倭寇入侵。這一唱一和,造成了歷史上的大誤會。因此有史學家稱,嘉靖年間的倭亂與其說是一場侵略與反侵略的戰爭,還不如說是中國海上力量與農耕力量的一場內戰。

此時王直仍然是以戰謀和,希望通過軍事上的優勢,迫使明帝國開放自由貿易。而軍事上無法獲勝的明朝,利用王直的這種心理誘捕了他。據記載,王直甚至在獄中臨死前仍試圖說服朝廷認識對外貿易的好處。

王直的人頭落地,不但使東南海域的海上貿易秩序崩潰并最終導致大規模倭亂真正開始,而且不可避免地成為了世界史的一道分水嶺:在歐洲人邁向海洋,人類第一次全球化曙光到來的時刻,明帝國主動扼殺了自己的海上力量。

歷史仍然給了中華帝國第二次機會。1684年清政府統一臺灣后康熙再開海禁,但33年后卻因為海上貿易影響生產而草草收場。甚至還有第三次機會,1793年,英國馬戛爾尼使團覲見乾隆請求自由通商,但目光已停滯在紫禁城里的乾隆皇帝,以“天朝物產豐盈,無所不有,原不籍外夷貨物以能有無”為由,拒絕了人類第一次全球化“盛宴”的邀請。

此后,全球近代化的步伐徹底將“天朝大國”甩到世界的邊緣。1840年,占世界GDP三分之一的大清,被GDP不足自己九分之一的英國打敗了(麥迪遜所著《世界經濟千年史》中的估算)。

其后,無論是清王朝的企圖“中興天朝”的“洋務運動”,還是1930年代民族資產階級單槍匹馬追求現代化的“黃金十年”,所有的努力都因為一直沒有擺脫槍炮刺刀下領土和主權不完整的被動開放而慘遭失敗。100年里,世界的正面是西方國家完成兩次工業革命實現現代化的輝煌史,背面就是中國這樣的所謂“后發國家”淪為殖民地半殖民地社會的血淚史。

再破“圍城”

內憂外患日子整整持續了一個世紀后,1949年,共和國成立,救亡任務完成后面對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選擇怎樣的道路實現中國求富求強的現代化。1949年6月30日,毛澤東在《論人民民主專政》一文中為中國人民做出了選擇,一邊倒“走俄國人的路”。

“一邊倒”對前蘇聯模式的選定,通過前蘇聯援建的156個工業項目,使中國迅速建立了以重工業為主的工業基礎,實現了李鴻章、張之洞、張騫和孫中山們未能完成的“工業夢”,這些基礎工業甚至至今仍然發揮著作用。然而,這種道路也是對西方資本主義發展成果和市場經濟制度的天然拒絕。

前蘇聯模式的封閉性,以及國際環境、思想觀念和“文革”爆發等主客觀因素影響,建國十年后,新中國又逐漸將國門緊閉起來,不僅絕對地排斥資本主義國家,而且在1960年代以后與蘇東社會主義國家也差不多斷絕了關系。政治上站了起來的中國,在經濟上仍然未能真正改變百年積貧。

“拿中國來說,五十年代在技術方面與日本差距也不是那么大。”1988年9月5日鄧小平在接見捷克斯洛伐克總統胡薩克時感慨無限,“但是我們封閉了20年,沒有把國際市場競爭擺在日程上,而日本卻在這個期間變成了經濟大國。”這20年不是一般的20年,而是西方第三次工業革命——“電子革命”大行其道的時期。中國再次成為時代的“棄兒”。

有兩組數字,可以深刻地展示改革開放前夕中國經濟發展的危急境況:1978年,全中國有1/3的地區生活水平不如1950年代,有1/3地區的生活水平不如1930年代1978年,中國經濟總量占世界經濟總量的2.7%,甚至遠低于辛亥革命爆發時中國經濟9%的世界份額。

1978年10月下旬,也就是在標志著中國改革開放開始的中共中央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之前兩個月,鄧小平東行日本進行一周的考察訪問。十一屆三中全會之后1個月,鄧小平又跨過太平洋,西行美國進行了一周的訪問。兩次主動走出去,這位后來中國改革開放總設計師所見到的,以及通過對他出訪的新聞報道中國老百姓所了解的,頓時激發出了越來越澎湃、乃至最后萬眾一心的強大民族變革推動力。

