Ｎｏｉｒ Ｄｅｓｉｒ風會帶走黑色的欲望

沒有明暗的過度，沒有顏色的過度，完全印象派的粗放，塞尚筆下的畫面色彩總是充滿折磨，帶著死亡的滄桑卻往往又在細微處充滿生機。誰的身上會有塞尚的色彩?法國的另類樂隊Noir Desir(黑色欲望)深諳塞尚式的頹廢美感，他們的黑暗民謠會撕扯著，將一顆完整的心拖下水。

搖滾樂在法國找不到土壤?在這片充滿浪漫和樂曲的土地上搖滾選擇了另一種存在的方式，低沉、深邃，甚至是黑暗。80年的法國樂隊身上大多帶著同樣的標簽，將木吉他加入到現代的搖滾樂中，用法國香頌的方式演繹搖滾，比如Tetes Radies，比如Tele phone，再比如Noir Desir。這樣一股潮流的出現的確讓世界見識了法國式的搖滾樂，特有的黑暗民謠和實驗音樂算是這類樂隊創作的初衷，因其多變的樂器和深邃的沉重感，往往初次聆聽就會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Noir Desir是這類樂隊中出色的一支，可以不夸張地說Noir Desir之于法國正如U2之于愛爾蘭。樂隊中四位成員都是擺弄樂器的多面手，每個人都擅長六種以上的樂器，使得樂隊所演繹的音樂更具有彈性和實驗性。

Noir Desir成立于1981年，幾位成員Bertrand Cantat(主唱)、Dents Barthe(鼓手)、Serge Teyssot-Gay(吉他)還有Noir DesirVtdalenc(貝司)在波爾多的一所高中里相識，并在Punk和New Wave浪潮逐漸消退時幾位年輕人開始了自己的音樂夢想。醉心于詩歌和寫作的Bertrand Cantat讓Noir Desir的音樂中帶著詩性的浪漫和慘烈，很多時候Noir Desir的音樂就是暗藏在深處的一把利刀，它可以在任何時刻切中你神經的軟肋。樂隊發行的第一張正式專輯《VeuiIlezRendre L’Ame a Qui Elle Appartient》即贏得了評論界的一致好評，并為他們贏得了“黑暗英雄”稱號，歌曲“Aux sombres he ros deI’amer”正是Noir Desir黑色暗調在歌迷心中留下最深刻的印記。海水深處的靜夜曲，浮標下絕望的下沉，黑暗中走出一個輕盈的身影，他是黑暗中行走的救世主，他是憂郁的使者。Bertrand Cantat在Noir Desir的音樂世界中扮演著憂郁使者的角色，他吟唱著：“我需要的是無數個白晝，我需要的是無數個夜晚，我需要的是淹沒在光明中。”當夜延伸，黑暗的心就沉醉在絕望中，暗地碎花的破滅演繹著最殘酷的升華，像是天空中升起的一片異樣的云朵，變幻著萬般的痛苦狀，而這朵云彩始終都是黑色的。

對于詩歌的拋棄，對于曲折故事的蔑視，對于任何藏身之所的遠離，Punk音樂在Noir Desir的音樂理念中開始占有一席之地，樂隊第二張專輯《Du Ciment Sous Ies Plames》凸顯出這一變化。“En route pour la joie”正是Noir Desir新嘗試的宣言，他們在音樂的神奇魔方上找到了新的突破，在尋找快樂的道路上Noir Desir還不忘揮灑詩意的悲傷。你將每扇鏡子打碎，為的是粉碎舊的過去；你將每扇門打開，為的是找到新的自己。Noir Desir周旋于新的嘗試，曾經也迷茫過，就如考問自己對于生活的期望一樣，他們同樣在試閫新的嘗試是否是一種再生。最終還是像歌曲“Elle Va ou elleveut”所指的，所有人都應該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喧囂中的烈火為的是燃燒沉默，每當夜幕來臨，機會總會光顧。只要自己為自己堅持，就會與眾不同。”Noir Desir為自己贏得了辯護，他們讓音樂在自己預想的軌道上擦出新的花火。進一步的實驗是1992年的第三張專輯《Tostak y》，粉碎的吉他音，嘈雜的噪音墻，一面面撲過，一聲聲倒下。“Tostaky”意為“一切都在此”，它講述的是飛躍一片陌生的大地，那里的人們沒有真實的面孔，他們存在的意義只是符號般的渺小，有很多的期待，有很多的迷惘。在大地的深處，在新世界的金字塔中，當智慧的雨水滴在蒼茫的大地上，又將生出許多的奇跡，為了新的陽光，為了新的明天。Noir Desir此刻的智慧就在于將所有希望都深埋在看似的絕望中，他們相信總有人會聽懂他們的音樂，總有人會伸手去扒開寶盒上掩埋著的沙土。

