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居蟹是一種奇特的蟹類。它們寄居在空螺殼里,隨著個體的長大,不斷地‘喬遷新居’。寄居蟹遷居很有趣,它背負著螺殼謹慎地四處尋覓新居,遇到合適的空螺殼,就迅速地從舊殼中爬出來,又迅速地鉆進新殼里。寄居蟹空有蟹名,卻沒有蟹的名分,難登大雅之堂,只在海邊人家的餐桌上常見。”
這是對寄居蟹的描述,但用來描述有一類現代人的愛情,似乎更恰當。他們以愛情的名義,不斷地換著寄主,條件就是看寄主能否盛下自己的欲望。我們姑且把這類愛情叫做寄生愛情。這種愛情是功利的,但又與功利愛情是有區別的。功利愛情利用愛情作為基石,目的最終還是希望發展自己的事業,中間至少還包含些許自己的努力。寄生愛情卻完全放棄自己的努力,徹底依靠別人。
寄生愛情最后將走向何方?
愛我就要養得起我——一位女孩的愛情商標 順 興
2007年8月26日,一名剛剛24歲的男青年因故意殺人罪被山東省煙臺市中級法院一審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這名男青年就是吳祥新,而他殺死的人卻是自己深愛的女孩。在這個令人迷惑不解的案件背后,記者發現了一個令人深省的愛情悲劇。
物質女孩碰上廚師男友
女孩叫小麗,二十多歲,長得清純漂亮。小麗沒有上過大學,沒有找到過可以干久一點的工作,都是這家打打工,那家打打工,更多的時候則是無業。小麗家在山東省聊城郊區,父母是普普通通的工薪一族,家庭經濟狀況一般,可以讓小麗吃飽穿暖。但也僅此而已,面對各式各樣的高檔衣服、化妝品和金銀首飾,小麗的手頭就顯得萬分拮據。
2005年3月10日,小麗認識了吳祥新。他們的相識有些戲劇性。
那天晚上10時許,吳祥新正在自己租住的小屋里看書。忽然聽到外面傳來打斗聲。然后就是一個女子一聲接一聲的求饒。吳祥新在學校時就曾經多次見義勇為。這次豈能容忍別人在自己門口撒野。他披衣下床,拿著一把剔骨刀便沖了出去。在朦朧的月光下,吳祥新看到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正在對一個女孩拳打腳踢。
“住手!”吳祥新一個箭步沖了上去。那男子一見他手上明晃晃的剔骨刀,連忙落荒而逃。吳祥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孩,一股憐香惜玉之情從心頭升起,他說:“不要怕!我帶你到醫院看看好嗎?”女孩感激地點了點頭。一場英雄救美,兩人就這樣認識了。
吳祥新是山東省泰安市岱山區人,24歲,在煙臺市職業技術學院烹飪系大專畢業后,在煙臺市一家大型超市里當廚師,月薪近兩千元。手頭并不寬裕。
吳祥新對漂亮的小麗一見鐘情。在接下來的相處中,兩人擦出了愛情的火花。吳祥新目光灼灼,言詞懇切地說:“小麗,請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嗎?你知道嗎,打從那晚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喜歡上你了!”
小麗的臉唰地紅了,嬌羞地說:“俺沒你學歷高,你不嫌棄吧?”
“怎么會呢?”吳祥新說著,一雙大而有力的手便抓住了小麗雪白而滑潤的右臂,把她攬了過來。小麗沒有拒絕,像一只小貓一樣依靠在了吳祥新的懷里。此后不久,兩人便住在了一起。
吳祥新有了如意的女朋友。天天哼起了小曲。為了討小麗歡心,他經常帶著小麗逛商店,下飯館,泡網吧,生活舒適而愜意。慢慢地,隨著兩個人感情的深入。小麗也讓吳祥新體會到了一種難言的尷尬。小麗要求生活上檔次,花起錢自然大手大腳,再加上小麗整天無事可做,高興了就出去上網、購物,一個月兩千塊錢。像打水漂一樣,什么東西都沒看到,唿就沒了。所有的開銷全靠吳祥新一人掏腰包,他的卡上原本有1萬多元的積蓄。只幾個月工夫,兩人就花去大半。
時間一長。吳祥新有些吃不消了。便鼓動小麗外出找點事情做。沒想到小麗小嘴一噘:“我能找什么工作,活又累,還受老板氣。我從小體質就弱,父母都沒有讓我干過什么活。我小時候由父母養著,長大后就應當由男人養活。如果連養自己女人的錢都沒有,還能叫男人?”吳祥新被小麗的話噎得無語,是呀,自己是男人,養老婆是自己應該做的事。怎么能苛求她呢?
