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

青春祭壇

2008-01-01 00:00:00
當代小說 2008年3期

周六中午學校的操場就會空下來,天兒太熱,師兄師弟們都去睡午覺了。但是我們系里這一二十個人挑中午清靜踢球成了習慣,不管天兒多熱,都會來踢。好多人都只穿一條短褲,膀子上全是汗。這一踢就可能是兩三個小時,等操場上人多了之后,我們就會打道回府,花五毛錢到學校澡堂洗個澡,再各自去安排下午的活動。

像這種情況下,從來都是沒有觀眾的。但是那天我們正踢得起勁的時候,卻發現有個花枝招展的女生從教學樓旁邊冒出來,站到了操場邊上的看臺上。她是我們班上的,我們自然都認識,所以,誰也并沒有把她的出現當回事兒。然而,我卻發現她今天有些不對勁,一臉的怒容,并不像是懷著閑心來看球的。而且,她的眼光始終停在我的身上,更讓我心里犯起了嘀咕。果然,她站了不一會兒,終于有所行動了。驀然地,就像老師在喊一個犯了錯的學生一樣,她大聲喊出了我的名字。

我往前一沖,一腳把球踢到對方場地上去,一折身,緊跑幾步,跳上看臺,站到了她的面前。背上被太陽曬得發燙,也許還有同學們猜疑的眼光。

“什么事?”我說。

她怒視著我,說道:“你跟我來!”一轉身,就向前走去。

“到底什么事兒?”我追上她,假裝輕松地問。

她怒氣沖沖地走著,腳步踏得很硬。忽然回過身來,問我道:“你知不知道宋瑜現在在哪里?”

“你找她?你倆不是形影不離嗎?”我感到很是奇怪,她跟宋瑜是一個宿舍的好姐妹,不知道倆人因為什么會鬧這么大的別扭?

她盯著我,似乎想從我臉上看出些什么來。但是我一無所知,只能愣愣地看著她。

“你裝得可真像!”她說,咬牙切齒道:“宋瑜現在在診所!”

“她怎么啦?”我一驚。

“你還裝蒜!她去流產!”

“轟”地一下,我全身的血液全部涌上了大腦,只感覺全身乏力,口干舌燥。

“你帶我去見她。”暈暈乎乎中,我這樣說道。

出了校門,我倆打了一輛車。司機按袁紫云所說的地址,向前開去。

我和宋瑜其實并不是戀人關系,至少我自己這樣認為。我的同學都知道,我有一個女朋友,正在武漢上學。但是我和宋瑜之間,卻偏偏有了故事。

故事非常簡單。宋瑜她們宿舍,和我們宿舍的關系比較好,大家有事沒事,經常互相串門。有一天晚上,大家集體活動,宋瑜因為有點不舒服,便沒有去成,一個人呆在宿舍。中途,我自己覺得玩得有點兒沒勁了,就想到了宋瑜,便跟大家說,我回去看看她吧。到了她宿舍的時候,她正一個人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大家很熟,誰也沒必要客氣,她依然躺著,我就坐在她的床邊和她聊天兒。不知不覺間,熄燈時間到了,宿舍里忽然變黑,別的樓里也失去了光彩,只有一些不盡興的,點起了蠟燭,加上路燈透進來的一點光亮,屋里的一切只是依稀可辨。宋瑜說,蠟燭就在桌子上,你點上吧。然而,我卻并沒有按照她的話去做。我在昏暗之中看著她的眼睛。她也在看著我。她并沒有再催我去點蠟燭,只是沉默著。兩個人就這樣無聲地對視了幾分鐘,然后她開口道,他們什么時候回來呢?還早,總到半夜了,我說。我像是受到了什么鼓勵,握住她的手,放在嘴邊吻了一下。她沒有任何反應。我就伏下身去,含住了她的雙唇。

第二天中午了我才醒來,環視四周,宿舍里依然還有幾個人在躺著。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依然十分真切,就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躺在床上,回想了好幾遍,過了好久才起床。

以后上課上自習,宋瑜總愛往我旁邊坐,但是我不大敢理她,心里很毛糙。我們宿舍的人關系處得很好,經常集體活動,這樣便避免了我跟宋瑜更多的接觸。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不能當作無事一般,便和她敷衍著。有時候也竊喜,但仍然不愿把關系挑明,受一個女人的束縛。好在我和女生們的關系處得都不錯,我倆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比較多一些,也并沒有讓別人有了更多的猜疑。只是沒想到,她會出事。以前我跟小昭在一起的時候,就從來沒為此擔心過,所以自以為她們自己都會很有辦法的,但是我卻忽略了,小昭的爸爸是個醫生,而宋瑜不同。

出租車在一家門面很大的診所前停了下來。

診所里面顯得更大。大堂的側面,有一條走廊,進去之后,可以看見兩邊還開著幾個小門。袁紫云推開一個小門,帶我進去。

宋瑜看見我,眼里放出些光彩來,但是她的臉上沒有血色,看起來很是虛弱。

“沒事吧?”我站在床邊,問她道。

“沒事,過一會兒就可以走了。”她說。

我手足無措,看看宋瑜,又看看袁紫云,一顆心仍然沉在黑暗的負罪感之中。

走廊里有人說話,很快,說話的人就到了跟前,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護士,后面跟著一個和我年紀相仿的女孩。那個女孩叫這個護士姐姐,似乎在和她說著家里的一些什么事,姐姐不耐煩,讓她回家再說。但妹妹依然纏在她的身邊,撒著嬌。看見我們三個,妹妹打量了一番,沉默了下來。