在樂隊巡回演出的空歇間Noir Desir發行了雙張Live專輯《DiesIrae》，隨之而來的卻是樂隊的低迷期，樂隊成員都各自忙于自己的事情，期間吉他手Serge Teyssot-Gay發行了個人專輯，貝司手Frede ricVtdalenc更是正式離開樂隊，對此變故主唱Bertrand Cantat表現出了釋然，也許他的心中Noir Desir從來就應該是獨立的自由的，一切變故都應是自然的。他更加關注的是怎樣用他的歌唱再次感動聆聽Noir Desir的歌迷們。

1996年Noir Desir帶著新貝司手Jean Paul Roy發行了《666.667Club》，這是張充滿政治敏感性的專輯，面對現實Noir Desir承載了更多的責任和憤怒，他們用大量的篇幅描寫疾苦和渴望，“Fin de si e cle”是一枚苦澀的炸彈，它引暴的是心中積壓的沖動，“面對天空，我們渴望生命，永久的生命!”世紀末的寓言和禱告。一段時間里Noir Desir不斷地加入到政治義演中，利用自己的號召力去影響新一代的青年人。“U njour en France”是旗幟般的宣言，是路人的遭遇，所有憧想美妙夢想的人都會遭受現實的重擊，Noir Desir的憤懣在“A ton e toile”中的細微處顯出了生機，那一顆遙遠天邊閃爍的明星在黑夜中劃破了很多人的夢想，在太陽每天落下的那個水平面上，也許我們沒有太多的機會，但還可以繼續微笑。Noir Desir隱晦的歌詞表達出深藏的含義，此刻的音樂不再是個人自怨自艾的獨享品，它承載了一個時代的重量，它敲響的是許多人心中的鳴鐘……“我不害怕路途的兇險，一切都更好，風會帶領我們前行。”風帶來的是暗色調的吟唱，帶走的是私秘的信條，“Ie Vent nousportera”講述的是一段尋找和迷失中的徘徊，此刻的Noir Desir更加的黑暗，深邃，它就像披著氈衣的布道者在行走間揮灑著智慧。經過5年的蟄伏后Noir Desir醞釀出樂隊最出色的一張專輯，《Des Vi sages，desfigures》，專輯的制作人是曾為Sonic Youth和Red Hot Chili Peppers擔當過制作的Nick Sansano。整張專輯都縈繞著暗色的民謠感覺，處處都有心悸，“I’appartement”中緩慢敲響的鐵鼓，“Le grand incendle”中吉他噪音下掙扎的口琴，“Son style 1”中如梭的吉他流線，一切都在顫栗，宛如墜入一道不知深淺的鴻溝，對于未知的深切的恐懼。“Des v’tsages，desfigures”描繪出千萬張臉，其中定有一張是屬于自己的，荒涼的沙漠，無盡的未知，Bertrand Cantat很多時候都是在絮叨，無意識的言語，他歌唱的東西也多在角落里半掩著，只有充滿好奇心的人才樂意去探詢。

很多事情都會存在巧合，曾經的一首《Ie Vent nous portera》吹散很多人的記憶，而2003年的夏天，當Bertrand Cantat在立陶宛殺死了女友，一個8年有期的判決就讓Noir Desir消失在一陣黑風中。這算是一段不可預知的意外，但它并沒有將Noir Desir的音樂幕布拉起，對于聽者來說，音樂世界里的一切都可以是詩意的，即使最悲傷的結局也會有它迷人的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