不久,小麗在他們的小“家”一不小心,被開水燙傷了腳,住院需要3000元押金,吳祥新眉頭都沒皺一下,把自己卡里僅有的5000元錢全取出來了。吳祥新還請了假,天天在醫院里護理小麗,幫她大小便,陪她說話解悶,困了就趴在床邊休息一小會。小麗想吃什么,他就給她買什么。一天中午。小麗忽然想吃那家“好再來”飯店做的特色菜糖醋鯉魚了,吳祥新二話沒說就連忙去買,光來回打車就花了38元。吳祥新無微不至的照顧,讓小麗十分感動,她附在吳祥新耳邊悄悄地說:“祥新,你真好,我希望不久后能成為你的新娘!”
小廚師養不起昂貴的愛情
小麗和吳祥新是真心相愛的。她說要嫁給吳祥新也是真誠的,只是,對一心要找一個能夠養得起自己的男人的她來說,廚師吳祥新顯然有些力不從心。這一點。隨著吳祥新的積蓄花光后,兩人的生活陷入拮據時,小麗也徹底看清了。小麗對吳祥新的感情開始有了猶豫,她知道,吳祥新養不起自己。
吳祥新卻因為小麗答應嫁給自己,喜不自禁,盤算著怎樣才能多掙些錢,好早日同小麗登記結婚。2006年2月,吳祥新得到一個到遠洋貨輪上作頂班廚師的工作,月薪一萬多元。這下結婚的費用就不用愁了,吳祥新萬分歡喜,當他回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小麗的時候,小麗也十分高興,她說:“你去吧,我等著你,回來我們就結婚。”
吳祥新高高興興地走了,這一走就是半年。小麗手里只有吳祥新留下的幾千塊生活費,很快,這些錢就被用光。小麗早就斷了自己找工作養活自己的念頭。此時,她能做的當然只有重新找個可以養自己的男朋友。不到兩個月,小麗就在與吳祥新保持戀人關系的同時另外找了情人。
2006年8月12日,吳祥新回到小麗身邊。但是,相聚的喜悅很快就被分手的痛苦代替。吳祥新發現了小麗和情人之間的事,讓小麗解釋。小麗見事已至此,只好如實招認。最后。小麗說:“你是一個好男人,應該找一個賢妻良母,我不適合你,我們分手吧。”“為什么,我對你哪樣不好?”你哪樣都好。就是不能掙大錢!而我又是一個只會花錢不會掙錢的人。你養不起我!”
但是,深愛著小麗的吳祥新根本舍不得放棄她。他請求小麗說:“好了,好了。今后我拼命掙錢,我養你,你也別三心二意了。好不好?”
小麗看他那認真的樣子。心里也很不忍。她想用自己的辦法把吳祥新逼走。
吳祥新為了謀生,只好又回到那家超市打工,而小麗對他卻越來越冷淡。小麗還告訴吳祥新,當初在自己小屋前毆打她的那個男人,也曾經做過她的男友,她花了人家不少錢,分手后,對方要她補償,她不肯,所以,才遭了那頓皮肉之苦。吳祥新沒有想到自己所謂的見義勇為,竟然是這種真相,心都快碎了。但他仍然舍不得放棄小麗。
一天上午,吳祥新好不容易找到了小麗,說帶她去買衣服。小麗答應了。到了商店。小麗說她看中了一件價值12萬元的銀狐大衣。讓吳祥新買下來。吳祥新說自己哪有這么多錢,能否要個便宜點的,小麗沒好氣地說:“沒錢帶我買什么衣服,憑我的長相。難道只配穿便宜貨?!”
逛到了中午,吳祥新領著小麗去吃飯。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她相中的飯店。點菜時,小麗張口就點猴頭、燕窩和鮑魚,吳祥新面露難色。尷尬極了。小麗冷笑著說:“看你那沒出息的熊樣,說你不像個男人,你還不認?!”說完,她揚長而去。引得周圍的食客哈哈大笑。吳祥新氣得臉色發白。恨不得找個地縫鉆下去。此時此刻,他對小麗由希望終于變成了絕望。
2006年12月24日,小麗來吳祥新處收拾東西,準備和他徹底分手。吳祥新望著眼前這位鮮花一樣的昔日戀人,還是不甘心就此放手。決心再做這最后一次努力。
“我對你哪點不好。你這么狠心?”