“你是來結帳的嗎?”那個護士朝我說道。

我這時才想到,自己身上還穿著踢球時的衣服,根本一分錢沒有。我頓時窘住,臉上發燙。

“我現在回去拿。”我說。說完,慌慌地向外走去。

宋瑜卻在后面把我叫住了。“我身上有卡,你去附近的銀行取一下吧。”她說。

“不急,你再休息一會兒,我很快就回來。”我說。

宋瑜不答應。“你別多余地再跑一趟了,多陪我一會兒不好嗎!”

我還想再說什么,袁紫云卻冷冷地說道:“你不會是一回去就不再回來了吧?”

我只好站住,從宋瑜手里接過卡來,到外面去取了錢,回來結帳。沒想到,這次一進門,竟看到了一個熟人。

“唐叔叔!”

“咦,小馬,你來看病?”唐叔叔看見我,似乎很高興。

我囁嚅著,“一個同學病了。”我說。

“哦,人呢?”

“在里面。”

“哪一個?進去看看。”

我硬著頭皮,走進了宋瑜的病房。很奇怪地,那個護士和她妹妹還在里面,正在和宋瑜、袁紫云聊天兒。

我不敢看唐叔叔。只聽他充滿懷疑地“咦”了一聲,然后對那個護士說道:“小李,沒什么事了吧?你跟我來。”那個護士便站起身,向這邊走過來。

“馬頓,你也來。”唐叔叔說。

走到外間,唐叔叔問我:“她是你女朋友?”

我百爪撓心,又咬牙又皺眉,就是說不出話來。

“嘿,你跟你爸可不像。”唐叔叔說,莫名其妙地笑著。扭頭對那個護士說道:“小李,還沒結帳是吧?免了吧,他是我侄子。”

那護士應了一聲,走了。

“唐叔叔,她沒事吧?”我艱難地問道。

“嘿嘿,你小子!以后可千萬要小心啊。”說著,打開藥柜,拿出兩個小盒子來。“拿著這個。”他說,“千萬不要麻痹大意。”

我看著那兩個盒子,臉上發燙,沒接。

“不需要了。”我說。

“真的?嘿嘿,你還是拿上吧,有準備總比沒準備要好。要不然那姑娘再受一次苦,那麻煩可就大了。”

“真不需要了。”我說。

“好吧,你可以接她回去了,回去讓她多休息。”

我逃回宋瑜的病房,催促著她們兩個快走。宋瑜也不想多呆,就由袁紫云扶著,走了出來。那個護士的妹妹顯得很熱心,幫著袁紫云,一塊兒把她送到了出租車上。

“有空到家里來吃飯吧。”唐叔叔把我們送到門口,說道。又道:“小昭很快就要回來了,等你放了假別著急走,跟她見見面——你倆現在還常聯系嗎?”

我虛應著,坐到車里,走了。

唐叔叔并不知道我和小昭之間的關系。

有時候我想,小昭之所以對我三心二意,是不是遺傳所致呢?都說女兒像爸爸,看來我和她的將來不會有好結果。可是,為什么她只從她爸爸那里遺傳,卻沒有從她媽媽那兒遺傳點好東西呢?這樣想著先就笑了,感覺到了自己的自私。轉而又想,要是她真像她媽,我恐怕還受不了呢。自唐叔叔和他在省城的那個二老婆離婚之后,小昭的媽媽就也從古城遷了過來,又和唐叔叔在省城合成了一家。可能小昭的媽媽并不知道唐叔叔和那個女人離婚的真正原因,要不然,她再癡情,再不甘心,也不會為了一個三天兩頭換女人的人這樣奮不顧身吧?我不知道那個和唐叔叔偷情的護士與唐叔叔之間到底怎么樣,但是從后來唐叔叔又和小昭的媽媽和好這一點來看,他倆是不會結婚的,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那么,小昭的媽媽又被騙了一次?我就想,要是我是唐叔叔,會怎樣對小昭的媽媽撒謊呢?可能的謊話之一:我感覺我還是不能離開你和小昭,你們兩個對我太重要了,這一點我到現在才意識到,所以和她離了婚。可是,這不正好印證了說這話的人的狠心?那個二太太和她的那個小孩難道就這么低賤?可能的謊話之二:我實在受不了你的折騰了,我想,還是干干脆脆,和她離了婚,咱們接著過從前的日子吧。哈哈,這樣說兩個人難免就會吵架了,既然要和好,反而先說對方的不是,這樣顯得一點兒誠意也沒有。可能的謊話之三:其實我當初和那個女人結婚,是受了她的騙,后來發現她生的那個孩子不是我的,一氣之下,就和她離了。這樣似乎也不行,你沒有做過虧心事,怎么會被她拿孩子作要挾呢?又或許,他會說,離了就是離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然后,就此將就了下來?……可能的謊話何其多,漏洞也何其多,但不管怎么說,反正小昭的媽媽還是和唐叔叔和好了,慶幸也罷,可憐也罷,這件事情,已經有了個了結了。——不,還沒有了結,那個和唐叔叔偷情的護士,難道就這么不在乎?