按照黃衛平的理解,一國改變自身的發展差距,不外乎改革和開放兩大舉措。改革是內部運作體制上的訊整,開放則是與外界的對比與聯系。但是1978年的中國改革開放之所以爆發出驚人的偉力,完全在于其不但超越了蘇東諸國“關起門”來搞改革的思維局限,更在于聚合了百余年來中國屢次改革和開放不具備的所有有效條件。

事實上,1842年知識分子魏源在《海國圖志》中就提出過“師夷長技以制夷”的開放思想;1898年,晚清重臣張之洞在《勸學篇》中有了“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變革策略;1913年實業家張騫在《籌劃利用外資振興實業辦法呈》中,不但提出中外合資、外商獨資、外商承包和招商引資等具體辦法,更提出了對外開放的原則——“惟發展之權,操之我手則存,操之人手則亡”,中外合作者必須“遵正當途徑”、“履行義務”以保障平等互利,發展生產、引進資金技術和設備,必須用于生產項目以改造國內落后的手工生產,在對外經濟合作的過程中,掌握學習先進技術……

諸如此類開放策略百年前不得施行,百年后大放異彩,在黃衛平看來,除了當年主權不完整造成中國命運“操之人手”外,“另一個關鍵原因在于,少數先進國人的奔走呼告,完全淹沒在當政者的不以為然和廣大民眾的不理解中”。

與1949年前100年的開放不同,此時中國的開放是以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為前提;與1949年后30年的封閉也不同,此時的中國在維護國家豐權和領土完整的基礎之上又是開放的。經過百余年的曲折奮斗,中國共產黨在1978年終于把一個多世紀都形不成氣候的“小支流”,匯聚成了全民族共同思想和行動的浩浩蕩蕩的“大洪流”。

融入世界

1978年12月18—22日,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在京召開。與會代表的文件袋中多了三份特別的參考文件:《蘇聯在二三十年代是怎樣利用外國資金和技術發展經濟的》、《香港、新加坡、南朝鮮、臺灣是怎樣迅速發展起來的》、《戰后日本、西德、法國經濟是怎樣迅速發展起來的》。最后一份文件就是半年前時任國務院副總理的谷牧,充當大會“偵察兵”赴西歐五國考察的成果。

最近,谷牧向媒體回憶說,臨行前,小平同志專門在北京飯店聽取匯報,指示要“廣泛接觸,詳細調查,深入研究些問題”。一個多月的考察強烈地震撼了“取經團”,谷牧在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上做匯報時說:“都說資本主義處于崩潰的邊沿,但我看戰后歐洲經濟的發展和起飛,有很多的做法值得我們研究、總結和借鑒。”

一位老帥感慨到,“都說資本主義腐朽沒落,只有谷牧敢講資本主義如何如何。過去我們只知道說自力更生,為什么外國能搞加工貿易,引進外資,而我們就不能搞呢?我看我們也應該搞。”

老帥其實說出了大多數決策者的心聲。對這段歷史做過仔細研究的中國社會科學院財貿所所長裴長虹告訴記者,十一屆三中全會提出對外開放的方針后,次年7月8日就通過了《中外合資經營企業法》,隨后是1986年4月通過的《外資企業法》,10月國務院頒布的《鼓勵外商投資的規定》,決策者通過法律法規“發出了中國加大引進外資企業特別是出口導向型外資企業的信號”。

這位與黃衛平一起在中央政治局第22次集體學習中講課的學者介紹說,這一階段,開放政策的具體行動邁出了“三大步”,首先是四大特區的建立,而后是14個沿海開放城市的建設,最后是珠三角區域開放的形成,及至海南省大特區的設立,“最關鍵的是,正是在這個時期,當時的主管決策者形成了中國‘從東到西、從沿海到內地逐步推進和發展’的開放戰略”。

今年初,原國務院副總理田紀云在《對外開放是怎樣搞起來的》文章中寫到,“1987年,趙紫陽同志擔任總理和代理總書記期間,走遍沿海各地,在充分調查研究的基礎上提出……我國沿海一兩億人口的地區,必須抓住有利時機,有領導、有計劃、有步驟地走向國際市場,進一步參加國際交換和國際競爭,大力發展外向型經濟,并以此帶動我國中西部地區的發展。”在此基礎上形成了“發展勞動密集型產業,實行‘兩頭在外’,‘大進大出”’,“利用外資的重點放在吸引外商直接投資上,大力發展‘三資企業’”等具體的戰略舉措。