“我知道你愛我,我也曾經很喜歡你,但是你沒錢,我們做朋友行,做夫妻不行。”
“如果給你兩種選擇,一種是和你所愛的人結婚,但是他沒錢;另一種是做有錢人的二奶。但一輩子也不會有名份。你愿意選擇哪一種?”
“當然選擇后一種啦!”
“你這個不要臉的婊子!”吳祥新徹底被激怒了,瞬間,他像一頭發了瘋的雄獅,一躍而起,雙手死死地掐住小麗的脖子,一邊掐一邊說:“叫你要男人養,叫你要當二奶……”小麗的雙腿先是胡亂蹬了幾下,不大會兒就雙眼一翻,一動不動了。吳祥新這才意識到了什么,急忙給小麗做人工呼吸,但為時已晚。
小麗為了尋找一個更富麗的寄居所,最終卻葬送了自己的生命。事實上。她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她不應該為自己的選擇付出生命的代價。但是,小麗選擇這樣的寄生愛情,必然令那些她過去的寄居所受到傷害,勢必會引起他們的憤怒甚至仇恨,所以。在寄生愛情這條路上,在鮮花和浪漫的中間,同時也潛藏著許許多多的危險因素,這一點值得像小麗這樣的女孩多加思索和警惕,所謂“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正是這個道理。
尋找寄生愛情并不是女孩子的專利,有些男孩子也加入了這個行列,下文中的子健就是這樣的一個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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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成了男孩的惟一資源
子健,25歲,身高一米八零,五官有棱有角,看起來已經是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了。所有人都夸他長得帥。前些年,聽別人這樣夸贊子健的時候。他父母心里還喜得跟喝了蜜一樣甜,可是,現在他們卻很難說子健長得好是一種福分,他們其實更愿意他做一個平常卻自立的人。
從高中開始,子健特別注重穿著打扮。把指甲留得長長的,天天清理得干干凈凈,臉上有一顆青春痘,就急得暴跳,生怕留下疤痕;衣服一定要有款有型,一放學就迫不及待地換下校服,穿上自己買的衣服。父親問他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那么怪,他說:“我本來就不是一般人!”父親問他,“怎么就不一般了?”他說,一般人沒有我這樣帥!父親瞠目。帥能當飯吃?帥能考出好成績?子健卻不急,說:“成績差怎么了,人家小學沒畢業不照樣當百萬富翁,開寶馬奔馳?”
子健不好好上學,但是。對學校里那些最有背景的女生卻了如指掌。經常給父母說,哪個女生爸爸是公安局長,哪個女生的爸爸是縣長,然后,還不屑地說,這些都是小地方的井底之蛙,懶得理他們。子健的屋子堆滿了各類富豪的傳記、報道,他對他們如數家珍,似乎,這些人就在他隔壁似的。子健回到家里,常常環顧家里。說:“爸爸媽媽你們的家太寒磣了,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住上別墅,開上高級轎車。”父親告訴子健:“就算這個家寒磣,可這一磚一瓦全是我和你媽辛辛苦苦掙回來的,你不好好讀書,靠什么來讓我們住別墅開轎車啊?”
