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環境風險的可保性與市場化操作

我國重大環境污染事故頻繁發生，處理特定環境風險的有效方式是新的焦點問題，環境風險的可保性進入我們的研究視野。

關鍵詞：環境風險 國家救助 民事訴訟 環境保險

2005年11月3日，中石油吉化雙苯廠爆炸，導致松花江發生重大環境污染事件，形成的硝基苯污染帶流經吉林、黑龍江兩省后進入俄羅斯境內。松花江污染事件是近年來最為突出最為典型的公眾污染事件，無論是本國居民還是俄羅斯都已經在向該公司提出索賠。近年來，相關的環境污染事件不斷上演，給社會生產與人們生活造成相當大的影響。

我國環境風險形勢嚴峻

據報道，中國七大水系均遭污染，三成失去功能成有害污水。以黃河為例，從青海經甘肅、寧夏至內蒙古，黃河沿岸能源、重化工、有色金屬、造紙等高污染的工業企業林立，廢污水排放量逐年增大，由于污染治理嚴重滯后，污水處理率偏低。不少企業未能實現達標排放，部分企業偷排偷放屢禁不止，導致每年排入黃河的廢污水量不斷增加。在國家西部開發進程中，舊的高污染項目還沒有徹底治理，新的高污染項目又在上馬。一些東部污染企業紛紛涌入西部，加劇了黃河污染程度。根據國家環保總局公布的資料，我國的河流、河段已有近1／4因污染而不能滿足灌溉用水要求，全國湖泊約有75％的水域受到顯著污染。中國社科院2005年中國工業發展報告顯示，從1998年以來，重化工相關產業以年均18.5％的速度增長。由于石化行業對GDP的貢獻和拉動明顯，目前在珠三角地區、長三角地區，都不同程度地存在重化工沿江布局，甚至在環境敏感區分布的現象。由于過去我國重化工業在發展過程中，有相當一部分企業建在大江大河附近，或是一些城市中心區，一旦突發環境污染事故就會造成重大影響。

目前廢污水排放量已超過20世紀80年代初的一倍以上，年排廢污水達600億噸，這些廢污水80％以上未經處理直接排入江河湖庫。我國城鎮供水環境污染日益嚴重，城市水域受污染率高達90％以上，不少城市供水水源受到威脅。當前我國已進入了環境污染事故高發期。

環境風險解決途徑的比較分析

環境立法起源于二戰后的美國，那時人們的生活節奏不是太緊張，人們更關心生活質量，這使得在政治層面與立法層面對環境問題越發關注。1970年尼克松建立環境保護小組（EPA），這在美國歷史上第一個直接向總統匯報情況的獨立小組。隨著出現的環境風險越來越大，政府已經不愿意代表社會來承擔這些風險，而是把這些責任轉移到那些制造這些風險的人或企業身上，通過民事責任制度來重新分配這種責任。民事責任理論除了應用于產品責任外，也開始運用到環境上。

風險管理專家H.Felin Kloman把環境污染看作為近十年來最大的風險之一。環境責任的產生來自于政府的監管，為環境制定標準。美國社會對環境關心是從20世紀60年代開始，那時起，人們就不再把環境看作是經濟發展的一種原料，而是看作為經濟和社會價值一種同樣重要資源。美國各個州、地方政府開始制定有關空氣、水和土壤等標準，這樣對于那些給環境造成污染的企業就要為之埋單。

處理環境風險的主要困難是對存留在化學物質中有毒成分的科學證明和由環境而造成身體疾病所承擔責任的大小確認上。對風險的暴露與疾病之間的關系不明確就可能產生很大的交易成本與訴訟費用，特別是在一些慢性疾病的鑒定上。由于許多環境風險的不確定以及解決問題涉及到多方利益等原因，法律程序所耗的成本可能高得驚人，有些案件律師費用是最終補償金額的四倍。因此，就解決問題而言，這樣解決方式是無效率的，它使真正用于清除污染的資源變少了。這就使得人們開始訴求商業保險來解決。

