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人橫跨尼亞加拉大瀑布

鄧祚禮 編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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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亞加拉大酒店老板約瑟夫讀完一則報紙新聞后，禁不住要從搖椅上跳起來——“法國人布朗丁藐視平衡法則，本星期天將要和一個坐在他肩膀上的人走鋼絲橫跨世界上第一大瀑布——尼亞加拉大瀑布!”

約瑟夫立即去找布朗丁。約瑟夫大聲說： “布朗丁，這樣做你會掉進尼亞加拉大瀑布的。你不該冒這樣的險，河兩岸的居民舍不得失去你，因為有了你，才吸引成千上萬的人來看你走鋼絲表演，他們因此獲利……”

10年前，布朗丁曾孤身一人走鋼絲跨越大瀑布，得到約瑟夫的鼎力支持，成了世界上第一個橫跨大瀑布的走鋼絲者。可今天，約瑟夫卻堅決反對布朗丁在肩膀上頂著一個人跨越大瀑布。他對布朗丁說： “假如你只身一人走鋼絲，可控制局勢；假如你使用的道具不動，也沒問題，正如你上次推著獨輪過一樣。可是，你讓一個反應不可預料的人坐在你肩膀上，牽一發而動全身，凌空走在轟轟隆隆的大瀑布上，這樣決不行!”

布朗丁很有禮貌地把約瑟夫送回家，說：“放心吧，我不會掉進萬丈深淵的。我只希望，我表演時不要刮風，因為即使一點微風也會使鋼繩搖搖晃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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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鋼絲用的繩實際上是用麻絲擰成的，粗7厘米，由布朗丁自己特制。繩子一頭繞掛在大瀑布的巖石上，橫跨大瀑布300米，另一頭用絞盤機絞盤在另一端的巖石上。

最困難的是能否將這么長的繩子拉直，因為它太長、太重，不得不彎曲。中間那段會比兩頭低10多米，被稱為“死亡之谷”，走在那一段最容易搖晃。

星期天表演時，河兩岸公園里擠滿了從各地趕來的人，其中有不少的人是來看走鋼絲者如何掉到河里的。因為所有的新聞媒體都宣稱： “布朗丁正走向自殺!”為此。人們從四面八方趕來，就像愷撒時代，人們擠滿斗獸場看兇猛的獅子如何吞噬角斗士一樣。

布朗丁要背著過瀑布的人叫伊凡，是一位俄羅斯的泥水工。布朗丁手持長長的平衡棒，讓伊凡爬上并騎到自己的肩上，邁出了第一步。他穿著特制皮鞋的腳沿著繩子一步步向前滑行。伊凡坐在他的肩膀上，身子夾著他的脖子固定，兩只腳搭在平衡棒上，時左時右，微微晃動。

走了一半路程，到了“死亡之谷”。伊凡感到布朗丁放慢了腳步，腳板也不是先前那般穩定，平衡棒加快了節奏。他明顯感到繩子開始強烈晃動。正當他擔心時，可怕的事果然發生了，布朗丁停了下來。向他發出了一道堅定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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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下來。我們碰到強風了!抓住我的衣服，當我蹲下來的時候，你輕輕地從我背后下來。”

伊凡慢慢地從布朗丁的背后下來，雷鳴般的喝彩聲從觀眾中響起來。

布朗丁付出了巨大的體力，他支撐的力量和抗拒繩子搖動的腳力幾乎要將他的腿折斷。

他們出了一口大氣，一前一后站到了繩子上，布朗丁的平衡棒不斷擺動。

過了一會，布朗丁對站在他背后拉著他的衣服、不敢動一動的伊凡說：

“強風已過，現在我蹲下，你必須重新騎到我的肩膀上。你先提起一只腳跨過我的肩踩到平衡棒上，再將另一只腳跨過我的另一肩也踩上去，最后我再把你頂起來。快!”

“不!我決不!”伊凡知道真正的危險來臨了。據他們的經驗，像這樣走鋼絲爬肩膀，有50％以上的概率會掉下來!

布朗丁安慰他說： “沒關系，只要輕輕地上，不要動作太重，會上去的。我們別無選擇，聽從指揮!”但是，一向冷靜的伊凡被嚇壞了，他說他不想死，死死拉住布朗丁的衣服不動!

布朗丁明白，他們不可能總是這樣站著，更不可能讓伊凡拉著他的衣襟前行，那樣走不了幾步就會雙雙墮入大瀑布的。布朗丁向伊凡吼道： “如果你不服從的話，我就先把你打下去，我獨自前進!”

威懾果然發生了作用，伊凡答道：“我試試吧。”

觀眾呆了。當布朗丁頂起伊凡搖搖晃晃重新站起來并最后站穩時，人群中爆發出歡呼聲。

他們終于穿過死亡線，抵達對面繩子鉤住巖石的地方。按規定，他們還得返回去。幸好，回程風平浪靜，他們最后勝利地到達了終點。觀眾松了一口大氣，喊著、叫著，簇擁著他們在美國和加拿大兩國邊境走了個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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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有在死亡邊緣走得這樣近。”布朗丁事后對記者說， “許多人，包括我的朋友和我打賭說，我背著伊凡走鋼絲過大瀑布肯定會見上帝。可是伊凡有好運，他因我們的成功發了財，興辦了自己的企業；在所有宣傳我的廣告的背景中都畫著、寫著： ‘風中之燭’——俄羅斯泥水工伊凡。他得到了應得的廣告報酬。”

這次成功令布朗丁到世界各地巡回表演，廣受歡迎。

多年后，布朗丁回到尼亞加拉大瀑布，在那里購了一幢漂亮的房子；并被美國水牛城(尼亞加拉)接納為榮譽市民。他平靜地活到82歲，常對來大瀑布度蜜月的新婚夫婦和驚訝的孩子講述自己的故事。

Tips：

尼亞加拉大瀑布是世界上第一瀑布。它分成左右兩部分，左屬加拿大，寬793米，落差51米；右屬美國，寬305米，落差51米。

大瀑布既是美加兩國最著名的旅游勝地，同時又是特技演員和冒險家的樂園。自19世紀末以來，許多人想征服它，或走鋼絲橫跨大瀑布，或把自己裝在密閉的木桶里從高空滾下。他們不顧生命危險，企圖以此揚名天下或追求商業利潤。

最轟動一時的是走鋼絲大王法國人布朗丁(Blondin)，于1859年6月30日，第一個走鋼絲橫跨大瀑布，在飛瀑上空品嘗了一杯美酒。10年后，他又背著俄國人伊凡(一說是他的經紀人H.科爾福特)在強風搖撼鋼絲中再次橫渡，嚇得伊凡膽戰心驚。

(選自《羊城晚報》2007年12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