子健看著父親說:“爸爸,你真老土,現在所有的東西都是資源,你和媽媽給我的資源就是這破屋窮家,資源貧乏。不過。幸虧你們把我的樣子生來還對得起人,這也是資源,我這一輩子能利用的就只有這點資源了……”父親傻眼了說:“你一個身強力壯的大男人,竟然想靠長相攀龍附鳳,簡直丟你先人的臉。”子健的這些想法,讓父母覺得害怕。
子健高考后,成績自然是不理想,正好這時候,國家征兵,父母就想讓子健到部隊那個大熔爐里面去鍛煉鍛煉他做人的骨氣,就給他報了名。子健順利通過了考察應征入伍。子健走的時候,父親還特意囑咐他,男人就應該像個男人,頂天立地,站穩行直。
依附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子健去部隊后,開始給父母的消息,也是挺好的。說部隊鍛煉很苦,父母回信說,苦才能鍛煉人,才能有收獲,讓他好好干。接著,他說他被分到了干休所,專門照顧老干部。不到一年,子健寫信回來說,他認識了一個領導的女兒,兩個人談起了戀愛,說,這女孩有關系,他到時候可以轉士官。父母聽了也高興,希望他好好表現,好好對待那個女孩。但是,到了退伍的時候,子健仍然被退回來了。原來,那個所謂的領導的女兒,根本就是一個跟領導八竿子打不著的小老百姓的女兒。女孩因為喜歡子健,但子健又非領導女兒不認,所以,就對他撒了謊。家里為子健湊的差不多一萬元的“活動經費”也早已被他倆揮霍得精光。
子健垂頭喪氣回來的時候,父母心想他能吸取這次教訓也好,以后不要再有靠女人的想法。過完年,子健就隨親戚去省城一家夜總會找了份服務員的工作——子健沒有技術。沒有特長,能找到這樣一份工作也算不錯。
在省城,子健這下算是見了大世面了。他們老板的老公就是一個從農村來的家庭貧困男人,長得很帥,比老板小十多歲。在老板老婆的庇護下,他除了吃喝玩樂,什么也不用干,也不會干。看他開跑車,住洋房,子健羨慕得不行。
很快,子健就開始追求老板的助理、老板的表妹嵐嵐。但是,沒過多久,親戚就給子健家里打電話,說子健要割腕自殺。
子健父母聽了。嚇得腿直打顫,呼天搶地跑到省城,結果事情已經由親戚出面擺平了。原來,子健跟嵐嵐好上后,又認識了另一個女孩,似乎這個女孩家庭背景比嵐嵐還要好,于是,子健這山望著那山高,移情別戀了。嵐嵐自然不答應,找了幾個黑社會的混混來收拾子健。子健沒辦法,被逼得自殺。幸虧,親戚出面說情,讓子健斷絕和那個女的聯系,恢復和嵐嵐的關系,事情才算了結。夫妻倆這才松口氣。
親戚告訴子健父親,子健一心要靠女人掙錢吃飯,嵐嵐要是掙不來錢,他肯定不要她,嵐嵐說給他買車,肯定就要買。不買他也是不會要她的。當然,為此。他也忍受了很多,他和嵐嵐談戀愛以來,所有的衣服都由他洗,家務都是他做;他不能跟別的女孩說話,哪怕多看一眼都不行;花的每一分錢都必須報賬;每天必須嚴格匯報自己的行蹤;最最重要的是他不能讓人知道他正靠一個女人在養活。子健要求親戚千萬不要告訴他父母這些事,只準報喜不報憂。
父親聽了,真是欲哭無淚,不知道怎么就生了這么一個沒有骨氣的兒子。然而,他已經長大,再也不是父母懷抱里聽話的兒子。他們不知道子健要在這條靠女人的路上走多遠,父母的心,痛著,怕著。
從小麗和子健的故事中,我們看到現代人對愛情的看法正在發生著巨大的變化。這些變化讓我們能夠很平和地接受,不管他們選擇哪一種愛情,都是他們個人的選擇。旁人是不應該指責的。只是,從利害關系上來講,我們應該明白,愛情的前提應該是平等,而這種要求別人來養自己的寄生愛情從本質上來講就是依附于人。不管男人還是女人企圖依附對方,對自身打擊都會很嚴重。他們自己會感到地位很低,這種不平等的態勢令他們靈魂中缺少自尊自信。另外,這種愛情也是極不安全的,它取決于宿主是否愿意,是否開心—_把自己的命運掌握在別人的手中,這是釀成很多人人生不幸的根源!
網友看法:
東盟使節:選擇被人養確實是某些人的生活方式,他們為國人所不齒!但這種行為從市場學角度來講,既然有需求,就必定有市場!他們各自享受自己的所需!
賺money:現在要求對象有錢養自己的人太多啦!他們覺得這樣的生活比較好,不愁吃,不愁穿,每天過著奢華的生活。吃的是青春飯,這在某種意義上也可以算是一種生存方式。我比較喜歡獨立,也喜歡跟獨立的人做朋友!
三峽女孩:我覺得人們并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看不起這種行為。在他們看來,如果能夠找個可以讓自己不用干活就立即過上奢華生活的對象,那是天大的好事啊。因為如果靠他們自己,他們哪怕是掙一輩子也不可能掙來那樣的生活。
不想說:不知道這些人老了后會是什么樣子?
責編 昕 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