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手術刀將身體的某一個部位劃開了,這也就此意味著它打開了一個世界。這個世界關聯著外面的世界,可若是將這個打開的世界再次關閉,那么我們將屬于哪個空間呢?問題不在于世界,而在于這把刀。
一個人此刻正躺在手術臺上。我?還是你?那么一定是他,也或許是她。究竟是誰?這并不重要。
這個人看起來傷得比較嚴重,似乎有生命危險,我在一旁觀察著,既然我可以觀察,這就說明我此刻正置身在手術室中。“立刻準備手術,”他說道。“這個人失血過多,需要緊急輸血。你馬上聯系血庫,快,要快,不然就來不及了。”他又說道。我沒有動,繼續站在那兒觀察著。“刀——”她把刀遞了過去,“手術剪、止血鉗……”她一件件地遞了過去……
那個人是被人用手術刀切開了頸部動脈之后,不久才送到這來的。有一個疑點,也是不解之處,就是兇手并不想致他于死地,因為就這種很職業的手法來看,兇手完全有能力把他的喉管切開,可兇手卻并沒有這么做,這很令人費解。但也不能說兇手就沒有致人于死地的動機,可他的真正動機又是什么呢?
很顯然,兇手是一個非常職業的外科醫生,至少是以前從事過,或者是現在還從事著。那個人被救活了,很慶幸,不過也很僥幸,因為就像剛剛給他做過手術的外科醫生所說的那樣,如果再晚來十分鐘,那么他就真的沒救了,是一個郵差救了他。
一個郵差在送信的途中救了他,而一個外科醫生救活了他,他們之間有沒有聯系呢?我現在還不能確定。
大概在三個月之前,也有一個人遭此不測,也是在相同的部位被人用手術刀切開動脈血管,他是被一個目擊者發現報案后,被送往醫院急救的。巧合的是,在此前三個月的時候,有一個人同樣遭此不測,也是在相同的部位被人用手術刀切開動脈血管,他是被雜貨鋪老板發現后,送往醫院急救的。再往前推三個月,一個人被人用手術刀切開了頸部動脈之后,不久后才送到這來的,也就是說郵差所救的這個人,他,是兇手以相同方式作案的第一個受害人,也就是像剛剛描述的那一幕手術場景。在此之后,才又接連發生了兩起相同的案例,而且是每隔三個月作案一次,呈現出極強的規律性,兇手有連環蓄意殺人的動機,可為什么每一次又都是以殺人未遂來收場呢?
事實上,現在距離第一起案例已過了有九個月之久了,我到現在對此案依舊困惑不解,沒有一點兒眉目,再過三天又將臨近三個月的期限了,到時候又會有一個無辜的人遭此厄運了,我不想讓這一幕再次重演,我一定要想辦法阻止他,雖然希望很渺茫,可我依然不能就這么放棄。
我已調查過很多人,去過很多次案發現場,三個不同的案發現場,一個在窗外的窗戶,一個在旋轉的樓梯,另一個在傾斜的房屋。而且發案的時間也不同,一個在傍晚六點鐘,一個在晚上九點鐘,另一個在凌晨十二點鐘。從時間上來看兇手也是在每一個案件之后便向后推三個小時,如果以此類推,將要發生還未曾發生的案情一定會在三天之后的凌晨三點鐘發生。
時間的規律性比較好掌握,那么,也就是說當務之急就是必須先要找到下一個作案地點。可是作案的地點又如何去推理呢?這三個不同的地點之間究竟存在著什么樣的聯系呢?
在這么長的時間內還沒有找到一些蛛絲馬跡,是不是有些太低能了呢?是的,的確是這樣的,要不然上面也不會這么急迫地讓我插手此案的偵破工作了。前天,我剛剛接手這個案子,說實在的他們給我的時間太有限了,這里不是說破案的時間,而是距離下一次案發只有三天的時間,我是說他們應該早一些,哪怕再多給我一周的時間也好吧!沒辦法,每個案子都是如此,這不能抱怨,我只能盡力而為。
有人在此質疑我一個問題,您想說什么?這我知道。是不是在問我前后的時間怎么對不起來呢?是的,您問的很好,我是需要解釋一下。
我在調查這個案子一開始的時候,就先觀察了一次外科手術的過程。也就是前不久,一個建筑工人的頸部不慎被探出墻壁的鋼筋給穿孔了,情況也很嚴重。我得知這個消息之后便立即趕到手術現場,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我要了解一下外科醫生是如何使用手術刀的,以什么樣的方式或手法劃開頸部的。所以我在觀察,一直在那里觀察著。
這個問題我是本不該向您說起的,所以在往下的種種質疑我便不會再向您解釋了,畢竟您只是一個局外人,不過,或許,可能您比我看得要更加清楚一些,這我相信,因此我建議您最好在一旁觀察,先不要提問,等案子破了之后您再問也不遲。噢!說明一點,我不是在對您說話,如果您是讀者的話。那么我在對誰說話呢?很抱歉,無可奉告!