小昭對她爸在省城的事情并不十分清楚,不過父母曾經的不和還是在她心里留下了陰影,為了不和他倆朝夕相處,她毅然報考了武漢的一所大學,而我則考到了省城,就這樣,我倆人各一方了。

我對小昭和楊浦之間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懷,但是,她明白表示說,她和楊浦之間已經什么也沒有了,她希望我能信任她。就這樣,我倆之間的關系一直還維持著。等她到了武漢之后,我和她很難見上一次面,這時候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相思之苦,對她的感情,更加深了。但這并不是說我已經完全信任她了,要不然,我也不會和宋瑜之間發生什么事了。

宋瑜打胎之后很長一段時間,我一直被負罪感壓得抬不起頭來,又怕學校知道了這件事情把我倆開除,所以難得笑臉。擺在面前的還有兩個問題:一個是我和宋瑜之間到底應該怎么辦;一個是小昭知道了這件事后怎么辦?說起來,我和宋瑜竟然差點有了孩子,雖然及早解決掉了,但是那也畢竟是個生命啊,我不僅犯了一個罪,而且和宋瑜之間也同為這個被打掉的孩子而有了血肉相溶之情,那么,是不是我應該為此贖罪,并且背負起這個責任,對宋瑜永遠不離不棄?想想不甘心,如果一錯再錯,兩個人的一生就此相互捆綁,那實在又是一重罪!但是和小昭呢?難道和她就能相互承諾一生?想想也不可能,我實在對自己沒有把握,對她更沒有把握。這樣一想,對她們兩個的事情便有了同樣的解決辦法,那就是逃避。

還好,袁紫云并沒有把宋瑜打胎的事情告訴別人,而宋瑜也不乏追求者,我決定把更多的機會讓給別人,自己也更加起勁地和別的女生套瓷,想讓宋瑜主動離開我。

我們學校的情侶有個習慣,只要倆人一好上了,就會一日三餐,都在一塊兒吃,所以,在食堂里,經常會見到一對兒一對兒的膩在一塊兒,有的還相互喂飯吃。盡管有的人在談戀愛之前,會對這些情侶的這種做法嗤之以鼻,但是等他們自己戀愛之后,也難免不會這樣做,并且被別的同學同樣地嗤笑。我和宋瑜一直保持著距離,沒有陷入這個常規。當然這也有多方面的原因:一個是雖然我和宋瑜經常在一起,但是我對外總不承認和她是情侶關系,所以別人也并不會在任何時候都“識趣”地為我倆留下單獨相對的機會;二是我們宿舍的人關系好,而且沒女朋友的居多,就是有的,也并不在同一個學校,所以我們做什么事情都是集體行動,去食堂吃飯,更是一坐就是一桌,不給旁人留插空的機會。同時,由于受著情緒上的壓迫,我變得有些發狂,宋瑜開始對我有所忌憚。

一個周末,我們宿舍的人相約去學校外面的一家錄像廳看錄像。

那個時候,學校周圍有很多錄像廳。這些錄像廳里的設備都很不錯,屏幕很大,還可以由觀眾點播,人氣極旺。有時候到了深夜,店主還會放一放三級片,學生們閑極無聊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就會想到去這些地方耗費時光。

我們正要走的時候,宋瑜來了,說要跟我一塊兒去。我說去就去吧,一會兒再把你送回來。但是,由于有她在的緣故,我們宿舍的人都顯得有些拘束,等到了錄像廳,自然而然地和我倆“隔離”了。里面的座位都是咖啡店里那種高背的雙人靠椅,坐下不久,我就開始犯困,一會兒就睡著了。后來,有人掐我的腿,我一疼,醒了過來。

“走吧!”宋瑜低聲對我說道。

我沒想到自己會睡了那么久,已經到了放三級片的時候了。本來想說,看看三級片也沒什么,這里女生也不少,大家都習慣了,不在乎。話未出口,愣了,是一部道道地地的毛片!看著宋瑜那窘迫的樣子,我心里一樂,說道:“著急啥呀,先學習學習。”宋瑜一下子就不高興了,說:“再不走,你讓別人怎么看我?”這時候已經有人在往外走了,由于屋子里太暗,并不能認出這些人到底是誰來。想到我倆是和我的室友一塊兒來的,以后見面可能會很尷尬,我就和她走了出來。

路上冷冷清清。宋瑜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我忽然感覺自己活得很是窩囊,空虛,自責,絕望,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一股腦地全部涌了上來。那些曾經有過的理想,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成了過眼煙云,不曾有任何準備,就一掃而空了。找不到原因。一時之間,前途的渺茫之感就像宇宙,充塞在心里,大而無邊。

“我們分手吧。”我說。聲音很低,也很平靜。

宋瑜抬起頭來,好像一無所知似的問道:“你說什么?”