他回憶:“1988年1月23日,小平同志在趙紫陽報送的《沿海地區經濟發展的戰略問題》報告上批示:‘完全贊成。特別是放膽地干,加速步伐,千萬不要貽誤時機。”隨后,中國對外開放的策略迅速貫徹為國家發展的長期戰略方針。

裴長虹也認為,正是這一步,不但有了外資企業、合資企業的蓬勃而起,而且帶動促成了令決策者也意想不到的鄉鎮企業、私營經濟“異軍突起”,讓兩億人口的廣大地帶率先發展了起來。

然而,盡管早在1984年9月中國政府就明確地向世界宣布,對外開放不是“權宜之計”,而是一項“基本國策”,對外開放在思想認識上仍然還沒有放棄可能重新關“門”拘準備。這集中體現在《中外合資企業法》中。

1990年4月,全國人大七屆三次全會對《中外合資企業法》修正,對原法第二條加了新補充:“國家對合營企業不實行國有化和征收;在特殊情況下,根據社會公共利益的需要,對合營企業可以依照法律程序實行征收,并給予相應的補償。”這至少說明,在剛剛宣布對外開放和其后相當長的時期內,如果中外合資企業的實踐效果不好,特別是真的“危及”了以計劃經濟為基本特征的“社會主義制度”,仍有可能像建國初期那樣遭遇“國有化”的命運。

真正在思想認識和觀念上形成一去不返的局面,裴長虹認為是“開放型經濟”這一體制的建立。“‘發展開放型經濟’這一提法,首次出現在黨的十四屆三中全會《關于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若干問題的決定》中,黨的十五大進一步強調要發展開放型經濟。”他說,“此后,十五屆五中全會、‘十五’規劃等黨和國家的重要文獻中都重復使用了‘開放型經濟’這一新概念。黨的十七大報告更做出明確判斷:我國‘開放型經濟進入新階段’。”

“開放型經濟”的思想終于將中國推向了世界。

決斷“入世”

“開放型經濟”體制建立的過程,事實上也就是中國卷入全球化浪潮、加入WTO的過程。作為這一歷史的見證者,前外經貿部副部長、中國復關第二任代表團團長佟志廣在接受采訪時笑日,轉機是由一場危機創造出來。

1989年后,中國和西方國家的關系陷入“冰封期”。正在此時,美國商務部1990年突然因中美貿易逆差問題“怒氣沖沖”要求與中國談判。決策者當即決定充分利用這個機會,用貿易問題打破當時中美外交關系的僵局,并開始積極推動中國過去一直不太主動的復關談判。

“其實,1986年,當時的關貿組織干事長來華要求中國復關,我們自己還有點不理解。” 黃衛平解讀說,最初不是中國主動要進去,而是人家逼著要求進去,“道理很簡單,就像猴子變人,如果只是猴子,可以不守觀矩,但也沒什么實力,至多在地里摘個桃子、撅個玉米;如果進化成了人,可以改天換地‘高峽出平湖’,但也會守規矩。”

“最怕什么?猴子變人變一半還不想再變了,孫悟空有能耐又不守規矩,天下都怕他。怎么辦?就得送一個‘緊箍咒’。”黃衛平說,西方發達國家清楚,不受約束的中國其實力足以破壞現有的世界經濟“游戲規則”,希望用WTO約束中國。而中國搞市場取向的經濟改革,也逐步認識到WTO的“緊箍咒”能從外部推動國內市場經濟的制度建設。

但是,全球化下的開放絕非加入一個國際組織那樣簡單。1997年,中美入世談判陷入僵局的時候,企業管理出版社出版了一本名為《外資能否吞并中國》的“中國企業家必讀”書,具體地列出了外資占據或壟斷中國市場的情況,如“外國公司之大舉進入我國電子市場,集成電路和計算機市場的75%—80%,程控交換機市場的50%,衛星通訊市場的90%,移動通訊的95%,已破外資產品所占領……三資企業占了轎車市場的68%,電梯的70%,彩電顯像管的65%”。該書最后借一位拉美人士的評述暗示了中國發展“拉美化”風險。

“人世前,就有人明確預言汽車、出口、農業和金融‘四大完蛋’。”當時經常參與決策層對外經濟政策研討的黃衛平回憶,中央為了搞清楚人世的利害,在組建談判團的同時,由時任中國人民大學經濟學院院長黃衛平和北大法學院院長吳志攀牽頭,2000年組織了一個由經濟學家、法學家構成的20人考察團,共赴日內瓦WTO總部考察。