每當我在案子陷入僵局的時候,我便會看一個譯本——《魔幻者日記》,這一次也不例外。當我隨意打開一頁之后(我經常隨意打開一頁便不再關注其它的內容了),我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3月31日:陰,有風,微寒,夜晚。
我跟隨在一把手術刀后面,凝重地向前飛馳著,一直就這么飛馳著,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陡然間,它已漸漸地逼近一個人,剎那間,一道閃光過后,那個人的頸部血管被劃開了。一個黑衣人進入一棟奇怪的房間,站在那里望著窗外的窗戶凝視了一會兒,便背著一個人跳出這個窗外鉆入另一扇窗戶,然后,悄無聲息地就這么離開了。一個房間的主人不在,另一個房間的主人卻在,可是居然誰都沒有察覺到這鬼魅的一幕。
我這時合上了書,我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現在猜測,兇手就是一個魔幻者。這讓我回想起那個郵差,因為從郵差的陳述之中我感覺這里面有問題。
他是這么對我描述的,他在案發當天,最后一封郵件始終找不到收件人與地址,雖然在信封上已經詳細地寫明收件人與地址,可是,這個地址卻是不存在的,但如果說是不存在的也是不確切的,因為,這個地址是存在的,只是后來才發現的。它的準確位置是在兩間房屋的一半里,一個房間主人說這封信不是他的,另一個房間里卻沒有主人,只有房間。奇怪的是,那個沒有主人的房屋里從外面看起來是沒有窗戶的,所以,他說他當時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是,當另一個房間主人在開門的那一瞬間,他卻看到了與這間房屋有一墻之隔的那個沒有主人的房屋是有窗戶的,也就是說通過有主人的這個房屋的窗戶看到沒有主人的那間房屋的窗戶。他說他當時是好奇,可房間的主人卻有些不耐煩,郵差說他當時想通過這個窗戶把那封信從外面看到的那個窗戶里塞進去。可主人開始反對,只是后來不想再與他糾纏下去,這才勉強讓他去塞。可當郵差站在那兒看窗外的那個窗戶之后,意外的事情就這么發生了,在那個沒有主人的房間里,一個人正躺在血泊之中微微顫動著。可這個房間的主人卻毫不知情。具體時間他已記不清了,大概是傍晚六點鐘的時候。
而我在調查這個房間主人的時候,他卻顯得相當慌張與局促不安,但我一點也沒有懷疑他,因為如果在我調查他的時候他不是這種樣子,而是顯出一種鎮定的樣子,那么他一定是有問題的。可是郵差雖然同樣也是慌張與局促不安,可是我很懷疑他的,如果當時他若是很鎮定的樣子,我就不會懷疑他了。所以相同的表現并不一定就表明會有相同的結果,結論往往就是很悖謬的。
現在,我只能暫且拋開這個話題。
因為這時有一個電話需要我接聽,是那個雜貨鋪老板打來的,他說他回想起當時場景中有一個被忽略的細節。在他接到那個電話之前,還接到過一個陌生人的電話,時間相隔不久,只是對方沒有說話就把電話掛斷了,雜貨鋪老板說完之后就把電話掛斷了。
是這樣的,當時他接到一個電話 也就是第二個被害人打來的,他說煩勞老板給他送一盒香煙,木馬牌香煙。他的電腦內存已被木馬程序侵入了,正在遭受攻擊。他說他此時正在與特洛伊木馬中的士兵作戰。很顯然,他的確已被侵入,他已回到古代,這里可沒有什么木馬牌香煙,而只有駝馬牌的。看來情況很嚴重,所以,雜貨鋪老板為了拯救這個正在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的家伙,還是決意暫時放下這里的買賣,給他送去一點兒勝利的希望——一盒權當是木馬牌的香煙。
可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當他推開樓洞的門并沿著旋轉的樓梯向上走去的時候,也不知是在向上旋轉了幾圈之后,他便突然發現一個人正躺在他的腳下,血順著樓梯一級一級向下流淌而去。看來戰斗是十分慘烈的,他似乎是被木馬中士兵手中利劍劃傷了頸部而倒下的,而且傷得還十分嚴重。雖然上樓時的速度很快,但還是來晚了一步,雜貨鋪老板說他把被害人送往醫院的,時間是晚上九點鐘左右。
