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天：穿越生命場

1 穿越

星期三。本學期的星期三大體都要按星期三的方式度過。教師的生活就是這樣。但是，隨著6：20起床后我的那一呼聲，我發現今日的生活絕非上個星期三。我呼出的內容是：穿越2008年3月19日!我為呼聲中的一個詞而精神大振：穿越。這個詞是3月16日下晚自習后尋到的。當晚，我寫道：得到你的短信，“課多。要小心身體”。這是上午上課前幾分鐘的事了。下了晚自習，又得到你的短信，“辛苦了，要注意休息”。我也珍視這樣樸素的短信文字。大概這也是對我在星期日完成了八節課的一種撫慰吧。這種撫慰感在某些時候還有些強烈，例如在下自習后穿越細雨穿越泥濘穿越虛無穿越孤獨的時候。

2 有了快感，你就寫

我要保持這種“穿越”姿態，踏歌而行，向學校“進發”，風兒是我寵愛的旋律。每前進一步，風兒后退一步。兩側的房屋也后退了去。我保持著一種不斷創造。不斷毀滅的穿越快感。

學校門口，學生已經站好做操的隊列。我拿出一小紙屑，立住，快速寫下幾個字：“有了快感，你就寫。”快感，就在你不斷穿越的生命場中不斷創造，不斷毀滅。

3 課堂上，也休息10分鐘

做完操，在八年級1班上自習。本學期這個班的同學有了很大進步，很欣慰。大家都為一件事情而特別高興：只要是我上他們的課，他們可以擁有課堂上的10分鐘休息時間。我也為做出這樣的決定而高興，因為他們是慢班的學生，大多數人的注意力時間達不到學校統一的50分鐘。他們還為一件事情高興，那便是，我的《晶亮的果凍》一文中所敘寫的M同學就是這個班的。我告訴他們，此文已在《明日教育論壇》發表。

4 “也是你們的姐姐”

和5班的一些學生同桌早餐，聊天。魏灼同學問燕脂(我愛人)老師是不是鄭千同學的姐姐，我回道：“也是你們的姐姐。”大家笑了。話落兩秒，燕脂來了。她了解剛才的情況后，對我的回答甚為滿意。我在很多學生面前，多次公開贊揚燕脂老師。諸如記憶力好，閱讀廣泛，文章寫得好，和學生關系好，等。

早餐畢，準備在操場上悠閑幾分鐘。剛到我校工作幾周的李娟老師今天要上公開課。用多媒體上。可多媒體出了問題。要我馬上去幫著檢查。她曾是我的學生。我樂意地去了。修好后。祝福她，特地談到她平時要想辦法和這個班的學生搞好關系。我知道，有些老師很難在這個班正常上課，因這個班曾經出過嚴重的紀律問題，學校因此開展了全校紀律大整頓。很高興地聽她說。這個班的同學對她還不錯。她是不是也以姐姐的身份出現在這些學生面前的?

5 繼續穿越

第一二節，準備課，閱作業。偶爾。操場中傳來歌聲。很洪亮：“太陽出來羅喂，喜洋洋了羅喂。”偶爾。我也休息一下。望窗外，幾個老師正在操場中享受陽光，有站的，有坐的。自然。悠閑。

第三節課開始。課間休息。和梁傳龍、李煜等同學聊天，聊“考學無多大望”的情況下如何度過最后幾十天的時光。嘿，有效果，第四節上課時，粱傳龍和李煜都認真地做著自己很高興的事。

6 “你和夏東海差不多”

午飯后，看《家有兒女》。一集結束，兒子說：“爸爸。我給你一個評價。”喲，聽聽，認真地聽。他說：“你和夏東海差不多。”不錯的評價啊。我為自己在孩子心中的形象而高興!

兒子上街去了，而我開始了午覺20分鐘。他喜歡各種動物玩具。也喜歡槍。他的射擊功夫還不錯：家里滿壁創傷了。

下午第一節在5班上課時，我談到了兒子給我的評價，很多學生點頭：是。心里又高興了一把!

