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離預產期還有幾周,產前檢查時,醫生發現妻子體內的羊水較少,建議妻子立即住院,以防意外。第二天凌晨,我送妻子來到醫院,醫生為她打催產素促產。折騰了10多個小時,由于孕婦宮口仍未開全,醫生決定剖腹產。
早在開始進產房的時候我就問醫生,可不可以直接剖腹產。醫生的回答是:什么時候采用什么辦法,是醫生的職責,孕婦親屬沒有這個權利,我自己在國內時也是醫生,雖然不是在婦產科,但基本的醫學知識還是具備的。聽到這樣的話,我心中雖然不愉快,但還是接受了。
我領教過幾次美國醫生,他們的臨床經驗比我差很多,但說話都是牛氣沖天。美國人對醫生非常尊敬,把醫生的話當圣旨一樣。美國醫生盡管說話不容質疑,但態度都很好,所有的醫療行為都按照規范去做,很少有醫生違規。在美國當醫生不容易,學習時間長,費用高,競爭激烈,最后能當上醫生的,都是最優秀的人才??墒且坏┏鍪鹿?,一切就全完了,所以誰都不會拿自己的前途當兒戲。在美國發生的醫療事故,基本上都是技術事故,很難聽到責任事故。也就是說,美國醫生的責任心很強,出問題一般都是技術水平不夠造成的,就算遇到醫療事故,他們也不用操心,一概由律師負責。發生糾紛時,病人及家屬和醫生不會見面,也不需要見面。
醫生告訴我要給妻子作剖腹產,因為經過10多個小時的努力,正常分娩的可能性已經很低了。他只問了我一個問題,對日期數字等有沒有什么文化上的忌諱?那時離半夜十二點還差一個多小時,手術可能選擇在之前或之后,所以他們要問這個問題。我回答說,沒有忌諱,一切按醫生的安排進行吧。在這里,并沒有讓孕婦家屬同意手術的簽字儀式。
我和老婆一起進手術室,一起出手術室,真正的全程陪同。我站的位置就在主刀醫生旁邊,說句實話,美國醫生的操作水平真差,好多次我恨不能一腳將他踢開,自己上去操作。
手術過程沒遇到任何麻煩,如果在國內,這樣的手術一般半個小時就能結束??墒?,妻子經歷了一個半小時的手術,失血量達1500毫升以上。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切開組織后遇到出血情況時,國內醫生的一般處理方法是見到出血點就使用止血鉗,可美國醫生看了半天,血把周圍淹沒了,他擦了再看上一個出血點就花了好幾分鐘;國內醫生打結一般兩三秒鐘就搞定,可美國醫生雙手在那里比來比去,半天一個結都打不好,比國內剛實習的醫生還差。
手術中看不下去的動作太多了,我卻不能出聲,我沒這個權利。盡管這樣,美國醫生也沒什么錯誤,一切都像教科書上教的一樣,規范得讓人不可思議。
謝天謝地,老婆兒子都平安,我也就不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