“當時住在日內瓦中國外交使團5號公寓,白天兩三人一組分頭去WTO總部和他們的行政官員、經濟學家和律師談話。晚上回來,搬張桌子在使館公寓的走廊里匯總。一直把WTO總部處級以上官員全部談完了。”最后,考察團的報告直接上送時任中共中央總書記江澤民,“我們的基調是第一,不會有傷筋動骨的沖擊;第二,就是主要是制度建設;第三,乘人世東風,中國的經濟會上一個臺階。結論是,沒事。”

但即便如此,記者了解到,最后中央政治局就人世投票,并沒有全票通過,出現了兩票棄權。這說明在關乎中國巨輪未來航向的命運時刻,且不說普通民眾,即使最高領導層中也存在擔憂。

2000年6月19日,中央黨校主辦的《學習時報》發表了題為《落日的輝煌——十七、十八世紀全球變局的康乾盛世》的編輯部文章,受到中央領導高度重視。江澤民批示中央政治局各位同志閱讀這篇文章,就“康乾盛世”這段歷史,強調指出夜郎自大、閉關自守,就要導致落后,要求全黨牢記這個教訓。

一篇描述200多年前中國與時代大機遇失之交臂的文章,在這個特殊時刻受到如此重視,某種程度體現了最高決策層在面對世界大轉折時,對中國如何抓住大機遇的歷史責任感和一往無前的戰略決心。

而這一點,在人世前決定中國命運關鍵的一次內部高層會議上,由中國“和平崛起”思想的主要貢獻者、前中央黨校副校長鄭必堅做出了回答:“進入21世紀的經濟全球化,仍將是一個在世界市場擴展深化和各國各地區相互依存日趨密切的基礎上,參與者間綜合國力對比此消彼長的長過程;是一個主導力量盈縮變動以致逐漸移易的長過程;又是一個禍福相因、曲折變幻、不可預測因素甚多的長過程。”

“這里的關鍵是,參與這一長過程的諸方,能否抓住機遇,趨利避害,把自己的事情辦好。誰家辦得好,誰家就往上走,反之則相反。看來這是一條法則。”他說到,“今天我們必須清醒認識到和把握經濟全球化長過程中力量對比因素的變化,清醒認識和爭取經濟全球化長過程中的中國共產黨和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主動地位。”

2001年12月11日,卡塔爾首都多哈,時任外經貿部部長石廣生簽署了中國入世議定書。這個時刻,無論是石廣生還是WTO總干事長邁克爾·穆爾,乃至所有關心中國入世的人都沒有想到:加入WTO,結局不是世界沖垮了中國,而是中國“沖擊”了世界。

沸騰時代

今年年初的一次聊天中,英國《泰晤士報》駐京首席記者馬珍給記者講了一個真實的故事。馬珍每年都會到法國南部的鄉下度假,去年一天,住所的下水道堵塞了,她找了一個法國管子工修理。

“當這個修理工得知我在中國工作,就開始大聲抱怨,‘中國人爪恐怖了’。”馬珍最后才知道,原本收入豐厚、衣食無憂的法國管子工們,這些年突然遭到許多“報酣更低、工作時間更長、技術更嫻熟”的中國人競爭,“過去的舒適生活徹底被打破了,他不得不比以前更辛苦才能保住自己的飯碗”。

這完全是一個中國改變世界競爭形態的真人版縮影。長期浸淫在中國市場競爭第一線的長江商學院教授、阿里巴巴集團副總裁曾鳴對此削發了自己獨特的見解:“1990年代中期之前,跨國公司和本土企業在中國市場上各執一端:弱小的中國企業做農村市場做低端,而跨國公司專注于沿海城市的中高端,低端產品領域內中國企業間殘酷的價格廝殺并未波及后者。”但在人世前后,局面改變了,殘酷的價格戰迫使中國企業把有限的資源優勢發揮到極致,把成本做到了別人想象不到的程度,市場則為價格戰中活下來的企業提供足夠大的規模。“這個規模令人吃驚。”他舉例說,格蘭仕生產微波爐,上來就是100萬臺、500萬臺、800萬臺、1200萬臺,“規模效應帶來的是成本的快速大幅度下降,因為不是一個量級,競爭對手往往一下就被打亂了”。