他的這種陳述我還是頭一回聽到,雖然聽起來很是荒誕,可是這里面依然隱藏著一些什么玄機,我想不妨就在這種荒誕之中尋找答案。
正當我想再回到窗外的窗戶里的情節時,目擊者神色慌張地從外面闖了進來,這實在有點唐突,因為他打斷了我的一個思路,一個很關鍵的疑點。可這也沒辦法 我還是先讓他坐了下來,然后再聽他要對我說些什么。
他一開始說傾斜的房屋其實是不存在的,而是他當時的一種錯覺。因為當天晚上他與幾個朋友在一起喝了不少酒,在這之后 他便一個人回家了,在歸家的途中,他看到了一棟傾斜的房屋,他很是好奇,便走了過去,可當他快到那棟房屋的時候,他卻不知被什么東西給絆倒了,當他跌跌撞撞地爬起來的時候,才發現是一個躺著的人,他開始還大笑,說怎么到處都有酒鬼,看來連那棟房屋都給醉歪了,他一屁股坐了下來,呆呆地看著那棟傾斜的房屋。就在這時他發覺他的手有些發粘,最初還以為是那個人吐出的東西,可是他仔細一看,才發現他手上全都是血跡。他當時嚇得已面無血色,全無醉意了。也不知他自己當時是怎么逃離那里的,他以為旁邊就是一個死人呢。他跑了不知多久才在一個電話亭里報了案。
讓他如此神色慌張的就是那棟傾斜的房屋,他說他又回到那個案發地去看了看,發現那棟房子的確是傾斜的。
對于我來講,這太可笑了,這已不是什么秘密了,自從案發以來這已是盡人皆知的事情了,難道還有什么疑問嗎?我笑著。
可他卻認真地對我說,是的,這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可這只能說明那棟房屋是傾斜的。我不解地問道,那還有什么不能說明嗎?有。那棟房子已被人移位了,也就是說已不在原處。
我也有點發怵了,這怎么可能,也太離奇了吧!但我還是多少有點懷疑,所以我立刻與目擊者一起再去看看那棟傾斜的房屋。
我們來到一個岔路口,如果往案發現場的所在地行駛,那么我們應該向右。可是,這次我們要向左。一點都沒錯,它就在那里。我徑直向那棟房子走去,用手觸摸著,感覺著,思索著,突然,我說,這個房屋只是一個道具,或者可以肯定說它是用簡易板材拼接的。
我叫來的鏟車把它推倒之后,果然,它只是一個蠱惑人的道具而已。我有證據先把目擊者關押候審,接下來抓捕郵差與雜貨鋪老板。不過,他們雖然都已在逃,但那只是在途中,當他們一喘息下來,我們就把他們抓住了(后來我把他們全都放了)。
案子還沒有結束,所以我還不能講明原因。
接下來,我來調查三個受害人,一個一個地來,看看他們在講述些什么,因為他們都是第一見證人。不過,按照慣例,每當案子有點眉目的時候,我就會打開另一個譯本的《魔幻者日記》,這一次也不例外。當我隨意打開一頁之后(我經常隨意打開一頁便不再關注其它的內容了),我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3月31日:多云,無風,天氣轉暖。夜晚,群星璀璨。
我跟隨在一把手術刀后面,迅疾地向前穿行著,劃過空氣中的縫隙,便來到了一座房屋的外面。順著旋轉的樓梯,一個騎木馬的沉思者在那里沉思著,絲毫沒有發現我的到來。一會兒,他突然加快奔跑的速度,向一個城堡沖了過去,我率領著士兵進行著抵抗,可奇怪的是,騎木馬的沉思者拉住了韁繩。這時,手術刀引領著一只手從他的背后向頸部劃去。騎木馬的沉思者倒下了,在我離開不久,一個人騎著沉思者的木馬離去了。
我這時合上了書,我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現在猜測,兇手就是一個魔幻者。這讓我回想起三個被害人相似的經歷,也不由得讓我對他們也產生了懷疑,我感覺這里面有問題。