我心里犯起了躊躇。不知道為什么,眼淚忽然間淌了下來。我趕緊仰起頭來,繼續走路。

宋瑜緊走幾步,拉住我的手臂,仔仔細細地盯著我的臉看。

“你怎么啦?啊?剛才還好好的,怎么哭了?”

看著她關切的眼神,我的心軟了下來。將她攬到身前,卻又說道:“我們分手吧。”

她狐疑地看著我,好久,臉上出現了鄙夷的神色。

“就為了不能讓你自由地看毛片兒?”她冷冷地說道。

我的手松開,后退了兩步。她怎么能這么想?她怎么能這么想?“哈哈,哈哈!”我傻笑兩聲,頹然地向前走去。

她緊走兩步,又把我拉住,說道:“你說清楚!”

“我有女朋友,你不是不知道。”我說,“那天給你打胎的醫生,就是她爸。”

她呆住了,臉上風云變幻。

“你真的不要我了?”她說。

我的手緊緊地扣住自己的心臟部位,狠狠地搗了兩拳。

“雜種!”她說。

等她走后,我進了校門,徘徊著不知何從。在一個路燈照不到的地方,我找了條長椅,躺了下來。第二天清晨,清潔工推醒我的時候,我正趴在地上,一臉的塵土。

期末考試過后,我決定多呆幾天,見見小昭。

就在小昭到家前的那幾天,我已經下定了決心,與其讓她從唐叔叔那里知道我和宋瑜的事,不如我親自告訴她。一打定了主意,就覺得事情要好辦多了。反正,不管小昭會是何反應,這件事終究是要挑明的。然而,等見到她之后,我卻又說不出口來了。

我是在校門口的公交車站見到小昭的。一下車,她就春光滿面,向我走來。我心里一動,整整一個學期的相思,驀地涌動。我多想再多抱一抱她,親一親她!然而,就要分手了!

小昭見我神思不爽,依然在笑著,說道:“怎么,見到我不高興嗎?”

“哪兒啊,激動得想哭。”我笑道。

“你哪天回去?”她問。

“趕我走呀?”我說。

“不是,是……你猜猜,會有什么好事?”她笑笑地問道。

“難道家里人給我安排相親?”

小昭笑出了聲來。“呸!你想得倒美。咦,不過也挺好玩的,你想不想相親?”

“我要是找了別人做媳婦,那你怎么辦?”我故意問道。看來唐叔叔還沒有把我的事告訴她。

“那也沒什么,追我的人多得是。”她驕傲地說道。

沒想到這句話又勾起了我對從前那些不快的回憶,情緒一下子又低落了下去。小昭發現了,賠笑道:“嘻嘻,跟你開個玩笑。其實,真是有件好事。我可能會跟你一塊兒回去。”

這倒是我沒想到的!

“哦,那就是和你相親了。這下就好辦了。要不咱再快點兒,直接在我家結了婚算了。”

“呸!你怎么學得這么貧?我是跟我媽到古城去看我姥姥姥爺,正好可以和你坐一趟車回去。”

原來是這樣。我又犯起了躊躇。說實話,我還真有點怕見她媽,何況還要在一塊兒坐上七八個小時的火車。自我考上大學,也不是沒去過她家,雖然每次去好像都是看在唐叔叔和我爸舊有的交情上,但要不是有小昭,我才懶得去和他家再套什么交情。本來,他們兩口子因為二老婆鬧別扭的事我全都看在了眼里,而我之所以會和小昭發展得那么快,也正是由于她媽對我倆毫無根據的瞎猜疑,如今雖說他們和好了,小昭的媽媽對我倆也不再有當時昏聵中的敵視了,但是我和小昭畢竟已成事實,再和她見面,心里難免還是別扭。

“你想啥呢?不愿意?”小昭問我道。

“不是。”我說,反問她道:“你媽和你爸的關系現在怎么樣?”

“挺好啊,怎么啦?”

“沒事兒,我正在想,和丈母娘一塊兒坐車回去,會是個什么樣子。”

“你少來了,誰是你丈母娘?”

“管它誰是我的丈母娘,反正你是我媳婦。”我說。

我倆且說且走來到了我的宿舍。

真的很想她。再次觸摸到她溫熱的身體,真有一種隔世之感。然而,心事仍然拋不開,一邊和她溫存,一邊在想,到她知道我和宋瑜的事的那一刻,那將是怎樣尷尬的一種場面啊!

“不做行嗎?”她擋住我的手,柔聲說道。

“好吧,躺一會兒。”我把她緊緊地抱住,躺在床上,心里一半是溫馨,一半是煩亂。

“你說,要是我真的和別人好了,那會怎么樣?”我像是無心似的問道。

“看你有沒有那本事。”她說,又道:“其實,咱倆這樣子,我心里一直也很不安,所以盡量不去想它。可是咱倆畢竟是初戀,誰也不知道以后會怎么樣。”她抬起頭來,看著我,認真地說:“我還真想你能盡快再找一個呢,不是我不喜歡你了,而是……我覺得咱倆現在就像是分居兩地的夫妻一樣,和咱們的年齡很不相配。”

我默然。

“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不是。……小昭,你畢業以后想做什么?”