在價格戰中成長起來的中國企業生存能力一定是最強的。曾鳴用“成本創新”這個新概念描繪了新興中國企業在全球范圍發動的一場變革——不再是簡單地低成本生產服裝、鞋帽等低端產品,而是進入了附加值更高的領域,用低成本生產高科技的、個性化的或專業化的產品,如手機、個人電腦等。同時,在傳統行業內,中國企業快速從生產向設計、研發、品牌等高附加值環節擴張。

“正是中國企業,讓手機這個曾經的奢侈品在短短幾年間變成了全世界人民的日用品。”曾鳴認為,面對中國企業的進攻,跨國公司這時一般選擇往高端退,但越往高端市場規模越小,跨國公司面臨前所未有的困境:除非往高端的創新速度超過中國企業學習的速度,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就像一個拆積木游戲,跨國公司不斷往上壘,中國企業卻因為占據了更為堅實的底部,可以積蓄足夠的力量一塊一塊從容拆走前者的戰果。”他說。

跨國公司在過去20年,反復強調的是聚焦、外包,也即把產業鏈中越來越多的環節讓了出來,中國企業正好把很多這樣的產業環節接了下來。中國企業進入世界競爭的壁壘由此大大降低。不像當年日本企業的崛起是依靠汽車與電子兩個行業的突破,也不是韓國舉全國之力集中去拼幾個產業,中國企業因為完全適應了全球化的浪潮,順應模塊化和水平分工的變革趨勢,輕松地承接了組裝和制造環節。

在曾鳴看來,當西方把越來越多的制造環節剝離出來轉移到中國,中國就從一個低端的制造業中心變成所有制造業的中心,“這也是為什么‘世界工廠’的稱號,既非日本亦非韓國,卻獨為中國所得的原因”。

“也就是說,當中國企業參與到全球競爭后,任何一項新技術,只要模塊化、標準化,中國企業就能很快掌握,而一家中國企業學會了,全中國的企業很快就會學會,然后會有新的價格戰。”結果是“沒有人能想到產品可以便宜到這種程度”。

曾鳴說:“存活下來的企業有點像超人,肯定比任何一個跨國公司都要強,然后再回過來挑戰跨國公司,這是非常新的生態圈。”比如在通信技術領域,任何一個技術,只要華為、中興做出來了,跨國公司就大幅度降價,否則他們將失去市場。

這樣的故事在各個產業領域內一再上演,提供給全球消費者的經濟價值方程式已經被中國競爭者以“成本創新”的方式改寫。曾鳴的結論是:“受益于全球化的中國企業,他們發動的成本革命讓所有人都被壓到一個新的環境下生存,此時,他們已成為全球化最大的動力,新的游戲規則的參與者和制定者。”

不論這個判斷是否切中了真相,但入世6年,中國帶給世界的震撼卻是真切的:中國GDP以年均10.4%的增長率,從2002年的12萬億元增加到2007年的24.6萬億元,翻了一番;外貿總額以年均27.5%的增長率,從0.62萬億美元增加到2.17萬億美元,翻了近兩番;中國的外匯儲備更是從2002年的0.29萬億美元增加到眼前的1.81萬億美元。

至于當年“四大完蛋”的預言更被證明是杞人憂天;

糧食不但沒有被美國小麥淹沒,而且自2004年以來,連續4年糧食增產,連續5年夏糧豐收,實現了自1985年以來的首次連續“四增五豐”,并于2007年重登10000億斤臺階;

出口貿易則從2002年的0.33萬億美元一路飆升到2007年的1.22萬億美元,年均增長率不是“預言家”們的3%—4%,而是28.9%;

贏弱的中國汽車產業沒有被打垮,整車出口反倒還高速增長,從2002年的2萬輛到2003年的4.8萬輛、2004年的7.8萬輛、2005年的17.2萬輛、2006年的34萬輛,直至2007年的61萬輛,幾乎一年翻一番,并從2005年開始實現了歷史性的順差。

至于金融業,入世前被海外媒體認為即將倒閉的國有商業銀行,不但沒有倒閉,經過股份制改造,建行、中行和工行無論贏利還是市值,均名列全球金融業前茅,工行甚至已經成為全球市值最大的銀行。與此同時,倒是大批頂尖的歐美銀行紛紛倒在了當前的次貸危機中。

中國優勢

回顧過往500年,面對世界發生的一系列深刻大轉折,中國從封閉走向開放,從與機遇不斷失之交臂到機遇頻頻垂青,黃衛平認為關鍵在于執政黨在探索中抓住了國家發展成功的真諦。

