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說“美輪美奐”

去年于丹在《百家講壇》講《〈莊子〉心得》時用成語“美輪美奐”來形容舞蹈《千手觀音》之美（原句是：“從領舞邰麗華，到千手觀音這個殘疾人的表演群體，大家看到的是端莊、肅穆、優美、純凈，是美奐美侖、金碧輝煌。”），結果遭到網友的炮轟。他們認為“美輪美奐”一般只用來形容建筑，于丹用錯了。與此類似，也有聽眾指出央視主持人董卿在2007年春節聯歡晚會上也用錯了“美輪美奐”（董卿評價南京軍區前線歌舞團表演的群舞《小城雨巷》時所用的串聯詞“真的是美輪美奐，充滿了詩情畫意啊！……”）。其實，這些“指責”有些過分，于丹、董卿這樣用并沒有錯，也是可以的。

“美輪美奐”出自《禮記·檀弓下》：“晉獻文子成室，晉大夫發焉。張老曰‘美哉輪焉，美哉奐焉！’” 輪是指輪囷，形容高大；奐是眾多的樣子。這句話的大意是，晉獻文子新房落成，晉大夫紛紛前往祝賀，張老雖然心里覺得太奢侈了，但嘴里還是贊嘆道：“好高大啊，好華美啊”。這個出處告訴我們，“美輪美奐”是一條“多用于贊美新屋”的成語，是形容華麗的房屋高大眾多的。例如：“我們經過一個美輪美奐的宏麗華廈的區域，開車的告訴我們說這是西人和富翁的住宅區域。”（鄒韜奮《萍蹤寄語初集·驚濤駭浪后》）這個例句里的“美輪美奐”就用得非常規范、很正確。

早在1999年高考語文試卷選擇題就考了這個成語：“博物館里保存著大量有藝術價值的石刻作品，上面的各種花鳥蟲獸、人物形象栩栩如生，美輪美奐。”也是把這個句子當作成語誤用的例句來處理的。無論是高考試題的標準答案，還是網友、聽眾的看法，在以前無疑是正確的。不過現在看來，這樣用就不能算錯了，所以也就沒有“指正”的必要了。

原因很簡單，現代社會飛速發展，語言的變化發展也很迅猛。每年除了有新詞不斷涌現外，也有在原有詞上增添新義等語言現象的產生，用來充實和豐富普通話的語匯系統，使人們的言語表述更加方便、生動、形象。在過去，“美輪美奐”的確只能用來“形容新屋高大美觀”；不過現在也是可用來形容其他美好的事物的。我們沒有必要太拘泥原有的意思。“積非成是”“約定俗成”是語言發展普遍現象。古代漢語中有詞義擴大、縮小和轉移的現象，古今一也，現代漢語中也有同樣的現象。所以2005年6月修訂的第5版《現代漢語詞典》“對釋義、例句作了全面審視，使之更加完善并適應時代的發展”（見第5版說明）。如在解釋“美輪美奐”時， 除了過去“用‘美輪美奐’一形容新屋高大美觀”外，增加了“新內容”：“也形容裝飾、布置等美好漂亮。”再如對成語“空穴來風”的釋義也“與時俱進”了，解釋變為：“有了洞穴才有風進來（語出宋玉《風賦》）。比喻消息和傳說不是完全沒有依據的，現多用來比喻消息和傳說毫無根據。”

所以我們不能抱著老皇歷不放，像上面所說的于丹、董卿的“美輪美奐”用法，按照新解釋，這些句子并什么用錯成語的問題。

江蘇省通州市平潮高級中學（2263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