先從第一個被害人開始。他說他并不認識郵差,在案發當天,他一個人正在歸家的路上,他被人從背后用一個袋子蒙住了頭部,然后似乎是被什么鈍器打暈了。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間屋子里,窗外有一扇不大的窗戶,從那里可以看到外面的大街,當時感到自己的脖子非常疼痛,已沒有了絲毫的力氣,一會兒便又昏迷了。
我想讓他再次陳述一遍。他說他并不認識郵差,在案發當天,他一個正在歸家的路上,他被人從背后用一個袋子蒙住了頭部,然后似乎是被什么鈍器打暈了,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間屋子里,窗外有一扇不大的窗戶,從那里可以看到外面的大街,當時感到自己的脖子非常疼痛,已沒有了絲毫的力氣,一會兒便又昏迷了。
我又讓他再次陳述一遍。他說他并不認識郵差,在案發當天,他一個人正在歸家的路上,他被人從背后用一個袋子蒙住了頭部,然后似乎是被什么鈍器打暈了,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間屋子里,窗外有一扇不大的窗戶,從那里可以看到外面的大街,當時感到自己的脖子非常疼痛,已沒有了絲毫的力氣,一會兒便又昏迷了。
看來他是有問題的,因為他是在背誦而不是在陳述,如果沒有問題,他的三次陳述居然一個字都不差,這個人記性還不錯,不過,就是用錯地方了。
下一個,也就是第二個被害人。他說他沒有要香煙,而是要個插座,他在編程序,被木馬攻擊了,有許多木馬程序闖了進來,正當他在聚精會神地工作時,他突然被人用鈍器打暈了,當他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躺在病床上,沒有一絲力氣,脖子還有點疼痛。
我說那么你在當時打過幾個電話,他說只打過一次電話。我說你再想想,是不是先撥過一次,沒通之后又打過一次。他說他好像在打那個電話之前并沒有撥過。那么,你要插座干什么?他說他以前那個插座壞了,可他又改口說是接觸不良。
那么你為什么不自己下去買,而非要雜貨鋪老板送呢?他說他在檢查線路,不知是哪一條電線短路了。當我繼續訊問的時候,這時來了一個電話。我說先讓他掛斷,等半個小時之后再打來。但是,這個電話非讓我接不可,因為這是一個外科醫生打來的。看來又有什么新情況出現了,所以,我先暫時停止了問訊調查。
那個外科醫生說他們醫院正在接受一個外傷手術者,他們懷疑是連環殺人未遂兇手的另一杰作。我說為什么稱為杰作呢?他說因為這個受傷的人也是被人用刀劃開頸部動脈血管的,而且已深度昏迷,可能已沒有什么生還的希望了。我這時看了手表上的日期與時間,然后對他說這個案子與我手頭上的案子并不是一個人所為,所以最好還是另行立案。說完之后,我就把電話掛了。
我再回過頭來繼續聽第二個被害人陳述。剛才我忘了,你為什么要買插座?他好像有些不耐煩了,他說那個插座壞了。我問你再說一遍。壞了!肯定是壞了!不壞了才怪了呢。
看來他也是有問題的,只過了這么一會兒,他就忘了,這小子記性也太差了,不過,就是用錯地方了。
還有一個,也就是最后一個,第三個被害人。我有點疲勞了,我捏了捏眉心,定了定神。他陳述了一下當時的場景。他說他看到一棟傾斜的房屋,很是奇怪,便到那里想去看個究竟,可是,正當他感到疑惑不解的時候,有人在背后用鈍器打暈了他,事情就是這樣的。你還記得那個傾斜的房屋在那條岔路的哪一邊嗎?記不清了。你再好好想想。好像是在右邊。回答得非常好,他的記性也很好。
看來他也是有問題的,其實,這個問題只要回答,那一定就是錯的。無論他回答的是左邊還是右邊。
這三個被害人全部被我關了起來(后來我把他們全都放了)。
案子馬上就有眉目了。不過,不到最后,我還是不能講明原因。
接下來我該調查誰了呢?外科醫生?錯!答錯了,沒那一回事兒。我沒法調查,若是查的話,那么,就會有太多的外科醫生等著我去調查。我要調查誰是手術刀的主人。