從國家發展的角度講,現代化的過程,必要條件是勞動力由傳統部門進入到現代部門,充分條件就是開放市場。英國通過《權利法案》為農民向工廠轉移創造了條件,由此開啟了人類第一次工業革命;美國通過《聯邦憲法》的制定,成為100多年里國際勞動力轉移的最大獲益者。中國的現代化,同樣不可例外。

比如,明帝國晚期“改道為桑”和“土地兼并”造成了大批勞動力脫離土地,卻沒有轉移的出路,最后在“流民”演變成大規模“流寇”的過程中滅亡。盡管晚清政府不遺余力地期望通過“洋務運動”復興帝國,但束縛在土地上的近4億農業勞動力,將諸多變革的努力統統消解。

“明朝以來,中國進行了四次大規模的勞動力轉移,也就是‘農轉非’。前三次分別是明朝一次、清末一次、大躍進一次。”黃衛平認為,這三次“農轉非”的嘗試都失敗了,每一次失敗之后不是改朝換代,就是引起社會動蕩,“我們現在進行的是第四次,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十七大以來強調“民生”,并將重點放在農民身上,就是為下一步的人口大遷移做準備。

在這里,中華民族500年興衰轉換的秘密變得簡單明了。“無論是自由民主的西方范式的制度建設,還是東方亞細亞范式的制度建設,只要形成有利于開放和勞動力轉移的順利展開,就會創造出成功的發展道路。”在貴衛平看來,“中國奇跡”的根本原因所在,就是中國共產黨通過改革建立一系列制度,保障了過去30年的持續對外開放,和1.4億人口從農村向城鎮的順利轉移。

黃衛平認為,這套中國模式的制度體系,也即是進一步完善的中國第四代領導集體的治國理念,“我把它總結為:科學發展觀指引下的和諧社會,順應全球化條件下的和平發展”。在他看來,經濟發展必須進行勞動力轉移,開放以創造更大規模的市場為勞動力轉移提供出路,這是充分條件,“我們沒有照抄西方或完全拒絕,而是在借鑒外部經驗的基礎上因地制宜,以自己的方式完成了1.4億勞動力的成功轉移,這就是‘中國模式’在當代世界的吸引力所在”。

西方發達國家今天的生活,絕不可能是中國明天的生活方式。中國的發展既不可能像老牌帝國通過殖民、戰爭等野蠻方式完成財富的積累,也不可能像美國通過對世界資源的大規模消耗追求生活的窮奢極欲,資源和環境的約束逼迫中國必須走以“和諧社會”和“和平發展”的“中國模式”。黃衛平認為,要真正將這條道路走成功,就需要充分利用好中國勞動力資源豐富的條件,和勞動力轉移帶來的巨大生產力。

“我們地球上好玩極了,有人賣東西,有人賣力氣。現在很多人瞧不起賣力氣的,可是從經濟學要素講,賣東西有枯竭的一天,油可以抽干、樹可以砍凈、腰包的錢也會流走,唯獨力氣自身所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而且可以再生,子子孫孫無窮盡也。更絕的是,這種要素的特點是越干熟練程度越高,人力資本積累越多。”黃衛平認為,不能小看勞動密集型產業,“當我們由勞動密集型產業向上提升,我們的勞動者由非熟練變成熟練的時候,中國的國力優勢就體現出來了。這就叫技術提高”。

在這里,黃衛平作為一名宏觀經濟學者的研究與曾鳴作為一名商業學者的觀察開始契合在了一起,“現在,大家都不齒言‘組裝’,錯了。上世紀70—80年代誰搞組裝?亞洲‘四小龍’。90年代后我們開始組裝,‘四小龍’去哪了?高科技不但沒有進去,反倒成為中國零部件供應商和金融、貿易服務商。最后被中國擠得圍著中國轉”。

“世界經濟從來都是高端產業控制低端產業,中國是第一次以組裝這個低端把高端控制了。”黃衛平解釋說,因為只有組裝才知道這個產品需要多少零部件,不做組裝就不知道產品到底有多少零部件,“當我們把臺灣和韓國擠得是高不成低不就,變成我們的零部件供應商后,我們可以買它們的,也可以買日本的、買馬來西亞的,選擇性很大,它們反而成了依附型。”