“還沒想好。好像很遠,可是其實也很快,一眨眼就會畢業的。反正,我是不想再回來了。”

“咱倆先別做‘夫妻’了,畢業以后再看緣分,行嗎?”

她看著我,“嗯”了一聲,把頭埋在我的胸前。我忍不住又去親她。

“看看你,剛說了的話就不算數了。”她笑笑地說道。

兩天后,我和小昭,還有小昭的媽媽,一塊兒坐車到了古城,先把她倆送到小昭的姥姥家,我就坐上往來于城鄉之間的公交車,回到了家里。第二天,我又來到古城,接上小昭,到我家去玩。

半個小時就到了。我的父母對小昭都很熱情,小昭顯得很開心。我領她出去玩,她對農村的一切都只有童年時的短暫記憶,現在再次看到,還很新奇。只是原先她和她爸爸所在的那座軍營,現在已經完全荒廢了,殘垣荒草,讓人拾不起半點美好的記憶。村邊上的那條河也干涸了,只有岸上的青草依然。我和她躺在河邊的幾棵柳樹下面,在遍野的蟋蟀聲中接吻。她的笑臉緋紅。

小昭特地去和我的奶奶聊天兒。奶奶已經九十多歲了,盤腿坐在床上,聽她說話,老側著耳朵,聽一聲,便問我一句:“她說的甚呢?”每每我用方言重復一句,她又總是搖搖手,說:“聽不清。”后來我送小昭回去的時候,她也沒有像別的客人來時那樣,拄著拐杖,一直送出門去。后來,有一回跟哥哥聊天兒,他笑著對我說:“其實那次小昭來,奶奶并不是聽不懂她說的話,奶奶說,她不愿意你和她在一起。”我就好奇,問:“怎么回事?”哥哥說:“奶奶知道她家里就她一個,連個兒子也沒有,你要是和她結了婚,那就等于是招到她家了,她家里有父母有爺爺奶奶,都得你一個人照顧,奶奶怕你吃苦。”我大笑。

其時,我和小昭已經分手了。

天上的云很飄渺,雨也下得若有若無,不過,操場上還是漸漸濕潤起來了。天氣很涼爽。這一場球,我們從吃完午飯,踢到下午兩點鐘,所有的人都越踢越來勁。后來,雨就大了起來。

那些來操場軍訓的新生很幸運,他們剛剛進來,雨就變大了,被認為這雨很快就會停的教官帶到看臺一側的主席臺的大棚子底下躲雨。既然他們不來占場地,我們也沒必要客氣,所以,我們依然在踢球,并且因為有了觀眾的緣故,比原先更賣力氣。新生里難免會有漂亮女生的,這比涼爽的天氣更能鼓舞人心。

很快,就有穿著軍裝的男生跑下看臺,混進我們的隊伍,和我們一塊兒踢起來。我們踢球,向來是不管人數多少的,只要后來加入的人能夠大致均分到兩隊中間就可以了,所以,他們的加入,只能增加氣氛,并不會破壞我們的規則。球越踢越熱鬧。就在混亂當中,很意外的事出現了。我在和一個新生搶球的時候,一腳踢出去,球是被踢跑了,那個新生也由于我那一腳太重,摔到了地上。在我彎腰去扶的時候,才發現竟然是個女的,而且長得還很不錯。

有幾個同學圍了過來,一連聲地問:“沒事吧?沒事吧?”有的同學則責備我:“你他媽腳下輕點不行啊?”

我紅著臉把她扶起來。她的手臂軟軟的,叫我不由分神,倒忘了問她的腳有沒有事。

“哎呀,腳崴了。”她一手扶在我的胳膊上,一手扶著腿,臉上有些痛苦又有些委屈地說道。

“捏一捏就好了。”有個同學自告奮勇,蹲下來就給她捏腳。

“哎呀!疼!”她尖聲叫道。

“不用捏不用捏。”我忽然有了急智,一句一句地教她道:“你把雙手握緊,深呼吸,閉住氣,抬起腳來,使勁跺下去!”我一邊說一邊示范,狠狠地一腳跺下去,腳立馬就麻了。

她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卻又呼出去,懷疑地看著我,問道:“管用嗎?”

“不管用再讓他給你捏。”我說。

她咧了咧嘴,似乎想起了剛才被捏的痛楚,依我的話,一樣樣做了下去。她皺著眉,像閉眼喝苦藥般地,將腳使勁一跺,然后試著抬腳,微微地活動了兩下,終于睜開眼來,笑道:“好了。”

忽然,她睜大眼睛,仔細地看著我,說道:“我見過你!”