7 喊聲：體——育——

下午第二節，備課。校長鑒于我跨年級太多，特許我備課只寫要點。第三節，閱作業。聽到某個班的學生大聲喊：體——育——，體——育——。這聲音，多次了，我自然也明白了：學生強烈要上體育課。可老師卻要上文化課。半分鐘后，這喊聲沒有了。

穿越在這樣的生命場時，我是痛苦的。

8 痛苦也構成我快感的一部分

上午Maggie的短信就說是為我的“痛苦”“隱隱地擔心”。大抵因為她看到我最近諸如“穿越細雨穿越泥濘穿越虛無穿越孤獨”的文字。其實，現在我感受到的是，那些痛苦也構成了我快感的一部分。

9 未來，我也應該有這樣的生活

回家，打開電腦，看了幾個朋友的文章。在趙趙的《我的一天》中，她談到了起床后的從容梳洗(因為濟南已經不再有過早的早自習。八點上課是原則，實行了將近一個月了)，談到了早餐也不用跟“戰時”一樣緊張。雖說是一樣的牛奶咖啡面包，坐下來慢一點吃，味道就香濃一些。山東的“素質教育”之風，能否吹到四川來?我想，未來，我也會有這樣的生活：不上早晚自習。慢慢享受一餐的生活……

10 故事：再小的善舉都是善良的

吃了晚飯，到班上去看了一下，幾個同學趴在桌上，生病了。周末大家可要到城里去進行高考體檢啊!愿他們快點好吧!剩下幾分鐘就要上晚自習了，我往七年級5班趕。

在5班，我說，這節晚自習，按規矩。應做練習冊上的作業。可是，我不愿意把你們的生命犧牲在這些沒多大用的瘋狂的練習上。否則，對你們。對我。都是不負責。雖然學校要檢查這些作業的完成情況，但我只讓你們選做少量的題就行。現在我愿給大家講故事。大家高興了。首先是《再小的善舉都是善良的》：

許多年前的一個夏天，在一列南下的火車上。一位滿勝稚氣的男青年倚窗而坐。他是個農村娃，他要去上夢寐以求的大學。男青年的對面。坐著一對母子。

“方便面、健力寶、礦泉水!”乘務員大聲叫賣著。

健力寶?男青年知道，這是一種極奢侈的飲料，爸媽從來沒給自己買過。他摸出一張皺巴巴的5元錢，遞給乘務員。他把健力寶拿在手里，顛來倒去地看，因為他不知如何開啟。最后，他把目光定在了拉環的位置，從腰間摸出了把水果刀，想把健力寶撬開。這時，卻聽見對面的婦女對兒子說：“童童，快把健力寶給媽媽拿過來。”小男孩說：“媽媽。你剛喝過水。怎么又渴了?”“快!聽話!”婦女把健力寶拿在手中。眼睛盯在拉環上，余光瞄著男青年。“嘭”的一聲，健力寶打開了。隨之，車廂里又是“嘭”的一聲響，男青年的易拉罐也打開了。

多年后，男青年仍然感激那位善良的中年婦女。她為了不使他難堪，間接地教會了他開啟易拉罐的方法。婦女的舉動是一種小小的善。他把這種感激化做了更多的小小的善，帶到了社會的角角落落。

還講了一個故事，大意是，在無花無樹充滿塵土的路上，踩著腳踏車度過了二十年的郵差，買了很多野花的種籽，不斷撒在往來的路上，于是他成了一個在充滿花瓣的道路上吹著口哨的快樂郵差。

11 絕望之為虛妄，正與希望同在

一天該結束了。窗外，沒有星，沒有月光。適合讀《野草》：絕望之為虛妄，正與希望同在。

(作者單位：四川達縣亭子職業高中 責任編輯：陳玉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