黃衛平強調:“我不反對產業結構調整,但一定要認識到,真正調整完之后,自己能干什么?自己跟誰競爭?要充分認識到其中的不確定性。”在他看來,在目前競爭平臺上,中國面對的是烏合之眾,而在高科技競爭平臺上面對的是歐美“硬茬子”,“歐美企業巴不得中國企業揚短避長與其搞競爭,國際上盲目進行結構調整最后自毀長城的案例不勝枚舉”。

“對中國而言,一個最大的國情是擁有全球數量最多的勞動力大軍。這是我國發展和升級產業結構永遠的比較優勢,換言之,在機器人能夠徹底代替人之前,勞動密集型產業將是我國主導產業。”黃衛平指出,這并不是說中國不應發展資本、知識及技術密集的產業,而是說從全國大局來看,勞動密集型產業是中國難以割舍的產業,是中國工業化過程中唯一可以發揮優勢、大量安排勞動力以解決社會安定的產業,也是為提升產業進行熟練工人準備的基地。

他說:“忽視這一點將使中國經濟發展進入歧途。”

在黃衛平看來,中國制造業未來的策略,不是放棄掉低端,而是在不放棄低端的同時占住中端、覬覦高端,在不斷把規模做上去的同時,“全系列地占領份額”。“只要把規模做上去,成本做下來,未來不論是紡織品還是汽車,將誰也離不開中國制造。”他說。

大機遇

“中國人紀念改革開放三十周年的2008年,有兩件事將毫無疑問地載人世界歷史……北京奧運會和美國次貸危機。”在美國總統小布什向美國國會提交審議7000億美元美國金融援助計劃的同一天,中國社科院亞太研究所研究員張宇燕,在原段祺瑞執政府舊址的辦公室里,向記者分析了世界最新大轉折下中國可能遭遇的又一個大機遇抑或挑戰。

“今年8月北京奧運會的成功舉辦,具有標志性的歷史意義,表明了中國作為全球一支主要力量儀式化地登上世界舞臺。”張宇燕認為,最重要的不是奧運會成功舉辦本身,而是此次奧運會所依托、所承載的、所蘊涵的中國發展模式、中國社會制度和中華文明的世界性彰顯。

改革開放30年所積累起來的能量,借助奧運會這一出口被釋放出來。從某種意義上講,2008年可以被看作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進程最具有標志性的一年,走在迅速復興之路上的中國,其每一步都將對現存世界格局及未來走勢產生深遠的影響。

“與此相對應的是美國次貸危機的全面爆發。”張字燕指出,這場金融危機的含義是多重的,“美國政府變本加厲、幾近竭盡全力的干預行動,強烈顯示出以美國為代表的資本主義發展模式和制度體系出現了重大危機。盡管金融危機的整個路程尚未走完,但我們已經可以大致做出如下判斷,即作為全球霸主的美國開始從其權勢的頂峰平臺走上了下坡路。支持這一判斷關鍵證據在于,次貸危機將使美元霸權受到重大打擊,美國實體經濟亦將受到深遠的負面影響。”

倫敦政治經濟學院歐洲政治經濟學教授威廉姆·比特(Willem Buiter)在英國《金融時報》上撰文驚呼“金融資本主義的喪鐘敲響了?”在張宇燕看來,短短幾個月內歷史大潮就經歷了一起一落,2008年很可能成為人類發展史上的一個具有標志性的轉折點。

世界體系理論的重要代表人物吉瓦尼。阿瑞吉(Arrighi)在《漫長的20世紀》一書中提出,“每個霸權的建立總要確立新的國際經濟秩序。”他提到在資本主義的歷史上,至少出現了三個霸權時期,即荷蘭、英國和美國霸權時期,每個時期的霸權都支撐起一個國際經濟新秩序,而國際經濟秩序的穩定導致了生產和貿易的擴張。

在他看來,“隨著生產和貿易的擴張,資本就開始積累,然后各國之間對資本的爭奪總是導致金融和財政的擴張。只要有金融和財政的擴張,遲早會導致一場世界資本主義經濟全球規模的危機。”事實上,當1973年布雷頓森林體系垮臺,美元與黃金脫鉤變成了一張由美國霸權支撐的綠紙后,就埋下了今天的“苦果”。

