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過是場疾病（外二首）

這不過是場疾病

這不過是場疾病

我手足冰冷

發燒般的女巫的咒語

暗自讓我心煩意亂

不過是酒精和文字的戀愛

它們在奔流的血管里隨意組合

像女兒的積木，金黃和鮮紅

這眩目的光華，我端坐在光華里長

角，長枝，長葉

而每一角，每一枝，每一葉，端坐著我

這不過是場暗疾，是經年的風濕

是大雨，是未曾流出的淚，是拿不起

的死亡

是咽在喉嚨吞不下的魚刺……

現在我打開骨頭，我向夜空攤開四肢

我安然等待，這疾病降臨

直至把我燃成灰燼

舊時光

陽光燦爛的日子

風鈴拙出黃銅的聲音

寺院，白云，藍天山外邊

小銀子的姑娘，我的相公

他牽著花驢

他陪我去關外

青蛇游走在視線邊緣

渴著人世之間的渴

那時我們還是嬰孩

手握著黑白底片

以為是仗劍走天下

寺院的風吹過千山之遠

吹來祖先冰涼血液的白發

金屬入骨的纏綿

那是，我愛著的

流年

失眠

這世上，只有這個男人

會為你的晚歸失眠

他不習慣身邊空曠無人

明月下空無一人的麥地

也只有這一個男人

在燈下，數著你的白發

和你安守

平淡，窮困而丑陋的

白開水一樣的流年

在眾多愛過的陌生人中

手指，選出它要的

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