“都在一個學校,當然見過了。”我說。

別的同學又加入了球戰。我看她腳還不太利索,就扶她去場外。

“我想起來了,那天我去診所找我姐,你和兩個女同學在一起。”說著,她把軍帽摘掉,盤在帽子下面的頭發就披散了下來。

我也想起來了,不禁臉熱心跳。那是在唐叔叔的診所,宋瑜墮胎的那天。那天她正好去找她在那兒當護士的姐姐。

我剛想編個謊話騙過去,忽然想到,她既然在這個學校,這件事恐怕不易瞞她,所以,索性還不如承認的好。但是心里還是存有顧慮,就避開了正面回答,說:“你試試腳還疼不疼,我這是第一次試這個辦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管用。”

她踢了踢腳,笑笑道:“好了。你跟誰學的這招兒?”

“我都忘了。”我說,“其實你還應該假裝腳沒好,這樣雨停了你就不用再軍訓了。”

她掩著嘴笑了笑,說:“沒事,軍訓就快完了,這兩天不像剛開始那么苦了。你是哪個系的?回頭找你去玩兒。”

“不是空話吧?”我笑著說。

“哪兒啊,”她說,“你是不是常有這個經驗,所以害怕了?嘿嘿,我是外語系的,就在十九樓四零一。”

我倆互通了姓名,她說,她得歸隊了,道了聲“拜拜”,很輕快地向看臺上面跑去。

自從分手之后,宋瑜變得很是消沉。她開始在外面租房住,名聲越來越不好。每每想起她來,我都會感到很是壓抑,所以,只好盡量不去想她。然而這負罪的感覺,就像是隱疾,雖不曾有大的爆發,卻也不曾消失,還是會時時痛擾我心。在小昭那方面,則又是另一番情景。無論是和她通信,還是打電話,雙方都像是有默契在心似的,開始客氣起來。后來,我們聯系的次數越來越少。聽一個同在武漢上學的同學說,小昭又有了男朋友。

自從那天在球場意外重逢之后,我雖然不敢承認曾和蘇儀見過面,但還是忍不住想接近她。所以,每天晚上上自習,我都不去我們系的教學樓,而去外語摟,剛開始是假裝和她意外相遇,后來熟了,見她在哪個教室自習,便會很自然地坐過去。漸漸地,兩個人似乎都有了默契。但是我不敢做進一步的表示,自己感覺,還是保持那種純粹的動心的狀態比較好。除了在教室里相見之外,我從不約她,既怕宋瑜看見我又跟別人在一起難免尷尬,又是怕把關系挑開,又會陷入什么糾紛,甚或傷害到對方。而她對我們這種關系,似乎也很坦然,一切看上去都很平靜。然而,這種狀態持續了大概兩個月,我見她看我的眼神漸漸不對,卻似乎也心存疑慮似的,并沒有什么表示,心里便亂了起來。

有一天晚上,我正和她坐在一起看書,她手指壓著一張字條,沿著桌面送了過來。她問我,明天周五,晚上能不能請她看電影。我說,好啊。完了又繼續看書,心猿意馬。

在校內電影院看電影,一張票只需要五毛錢,所以說什么“請”不“請”的,只是個形式而已,最關鍵的是,要看兩個人關系到不到。如果兩個人不是戀人關系,那很少有一塊兒看電影的,要是一塊兒去了,肯定不會只這兩個人,而是一大群。第二天晚上,恰巧我們宿舍的人要一塊兒出去喝酒,打打牙祭,我想也沒想,就跟他們一塊兒去了。回來之后,由于喝得很多,倒頭便睡,一覺睡到第二天十點多鐘才醒來。一醒來就想起了昨天爽約的事,心里不免歉然。但是,又覺得這樣做并沒有什么錯,不然,我不相信自己在和蘇儀單獨相處的時候能夠老老實實。這件事,便被拋在了腦后。

再次去外語樓上自習,一進我倆常去的那間教室,就看見蘇儀正和一個女生坐在一起。那女生看見我,笑了笑,收拾東西要換座位。我搖搖頭,直接走到后面,找個空位坐了下來。

那女生朝后面看了兩次,我怕她注意到我在看她們,就低下頭假裝看書。過了一會兒,蘇儀收拾東西起身走了,出門的時候,重重地甩了一下門。我心里一驚。但是我沒有動。我一直在想宋瑜和小昭,也在為我和蘇儀這種窩窩囊囊不進不退的關系心煩。一團糟。

那個女生又回頭看了幾次,好像心急,好像有話要說,但終于沒有走過來。我卻坐不住了,決定回宿舍去。然而,走到我們宿舍樓下的時候,卻身不由己地,繼續向前走去,一直走到了蘇儀她們宿舍的門口。心怦怦直跳,手怎么也抬不起來。忽然一抬頭,發現蘇儀正從樓道那頭走過來,雙手略略抬著,袖子挽到了肘下,手臂很白,臉上毫無表情。她微微低著頭,不看我。走近了之后,我笑了起來。

“我洗衣服,拿一下洗衣粉。”她說。

我站在那里不動,一直看著她。

“你怎么啦?有毛病啊?”她說,“別擋在門口!”

我抓住門把手,剛要推門,就被她擋住了。“干嘛隨便進女生宿舍啊?里面又不是沒人!”

