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的一切公眾活動中,人們看到的不再是那個桀驁不馴的家伙。他變得溫情、開朗、大度。
2007年中國電影界,姜文無疑是一個重要的角色。9月,他帶著由其執導的影片《太陽照常升起》殺入威尼斯國際電影節。雖然又和金獅獎擦肩而過,但他對此已看得很淡。威尼斯的紅地毯上,姜文對記者說:“成敗并不重要,我今天能夠站在這里,要深深感謝身邊這個女人、孩子的媽媽——周韻。”他把深情的目光投向嬌妻,然后,擁著她悠然離去,留給電影節一個精彩的背影。
冰天雪地里的浪漫相識
2001年,還在中戲讀書的周韻被《天地英雄》劇組安排出演一個小僧人。不久,劇組轉戰到青海拍外景。正值冬天,青海大雪紛飛,雖是寒冷,但異常壯美。排戲之余,周韻靜靜地一邊烤火,一邊讀著隨身帶來的泰戈爾英文詩集。
忽然,周韻感覺有人在自己身邊,下意識地抬頭。看到一個魁梧的中年男子,目光正落在她手中的書上。見周韻發現了他。便說:“小姑娘。這你看得懂?”周韻一聽就倔上了:“看不懂我還看什么呢?”對方一下子被這個剃著光頭的女孩問得沒話說,哈哈笑了起來。
正好這時,《天地英雄》的導演何平走過來,他給周韻介紹:“這是我們著名的姜文導演!”接著又把周韻介紹給了姜文。同是中戲學子,居然還是自己的小師妹,姜文朝周韻努了努嘴,算是打了招呼。周韻以前聽人說過姜文,并沒見過他,今天覺得他很傲所以不予理會。
沒幾天,他們正好有一場合作戲。私下里又聽劇組人說姜文有“戲霸”之稱。于是周韻想,同這個師兄合作時得格外小心,不要引爆了他的大腕脾氣。
可事與愿違,在化妝間里,周韻覺得臉上的妝太淡,便拿起化妝筆畫了起來,恰好被姜文看到,當時姜文就指著周韻質問:“誰讓你化這么濃的妝?你是扮和尚,不是演夜總會的小姐。你仔細看過劇本嗎?”周韻被姜文的一頓斥責嚇得不敢吭聲,眼淚卻奪眶而出。氣惱的姜文瞥了周韻一眼。一聲不響地走開了。
那天夜里,又是風雪交加,周韻一個人坐在外面烤火。這時,有人為她披了件外衣,一看是姜文,周韻沒有理睬。“小姑娘,給你講講我的‘發家史’,怎么樣?”姜文便講起了自己無拘無束的年輕時代。當初,剛剛大學畢業的他聽說《末代皇后》在東北開拍,沒有多想,跑到火車站買了張票直奔劇組,毛遂自薦要演溥儀,還戴了一副自備的小圓框墨鏡,結果人家真的讓他演了。
周韻還真被姜文的故事給迷住了。并對22歲就獲得金馬影帝的他產生了敬佩之情。
通過逐漸了解,周韻發現姜文拍戲時確實對人很苛刻。比如他有很多規矩:拍攝時要把手機全部關掉:群眾演員不能圍觀;誰晚到早走就跟誰急……可走出戲場,姜文卻是一個幽默、大度的人,很多情況只是“對戲不對人”。
走進了這個男人的真實內心
因為《天地英雄》的因緣,姜文和周韻成了無話不聊的朋友。回到北京后,周韻經常會接到姜文的電話,其實,她也時常莫名地想起這個“大叔”。一次。姜文在電話里熱情地說:“快過來,我推薦你參加《理發師》的演出。”于是,兩個人興高采烈地到了《理發師》劇組。導演陳逸飛不滿意周韻,姜文一下子生氣了,當即辭演,帶著周韻離去。
從此,姜文的“放蕩不羈”給很多人留下了口實。
這件事讓周韻大為感動,但是真正改變他們關系的還是一次偶然。那次,周韻出演電視連續劇《走過幸福》,飾演朱小北的她在表演上遇到了難題,想找姜文指導一下,于是來到姜文的工作室。敲了半天門卻不見動靜,她剛想轉身,門一下開了,胡子拉碴的姜文酒氣熏天,一副狼狽樣。
這就是讓她崇敬的姜老師嗎?周韻失望地望了姜文一眼,扭身想走。姜文突然抱住她的腿,嘴里嚷嚷著:“一郎。郎郎啊,你別走,別走。”一郎?周韻記得這是姜文混血女兒的名字。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陣酸楚的感覺,她扶著姜文躺回床上。