保險的目的就是把這些風險產生責任轉移到另外一個微觀主體上。有關數據表明，通過保險，能比民事責任制度更的大比例的資金用于意外傷害或損失補償。如果借助民事責任制度解決，交易成本占大約60%的資金份額，而實際用于補償的僅40%。另外，保險還可以促使企業改進生產方式，保險企業定期對投保人進行回訪，也有利降低環境風險的發生可能性，這是優于政府救助基金的地方，因此，保險是當前處理環境保險風險一種可供選擇的較好方法。但是環境保險也有其局限性，并不是每一類污染都可以投保商業保險，要深一步深入研究的問題就是環境風險的可保性與市場化程度。

環境問題已是當今世界各國共同關注的重要問題。在我國，近十幾年來經濟快速發展、人口增長、城市化速度加快，而許多生產方式仍沿襲傳統的粗放型增長方式，能源、資源利用效率較低，環境污染和資源破壞問題比較突出。隨著可持續發展思想的深入，環境保護意識不斷增強，環境保護立法的健全，越來越多的企業或機構都會主動或被動地參與到環境事務中來。企業或個人經常涉及環境責任問題，這種環境責任問題有時相當復雜。例如，對于一個企業，由于它的生產操作不慎或其他不可預知的原因，導致其廢棄物或污染物排放的事故，這就要付出巨額的罰款或賠償、有時甚至可能導致破產。面對復雜的環境責任問題，筆者提出如下建議：

·劃分環境保險及政府救濟責任的范圍，而環境保險又可劃分商業保險與法令強制保險兩個部分。環境污染責任通常具有廣泛性和不確定性，賠付額高等特點，有時還需要巨額資金。污染企業難以應付這些突發事件，但通過商業保險，可以很好解決這一問題。但是受到可保性與市場化的影響，商業保險不可能包攬所有的環境風險，很多風險仍然需要來政府部門的介入。

·環境立法，明確責任，強化環境風險責任。西方國家的實踐已經證明這點，即是污染者支付費用原則。我國的環保法律法規正在處于建設當中。《民法通則》第124條規定：“違反國家保護環境、防止污染的決定，環境污染造成他人損害的，依法應當承擔民事責任”。《環境保護法》第41條規定：“造成環境污染危害的，有責任排除危害，并對直接受到損害的單位或個人賠償損失。”從總體上看，我國的環保法律法規不健全，尤其缺少污染賠償方面的法律規定，再加上執法不嚴，對排污者客觀上形不成壓力。因此，環保法律的健全和監管體制的完善是環境保險健康發展的重要保證。就在松花江污染事發不久，某韶關冶煉廠排污引起廣東北江水體嚴重鎘超標事件，最終是通過行政手段對其關閉，而不是通過法律途徑解決，再次證明了這點。

·加大宣傳環境保險，強化公民意識，維護自身合法權益。“十一五”規劃再次強調了建立理想的可持續發展的經濟模式，國家環保總局也稱在“十一五”期間我國全社會環保投資預計達到1.3萬億元，比“十五”期間增加近6000億元。而普通公眾對環保的認識究竟如何呢？由中國環境文化促進會組織編制，零點集團和民生銀行支持的國內環保指數《民生指數-中國公眾環保指數2005年度報告》顯示，2005年中國公眾環保指數得分不夠高，為68.05分。這一數據反映，在政府加大投入的基礎上，中國人更應該提高環保參與能力。

公民自我維權意識的提高有利于環境保險的開展，目前因責任而提出的訴訟事件也逐年增多，但因環境方面的問題而引發的爭端卻較少，相反我國的環境污染事件卻是頻繁發生，國內環境標準與國外也有較大差別，除了當前我國司法體系不健全的因素外，公民普遍存在“搭便車”的思想，不是特別嚴重影響到自己的生產生活，就是能忍則忍，這就更加助長了企業對污染行為不以為然。

（作者單位：暨南大學金融系金融學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