不過,我還要按照慣例,每當案子接近尾聲的時候,還有一個譯本等著我去打開——《魔幻者日記》,這一次也不例外。當我隨意打開一頁之后(我經常隨意打開一頁便不再關注其它的內容了)我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3月31日:晴,萬里無云,艷陽高照。
夜晚,皓月當空。
我跟隨在一把手術刀的后面,颼颼地向前穿行著,劃過空氣中的縫隙,便來到了一座房屋的外面,這間屋子不知為什么是傾斜的,可在水的倒影中它卻是非常正直的。一件行走的黑衣飄飄蕩蕩地從屋內出來,我便跟上了它,一直尾隨著。可奇怪的是,它又不知為何掉轉過來準備回去。這時,手術刀引領著一只手從它的背后向頸部劃去。黑衣空蕩蕩地倒下了,在我離開不久,一個人便把那件黑衣披在身上離去了。
我這時合上了書。我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現在猜測,兇手就是一個魔幻者。
這讓我回想起一個被忽略了的嫌疑人,他就是那個為郵差開門的那個房間的主人。其實,在調查一開始的時候我已經傳訊過他了,他當時是這么對我陳述的。
在案發當天的時候,他一直在公司里,后來,也就是在傍晚六點一刻的時候,他回到家里去取一份醫院的手術材料附件,還要立刻再趕回公司去開會。在此之間,并沒有什么郵差來過,何況是其他人呢?我又問了問他隔壁的一些情況。他說他的這個鄰居出國了,至今遲遲未歸。所以,他家的門肯定是鎖著的,可是鄰居家的一扇窗戶與他家的一扇窗戶正好是相對的,中間有一條十分狹窄的空間。他們為了安全起見,便在鄰街處的入口給封閉起來了,這樣一來中間的部分便成為一個封閉的空間了。所以,只有從他的房間窗戶才可能看到鄰居那扇窗戶里面的一切。這里需要說明一點的是,這扇窗戶之所以沒有拉上窗簾是因為鄰居讓他幫著照看一下,比如,陌生人的闖入。
很顯然,他的這番陳述與郵差的陳述是絲毫對不起來的,如果斷定,郵差是有問題的,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證明他是沒有問題的呢?假設這件事情反過來推,那么郵差所說的是真的而他所陳述的都是謊言的話,那么,其他的涉案嫌疑人是不是就都可以排除了呢?
現在我推斷他也并沒有問題,而且其他六個人也沒有問題。問題在于真正的兇手還沒有現身,或許他永遠也不可能現身,我不用再等待了,雖然,今天晚上就是人們驚慌失措、惶恐不安的又一個危險的期限,可是在我看來危險已經解除。我現在惟一慶幸的是《魔幻者日記》只有三個版本。
或許,有人很是迷惑不解,但我可以確定地告訴你,兇手已經被繩之以法而并未逍遙法外。為了個人隱私的緣故,我尊重兇手的提議,不要把被抓的細節公諸于世。
下面,我來講明本案的原委。
兇手的第一次作案,他打開了其中第一個版本的《魔幻者日記》,仿照里面的情節去尋找作案地點。他開始回憶以前去過的那些地方,后來,他想起他給一個病人做過手術而且去過病人的家里。他回想起那個病人家里的場景與《日記》中的場景十分相符。于是,他在那個病人回到醫院復查的時候偷偷地給那個人照了一張頭部立體像片,然后,他再與病人閑聊,以便知曉他的近況與活動規律。
在案發的頭一天,他先到郵局寄出了一封沒有內容的加急信件,署名陌生人。
第二天,也就在案發當天下午,他把精心制作好的人皮面具小心翼翼地粘在了自己的臉上,并在鏡子面前端詳了許久,直至會心地—笑。須臾之間,他變成了那個病人。然后,他給那個病人打了一個電話,說是晚上把他的手術材料附件送到醫院來,因為他的手術還有一些問題。他知道那天病人在晚上六點半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會議,所以病人一定會在這之前回家去取的。夜幕降臨了,他用手猛然擊向一個陌生人的后頸,那個人隨即昏迷過去,他背著他在人群中穿梭著,很快就來到病人的房屋,他只輕輕地一摳,門就開了,他把陌生人放置在窗外的窗戶里,在那個人的頸部劃開了血管,是非常有分寸地劃開的,不能讓血流得太快。之后,病人回來取材料了,與此同時,郵差也把一個陌生人的加急信件送來了。