我敲敲門,里面有人應了一聲,我就推開門,走了進去。有個女生正坐在上鋪的床上,抱著個大布娃娃聽錄音機。我把門敞開,說,我來找蘇儀。她看見蘇儀一臉不高興地站在門口,不知道怎么回事,撥掉耳機,看看蘇儀,又看看我,忽然說,哎呀,我想起來了,我有點事,得出去一趟,爬下床來,穿著拖鞋走了出去。我聽見旁邊宿舍的門響,猜她一定是串門去了,心里不免感激,也覺得有趣,臉上便顯了出來。我靠在宿舍靠窗的那張大桌子上,看著蘇儀笑。她走進來,拿上洗衣粉就朝外面走去。

“嘿,蘇儀。”我慌忙叫了一聲。

她站住,回過頭來,冷冷道:“什么事?快說吧。”

我走到她面前,說:“我想補過。”

她盯著我看了半天,終于說道:“那是你的事。你應該去和宋瑜說,而不是我。”

我如挨了當頭一棒,頓時僵住。再看她時,依然冷冷的,沒什么表情。我苦笑一聲,低下頭,離開了。

這次的打擊,比宋瑜墮胎、和小昭分手還要來得厲害,心中一片死寂。想一想,覺得自己很是可笑。可笑啊!哈哈!我不需要分辯,不需要挽救,不需要祈求,不需要愛情!我所需要的是把自己封閉起來,不拿一張可笑的臉去示人;所需要的是在一片死寂之中睡死過去,一睜眼就已經離開了這個學校,一切的罪過都已埋葬;所需要的是……是無所需要,是在一切的需要面前,寂然若死。從此,我死了。

由于用力過大,那只球從我腳下飛出之后,不容奔到近前來的那個同學問避,就結結實實地砸在了他的臉上。他把臉一捂,摔倒在地。等我們圍上去時,他的眼鏡碎裂在一邊,臉上全是鮮紅的血液,他的嘴巴大張著,血液就順著手掌,流進了嘴里。校醫室說碎鏡片已經嵌進了眼睛,他們沒辦法弄,我們一群人就又抬著他,趕往校門口的那家私立醫院。等他被送進急診室后,我頹然地坐在外面的塑膠椅上,看著同學們在地上走來走去的腳,膽寒不止。

忽然那些腳一起向同一個方向奔去,我抬起頭來,見他們圍住了一個人。當我走過去時,聽見所有的同學都同時舒了一口氣。我放心了。校醫室的診斷是錯的,碎鏡片只是刺進了眼角的皮膚,眼球并沒有傷著。包扎好之后,就可以回學校了。我不由笑了起來。忽然又僵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帶來好消息的護士,竟然是蘇儀的姐姐!當我看著她發愣的時候,她也認出了我來,“咦”了一聲,說,怎么是你呀?我說,我也沒想到是你。又問她,你怎么到這兒來了?她笑了笑,沒有回答,說,我聽蘇儀說你和她是一個學校的,是不是?我說是,她正在追我呢。她就彎下了腰去笑。身邊的同學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對,我硬生生地把臉給繃住了。這時那位受傷的同學走了出來,頭上纏著紗布,只睜著一只眼。我說,你們先送他回去吧,我去交一下醫療費。拉上蘇儀的姐姐,要她和我一塊兒去交費處。她笑笑地說,這回又是你闖的禍呀?是不是又要免單?我可做不了這個主。我說不是想讓你求情,我想請你吃飯。她說,算了吧,你別想賄賂我,我可做不了我妹妹的主。那要是過幾天我陪她一塊兒來醫院呢?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正在為自己的失言后悔,就見她的臉色立馬就變了,像仇人一樣瞪著我,嗓音顫抖著,一字一頓地說,馬頓,你真敢?不知道是惡作劇的心理作祟還是怎么,我想收回剛才那句話,澄清一下,輕松一下,話一出口,卻更加惡作劇了。

“你別誤會,我倆很小心,不會出事兒。”我說。

她忽然快步走出了醫院。

晚上我去上自習。蘇儀走到我身邊,說,你出來一下。我跟在她身后,一直走到操場上,兩個人都一言不發。忽然,她站住了,轉過身來,在黑暗中盯住我,一甩手,摑在我的臉上。我很平靜。我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她使勁往外掙,我死死抓住,按到我的心臟部位,說,你打錯地方了,你應該打這里。她又用力往外掙,我反拽過來,往自己的心臟部位砸去,一下又一下,聲音五里外都能聽見。砸了十幾下,她忽然“哇”的一聲,蹲了下去。我放開她的手,蹲下來,靜靜地看著她。

“對不起。”我說。

“你神經病!”她撕心裂肺地叫道。“你干嘛要對我姐胡說八道?”

“對不起。我去向她道歉。”我站起來,向操場外走去。

“不用!”她站了起來,“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喜歡你。”

“惡心!”

我繼續往前走。但是,她又把我叫住了。

“你別再去胡說八道了,已經沒事了。”

我走回來。“真的?”

“我騙你干嘛?”

“那沒事了?”

“沒事了。”

“真的?”

