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海南三亞一游,我謀劃已久,但遲遲未能成行。
機會終于來了。2006年,總隊安排我去療養,療養地點有北戴河、青島、煙臺、杭州、三亞等地。接到總隊通知后,我不加思索地把三亞定為療養點。
出發前,我特意到新華書店買了一本《海南省地圖冊》,先從書本上對三亞地理環境有個大致了解。
三亞,是我國最南端的一個城市,準確的位置在北緯18.2°、東經109.5°。境內有兩條小河,分別由東、西飄逸而來,在此交匯人海,形同“丫”字。因“丫”的諧音是“亞”,于是三亞的名字就這樣誕生了。到過三亞的人都說,三亞有中國最嫵媚的大海、最潔白的沙灘、最迷人的陽光、最純凈的空氣、最清爽的海風、最誘人的海鮮水果。我認為,三亞最具特色、最吸引游客的是那兩塊石頭——“天涯石”和“海角石”。我正是沖著這兩塊石頭而去的。
8月4日,我攜妻子和兒子乘坐廈門航空公司的班機飛赴海南島。我們先在海口市作短暫的停留,爾后在海南武警總隊歐陽秘書的陪同下,驅車來到三亞。
到三亞游覽的第一個景點是南山大小洞天。據說,海南島歷史上最早的旅游景點就是南山大小洞天。所以到三亞,不能不看南山大小洞天。
進人大小洞天的景區大門,一眼就看到幾排高大、彎曲的椰樹屹立在海邊。這是攝影留念的最佳景致,旁邊圍著許多游客在拍照,我們湊熱鬧,也拍了幾張照片,爾后向大小洞天走去。
大小洞天就在海邊一個大礁巖里,洞里散布著千姿百態的奇石,演繹出許多神話傳說,令人勾起許多奇妙的聯想。從小洞天出來,我們登上鰲山古道,古道兩旁都是熱帶原始灌林木和摩崖石刻。最值得一看的是密林里生長的3萬多棵有幾百、幾千年樹齡的龍血樹——俗稱“不老松”。其中最老的一棵,據說樹齡已有6400多歲了。樹邊一塊石頭刻有莊子“不材之木”四個大字。莊子在《莊子·山木》中有這樣一段話:“莊子行于山中,見大木,枝葉盛茂,伐木者止其旁而不取。問其故,曰:‘無所可用。’莊子曰:‘此木以不材得終其天辛!’”原來龍血樹能活到這么老不被人砍伐,就是這個原因。其實,莊子是借此樹道出自己的處世之道:清凈無為,免禍保身。
離開大小洞天,我們直奔天涯海角。天涯海角景區包括民族風情園、歷史名人雕塑園、南天一柱、天涯石、海角石。我們參觀了民族風情園和歷史名人雕塑園后,稍作休息,便沿著海邊一路走去。走了約兩公里行程,我們就到了“南天一柱”。這個石柱高約7米,是清宣統年間崖州知州范去梯的筆墨。旁邊一塊臥石刻著“海判南天”,是清康熙年間欽差大臣苗曹溝的字跡,字體剛勁有力,十分醒目。
從“南天一柱”再往前走500米,就到了刻有“天涯”的巨石下。銘刻“天涯”二字的人是清雍正年間的崖州知州程哲。他老人家在地下哪里會知道當年隨手在石頭上鐫刻的感慨,如今竟成為舉國上下朝思暮想的地方。
轉過“天涯”巨石,“海角”’二字則刻在一座高聳的石峰上,很不起眼的兩個字,比起“天涯”兩個字小了很多。如果沒有人指點,第一次去的客人可能不易找到。據說“海角”兩個字是清末一個不知名的文人所題。到底是這位文人自覺不是名人,不好意思把“海角”兩個字寫大,還是認為海角本身就是很遠很小的地方,刻意把“海角”兩個字寫小?不得而知。
我們一邊觀賞兩塊巨石,一邊聽導游小姐講述兩塊石頭的美麗傳說:相傳,在遙遠的內陸,有一對男女,他們從小青梅竹馬,感情篤深。可是長大后,雙方的家長卻不允許他們結合,于是便雙雙逃到海南省的三亞。沒想到從內陸好不容易跑到陸地盡頭,家丁還會趕過來。此時,他們前面是茫茫大海,身后是追至而來的家丁,兩人無路可走。為了“在天愿做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兩人擁抱著奔向大海。此刻,電閃雷鳴,風雨大作。“轟”的一聲巨響,所有的人都被劈成了石塊。據說,依偎在海邊刻有“天涯”和“海角”的兩塊石頭就是當年的這對戀人,那些包圍著他們的小石塊就是眾家丁。這段故事讓所有的情侶都動容。聽完導游的介紹,許多人在兩塊巨石下拍照留影。
那天正遇上海水漲潮,而且潮水漲得很高,要在“天涯石”和“海角石”照像,必須膛過一段海水,登上另外一塊石頭,才能拍得到。我和妻子毅然脫下鞋子。挽起褲管,膛過海水,爬上巨石,兒子充當攝影師,為我們倆在“天涯”和“海角”上拍下倩影。
從“天涯石”和“海角石”返回的路上,聽到幾個從北方來的游客在議論:許多人都說到三亞一定要去天涯海角看一看,今天看了,其實就是海灘上普普通通的幾塊石頭。
是的,從表面上看,到天涯海角看到只是幾塊很普通、很一般的石頭。但是,透過這幾塊普普通通的石頭,我們看到了祖國最南的一扇大門,備感祖國之大、祖國之美;看到了歷史和愛情在這里交融,既是情侶們山盟海誓的最好地方,也是人們寄情思古的勝地;更看到了人生的艱辛與快樂。自古以來,海南島及三亞是眾多官宦和文人被貶謫流放經受磨難的地方,而且流放者中許多是名噪一時的大人物,甚至貴為當朝宰相。如現今在海口市五公祠供奉的五公中,李德裕、李綱、趙鼎都曾經是宋朝宰相,李光、胡銓也是力主抗金的名臣。最著名的莫過于蘇軾,盡管官不大,卻是流芳千古的一代文豪。有兩句詩可以表達當時他們的感觸和景況:“一去一萬里,千之千不還。崖州知何處,生度鬼門關”,“飛鳥尚需半年程”。可見,過去人們想到天涯海角來是很不容易的,而來者大多數是來受苦受難的。如今,我們能作為一名游客輕松地到達這里觀光游覽,是國泰民安的象征,是安居樂業百姓的福分。
之所以備感不虛此行,是因為“天崖石”和“海角石”留給我幾多遐想、幾多激勵。一言概之: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勿忘一身橄欖綠任重道遠呵!
組稿責編:葉儒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