周韻一聲不響地從屋里取出電熱壺,把水燒開后將溫熱的毛巾敷在姜文臉上,像哄小孩子一樣哄他睡著了。第二天,溫暖的晨光透過窗欞灑在姜文臉上,他醒來一睜開眼睛,竟看到周韻趴在辦公桌上睡得正香。她竟為自己守了一夜。姜文的內心泛起了漣漪。
晚上,在附近的后山上,一向很少談及自己私生活的姜文向周韻敞開了心扉。1997年春天,他和巴黎大學的桑德林相識相愛,生下了活潑可愛的女兒姜一郎。婚后研究道學的桑德琳和姜文在性格上常常發生沖突。2001年,桑德林回巴黎大學教書,并把女兒一郎帶走了。姜文很愛女兒,常常為見不到女兒而傷心,以致把走進來的周韻當成了心愛的女兒。
作為一個成熟的男人。面對一般異性,姜文是絕不會提起他與妻子之間有任何不快的。周韻感到了姜文對自己的信任,她只能用女性的細膩來撫慰他的傷痛。漸漸地。姜文又恢復了以前的開朗。
2003年,一些傳媒果然開始炒作“第三者”周韻破壞姜文家庭的新聞。這時身為全國政協委員的姜文坦然地站出來辟謠:“周韻不是第三者。我和她是在我分居之后才開始談戀愛的,都是我的不對。希望大家不要傷害她。”傲氣的姜文為了愛情第一次向世俗低了頭。這讓周韻感到踏實而溫暖。
既然承諾了,就一定要給她幸福。姜文不想外界再傷害周韻。更不想讓她一人承擔和漂泊。在與前妻協議離婚后,2005年底兩人正式登記結婚。
夫妻倆共同譜寫的成功
2006年春節前夕,姜文導演的《太陽照常升起》在云南開機,周韻出演女一號。片場上,姜文不僅要演,還要導,連聲音都喊得嘶啞了。看到姜文常常在別人都吃完了飯后還要在攝像機前蹲著,周韻很心疼。
有一天。姜文已持續工作了12個小時,周韻勸他休息。姜文的火爆脾氣又上來了,沖著她大喊:“我不要你管,回去!”一片好心還招來他大叫,周韻氣得眼淚刷刷地流下來。一個人站在雨里哭。看著全身被雨淋透、凍得瑟瑟發抖的周韻,姜文對著演職人員大喊:“看她干什么?拍戲。她愿意淋雨讓她淋著好了。”
這時,劇組的一個女同事悄悄告訴姜文,周韻可能懷孕了。一想到柔弱的妻子天天拍完戲還要在劇組里穿梭。負責一大幫子人的吃喝拉撒,自己卻讓懷孕的她在大雨中淋著。姜文很愧疚。他快步走過去,脫下外衣給周韻披上,安慰妻子:“你以后只管演戲,其他事不要操心。”周韻聽了流著淚點了點頭。
回到北京,周韻成了姜文的重點保護對象,周韻彎不下腰,他幫她系鞋帶;每一次做產前檢查,他陪著周韻一起去。2006年9月15日上午9時,周韻順利產下一個健康漂亮的男嬰。那天,姜文比任何時候都要激動。
《太陽照常升起》是姜文和周韻的另一個孩子,歷經陣痛和坎坷,在2007年3月呱呱落地。幾乎同時,姜文帶著《太陽照常升起》參加戛納國際電影節角逐金棕櫚獎。可事與愿違,影片和大獎失之交臂。但姜文對此看得很淡,回到家后,天天陪著妻子一起整理房間,做可口的飯菜。
2007年9月,姜文和周韻帶著《太陽照常升起》參加威尼斯電影節。此時的周韻更添了幾許少婦的風韻。長發挽成結盤在腦后,穿著舒適隨意的T恤衫……幾乎所有的記者都感覺到,姜文變了。變得隨和、開朗、大度了,這一切都應該歸功于周韻,是中年再婚得子的甜蜜日子滋潤著他。
情場得意的姜文此次與金獅獎失之交臂,威尼斯的紅地毯上,他坦然地對記者說:“成敗并不重要。我今天能夠站在這里,要深深感謝身邊這個女人,孩子的媽媽——周韻。”說著,他把深情的目光投向嬌妻。
第二天,姜文帶著周韻去瘋狂購物。周韻在給寶寶買服飾的時候。都要選一些漂亮的衣服和禮物留給姜一郎。
“一郎很不容易,以后,我們都要好好對她,對她傾注更多的愛。”
聽到這句話,姜文的眼睛濕潤了。
責編 宿 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