我去拉她的手,她甩開,快步走了。

第二天晚上,我在外語樓的教室里找到蘇儀,坐到她身邊,拿張紙,給她寫了幾個字:還生氣嗎?她在下面回道:生。我又寫:生了幾個?她三揉兩揉把那張紙握成了一團。想了想又展開,寫道:你無恥!后面那個感嘆號巨大巨大,觸目驚心。我寫:那以后我不找你了,我也知道我無恥,你眼不見心不煩。她寫:好。我寫:不好。她猛地在我腳上一跺,我忍不住“啊”了一聲。教室里的人都朝我看來。我裝作若無其事,用雙腳把她的腳夾住。她往外拽,沒拽出來,就對我怒目而視。我又寫:我終于抱住你了,可惜只是腳。她回道:你無恥加無賴!我握住她的手,拉了拉。她偏過腦袋尋思半天,跟我走出了教室。在教室外面,她問我:干嘛?我說,我想親親你的腳。

后來蘇儀對我說,唐叔叔在診所的那個情人,就是她的姐姐。他倆在一起的時候,其實她姐姐是有男朋友的,只是那個男的,在蘇州分公司做總經理,要在那里做夠三年才能回來,就在這個空隙中,唐叔叔和她姐姐出了事。現在,那個男的已經調回來了,正在籌備和她姐姐結婚,她姐為了徹底和唐叔叔分開,跳槽進了那家私立醫院。我給蘇儀講了我和小昭的故事,只是隱去了好多細節。我講小昭的媽媽怎樣到省城來尋夫,我和小昭又怎樣到省城來找她的媽媽,她的媽媽又怎樣和唐叔叔和好,說,小昭的媽媽真應該感謝你姐,要不是你姐,她就不能如愿了。蘇儀白我一眼,說,幸災樂禍!又說,難道她真的如愿了嗎?她不想失去那個人,但那個人早就找不回來了。我說,其實她也并不是害怕失去那個人,她只是好爭一口氣,不想丟掉那個面子而已。只是到最后,人是沒有失去,面子卻丟盡了。

蘇儀說,我一想到你和宋瑜的事,就感到惡心。我說,我也是。沒想到,最后和蘇儀分手,還是因為宋瑜。

那個時候我已經大四了,正在蘇儀的監督下,準備考研。我沒想到,宋瑜和我,竟然選的是同一個學校,同一個專業。系主任找到我,說,考研競爭本來就很激烈,咱們有力量,要和外校爭,不要自相殘殺,你考慮考慮,是不是換一個學校?我想也沒想,就同意了。然而,雖然還是同一個專業,但是學校不同,教材就不同,考試題目也不會相同。在我買到新教材后,蘇儀向我提出了分手。

她不想重蹈她姐姐的覆轍。

責任編輯:劉照如

主站蜘蛛池模板: 99久久国产自偷自偷免费一区| 最新国产精品鲁鲁免费视频| 成人午夜在线播放| 免费人欧美成又黄又爽的视频| 久久99国产乱子伦精品免| 亚洲激情99| 在线观看免费黄色网址| 久久综合丝袜长腿丝袜| 国产美女主播一级成人毛片| 成人国产免费| 国产乱子伦视频在线播放| 97se亚洲综合不卡 | 亚洲视频欧美不卡| 少妇精品在线| 二级特黄绝大片免费视频大片| 久久国产黑丝袜视频| 欧美一级高清片欧美国产欧美| 九九热视频在线免费观看| 无码中文字幕加勒比高清| 亚洲人成在线精品| 五月综合色婷婷| 国产三级成人| 蜜臀AV在线播放| 98超碰在线观看| 欧美另类视频一区二区三区| 亚洲啪啪网| 99九九成人免费视频精品| 青青青国产免费线在| 第一区免费在线观看| 国产丰满成熟女性性满足视频| 无套av在线| 国产簧片免费在线播放| 免费A∨中文乱码专区| 青青久久91| 亚洲福利视频一区二区| 99精品免费在线| 就去色综合| 日本www色视频| 人妖无码第一页| 五月丁香在线视频| 九九精品在线观看| 亚洲最大在线观看| 国产精品深爱在线| 亚洲无码高清免费视频亚洲 | 一级爆乳无码av| 亚洲Va中文字幕久久一区| 久久综合九九亚洲一区| 婷婷综合在线观看丁香| 欧美19综合中文字幕| 天天色天天综合| 精品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久久久| 久久99精品国产麻豆宅宅| 国产亚洲欧美日本一二三本道| 亚洲中文字幕久久精品无码一区| 成人午夜视频免费看欧美| 久久久噜噜噜| 波多野结衣爽到高潮漏水大喷| 国产欧美日韩18| 制服丝袜一区| 亚洲天堂久久| www.91在线播放| 亚洲无码A视频在线| 日韩欧美高清视频| 五月天久久婷婷| 美女无遮挡免费网站| 五月婷婷综合网| 国产网站免费看| 99激情网| 欧美激情网址| 伊人国产无码高清视频| 国产成人亚洲精品色欲AV| 98超碰在线观看| 美女亚洲一区| 国产精品永久不卡免费视频| 91久久精品国产| 精品福利国产| 91av成人日本不卡三区| 久久鸭综合久久国产| 亚洲日韩Av中文字幕无码| 日韩人妻无码制服丝袜视频| 综合天天色| 亚洲无码一区在线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