過去35年里,由私人企業和大銀行推動的金融自由化,使得各發達國家進入了金融和財政的擴張階段。財政的擴張在歐洲福利國家導致的危機從1970年代以來就十分明顯。進入1990年代后,金融的擴張表現在:貨幣的貿易已經完全脫離國際貿易,變成一個獨立的領域。麥肯錫公司的一份調查數據顯示,1980年全球金融資產總額與全球GDP相當,1993年上漲為GDP的兩倍,2003年增至GDP的3倍,2006年增至GDP的4倍,達到167萬億美元。國際清算銀行2007年3月的季度報告顯示,2006年第四季度全球金融衍生品交易額為431萬億美元,幾乎達到全球GDP總量的10倍。如此龐大的“金融游戲”完全建立在美元信用體系下。

“自工業革命以來,所有世界霸主的衰亡,都表現為對金融體系的過度依賴,并最終以金融體系崩潰為標志。”張宇燕認為,盡管美國目前仍然保持著強大的高科技研發能力和以軍工為先導的尖端制造業,還不至于像一個世紀前的英國和兩個世紀前的荷蘭那樣國力迅速衰退,“但其國力要恢復到次貸危機前的頂峰狀態,可能性很小,或者說難度非常大”。

這個時刻,中國應該如何應對這場大轉折可能帶來的振蕩?如何保衛自己過去30年積累的財富不至因為美元體系崩潰而遭受損傷?如何趨利避害辦好自己的事以繼續推進民族復興的偉大事業?

張宇燕認為,在盡可能做好自己金融資產保護的同時,對次貸危機可能引發的國際貨幣體系動蕩乃至崩潰,我們不應該袖手旁觀。如果國際貨幣體系全球金融穩定出現大的問題,國際分工體系和貿易體系便會受到殃及,20余年的全球化成果有可能毀于一旦。“對于高度依賴于國際分工和加速工業化的中國而言,我們需要包括歐美市場在內的全球市場保持持續繁榮,眼下尤為需要切實保護國民1.8萬億美元的、主要以美元計價的儲備資產的安全。”他說。

張宇燕同時也指出,中國對穩定國際金融和貨幣體系做出貢獻,既是自愿的,也是有條件的。中國應該要求美國等發達國家對其主導的全球政治經濟秩序做出實質性改革,尤其是要求以美元體系為基礎的國際金融秩序做出調整,并實施有中國等多方民主化參與的制度變遷,以使現有的國際分工體系和金融體系更加公平和合理。

張宇燕強調,這次影響深遠的次貸危饑蘊含的另一大機遇或挑戰是,它為重新定位國際格局、特別是為強化中美關系提供了一個機會。

9月17日,在美國訪問的中國副總理王岐山首先發出了“加強中美合作應對金融市場動蕩”的聲音。9月22日上午,國家主席胡錦濤應約同美國總統布什就美國面對的金融問題通話。在聽取了布什的介紹后,胡錦濤希望美國的救市措施能夠迅速見到成效,這既符合美國利益,也符合中國利益,也有利于維護國際金融市場穩定,并提出中方愿同美方繼續共同努力,妥善處理彼此利益和重大關切,特別是要妥善處理臺灣問題。

對于未來中國經濟的前景,黃衛平沒有因為目前次貸危機演變成國際金融和經濟危機而產生擔憂,反倒看到了更多的機會和信心。“我經常說,世界上還沒有一個經濟體像中國這樣,能夠以7%的年增長速度連續增長40年。7%的增長,連續增長40年,就是16倍。”黃衛平指出,“中國肯定能夠達到這一點,過去30年年均9.4%,后面10年就是睡覺都完成了。”

而且黃衛平認為,還有兩個“5億噸”讓中國未來發展底氣更足。“一個是5億噸糧,手中有糧,心中不慌,我們穩得住;一個是5億噸鋼,有基礎設施現代化做經濟增長的后盾。”他分析說,“今天美國強大的基礎設施,在于過去100多年在地下埋了30多億噸鋼,中國才埋了多少?”按照他的判斷,現在就憑基礎設施投資,不借助消費和出口,中國的速度都慢不下來。

“第四代領導人的思路非常清楚的。未來中國的發展,第一產業,加強農業保穩定;第二產業,大石化、大鋼鐵、大造船、大汽車保速度;第三產業,服務業保就業。”在黃衛平看來,關鍵是做好自己的事,力爭通過繼續擴大對外開放,為中國競爭力創造更廣闊的市場,完成人類歷史規模最大的勞動力轉移——15億人口工業化、信息化的雙重現代化使命。他說:“完成這個歷史任務之日,也將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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