隨后,就發生了開始的那一幕。病人急匆匆地趕回家,自然無暇注意到窗外的窗戶,而郵差卻有意把這封奇怪的信件準確送達,這是很驚心動魄的。如果病人因為其他的緣故未來,而郵差假設不是那么固執認真的話,命案肯定是會發生的,可就是這么懸于一線的不幸就這么擦肩而過了,變成了一次非常的僥幸。
兇手的第二次作案,他打開了其中第二個版本的《魔幻者日記》,仿照里面的情節去尋找作案地點。他開始回憶以前去過的那些地方,后來,他想起曾經為一個陌生人的父親做過手術,他是去過那里的,有一個旋轉的樓梯,那里的場景與《日記》中的場景十分相符。于是,他極力地回憶那間房屋的布置,他終于找到了一個可利用的細節,一根不夠長的插座線。
在案發當晚,他去了那里,他先到了對面的樓上去觀察,對面房間的燈是亮著的,他發現那個陌生人正一個人在那里聚精會神地工作著,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這時,他從對面的樓上下來,用一把切線鉗剪斷了旋轉樓梯外墻壁上電線盒中的一股電線,然后便潛入樓內伺機行動。那個陌生人果然在那里檢查著線路。過了一會兒,他發現并不是所有的線路都短路了,只是他正在使用的那個線路發生了問題,可是,另一處沒有短路的插座離得太遠,所以他想給雜貨鋪的老板打個電話;同時,他還想再檢查一下線路究竟是不是短路了。正當他拿起已經撥通了的電話的同時,兇手便用手從他的后頸猛擊一下,那個被害人已失去知覺了。這時,兇手在被害人的頸部劃開了血管,是非常有分寸地劃開的,不能讓血流得太快。然后,他拿起了電話,按了一下重撥鍵,說完之后,便離開了那里。
隨后,就發生了開始的那一幕。雜貨鋪老板接到那個電話之后,雖然猶豫了一會兒,但最終還是決意暫時放下這里的買賣,給那個陌生人送去一盒駝馬牌香煙。這是很驚心動魄的,如果雜貨鋪老板最終決定不送的話,那么命案肯定是會發生的,可就是這么懸于一線的不幸就這么擦肩而過了,變成了一次非常的僥幸。
兇手的第三次作案,他打開了其中第三個版本的《魔幻者日記》,仿照里面的情節去尋找作案地點。他開始回憶以前去過的那些地方,后來,他發現這次的計劃很可能要落空了,因為在哪兒都找不到那個傾斜的房屋,但他還是心有不甘,這個游戲一定要玩完,不然實在令人掃興。終于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他認識了一個導演,一個想把《魔幻者日記》搬上熒幕的導演,他們談得很是投機,也很有興趣看看那個傾斜的房屋,那個電影中的道具。
就這樣,在案發當天的晚上,他約了幾個同行去了離那個傾斜的房屋不遠的一處酒吧里喝酒。在酒后閑聊的時候,他說有一個地方與《日記》中的其中一個場景非常相似,就在這個酒吧的附近,他的這些朋友都把他的話當做笑談,可只有一個人相信了他的話,說喝完酒一定去看一看,這是一個非常認真的人。兇手這時先行離開了酒吧,他說他已經喝醉了,他的那些同行在他走后還嘲笑他又不知到哪里去鬼混了。
他借著酒意,便把一個夜行人弄昏迷過去,并在那個人的頸部劃開了血管,是非常有分寸地劃開的,不能讓血流得太快。凌晨12點鐘,他在傾斜的房屋看著那個朋友來到之后,便離開了那里。隨后,就發生了開始的那一幕。那個同行朋友真的去了,雖然當時嚇得逃離了那里,可最終還是及時地報了案。這是很驚心動魄的,如果那個同行朋友就這么跑掉了,而沒有去電話亭報案,那么命案肯定是會發生的,可就是這么懸于一線的不幸就這么擦肩而過了,變成了一次非常的僥幸。
那么,這個人是做什么的呢?他的作案動機又是什么呢?他為什么不把人殺死而又讓其他人去救人呢?等等這一系列的問題都會讓人匪夷所思,迷惑不解。
這個故事來自于一份秘密的檔案《律師遺失的卷宗》。外科醫生殺人系列只是其中的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