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課堂——學校體育健康課堂詮釋的新視角

摘要：從課堂的模式來看，建國以來學校體育走過了“技能課堂”“體質課堂”到“健康課堂”的歷程。生命論視野下倡導的學校體育“生命課堂”，以“健康第一”為指導思想，以“達標爭優、強健體魄”為目標，以確立學習者的主體性，倡導終身體育，提高學生體育素養。體育教師應認識和分析“生命課堂”的特點，完成從“健康課堂”向“生命課堂”的轉變，讓課堂更多地透射生命的光彩和人文的氣息。

關鍵詞：學校體育；課程改革；生命課堂

中圖分類號：G807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6-7116(2008)02-0045-04

Classroom of life-a new perspective to interpret the classroom of

scholastic physical education and health

LIU Yu-jiang1，LI Ke-xing2，MA Wei-ping3

（1.Department of Physical Education，Hunan Humanities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stitute，Loudi 417000，China；

2.School of Physical Education，Hun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Zhuzhou 412008，China；

3.School of Physical Education，Hunan Normal University，Changsha 410081，China）

Abstrac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lassroom mode， scholastic physical education has， since the foundation of China， gone through a tortuous course going from “classroom of skills”， “classroom of constitution” to “classroom of health”. Put forward specifically for the traditional classroom mode， the “classroom of life” advocated under the perspective of the theory of life is a classroom that bases its characterization on making classroom life full of vitality due to the existence of scholastic physical education， its guiding ideology on “health first”， its goal on “reaching standards for a robust physique”， its means on establishing the principal body nature of learners， advocating lifetime sports and promoting the formation of students’ sports capacities; as for physical education teachers， it is no doubt realistically very important to recognize and analyze the characteristics of “classroom of life”， complete the transformation from “classroom of health” to “classroom of life”， and let the classroom radiate more rays of life， shine through humanistic atmosphere， and become a breeding field of life.

Key words: scholastic physical education；curriculum reform；classroom of life

教育的真諦與要義就在于它是獲得屬人的生命[1]。學校體育本身是為了人的生命質量的提升和生命價值的創造提高而進行的教學活動，是人類所特有的生命活動。然而，在長期學校體育教學實踐中，往往在強化傳授知識、增進健康的同時從根本上失去了對人的生命存在及發展的整體關懷：“技能課堂”的初衷是以“最有價值的各種知識的獲得”(斯賓塞語)而從一個新的視角與生命接近，但卻因矯枉過正而走上傳習式教學的另一個極端，最終曲解了生命；“體質課堂”曾對增強學生體質產生了積極影響，但最終以偏概全地對生命進行窄化，使學校體育孤立化、片面化；“健康課堂”通過對健康的重新闡釋，確立了學校體育三維健康觀，在推進學校體育改革，促進人類生命的現代文明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本文試圖從生命論的視野，對“健康課堂”新的詮釋思考學校體育課堂的終極追求，重構學校體育生命課堂。

1何為生命

從蘇格拉底把教育轉向對人的重視，到盧梭、裴斯泰洛齊及福祿貝爾主張遵循自然的教育觀，再至以柏格森和狄爾泰為代表的生命哲學，以及如今的主體性教育、人文主義教育和生命教育等，都把對人的生命的理解看成不是由簡單的生物性來規定，因為生命是以多種形態存在的，一個精確的、含義明確的幾何式定義無法表達生命的多樣性。“我們所理解的人的生命是一個雙重存在，既具有本原的自然生命，又具有超自然的價值生命，自然生命是價值生命寄居的土壤，價值生命是使自然生命得以升華的靈魂，二者是生命中的肉體與精神原始內在的統一，舍棄了誰都將是一個殘缺的生命體”[2]。第一，生命具有完整性。生命的完整性告訴我們:生命現象不可以分解為基本單位，不能采用分析累加的方法把握生命。因為人的“生命是多層次的、多方面的整合體；生命有多方面的需要：心理的、生理的、社會的、物質的、精神的、行為的、認知的、價值的、信仰的，任何一種活動人都是以一個完整的生命體的方式參與和投入，而不只是局部的、孤立的、某一方而的參與和投入”[3]。第二，生命具有獨特型。生命是個體的，沒有人能代替，生命的過程、生命的價值、生命的意義只能由每個生命獨自生成。第三，生命具有精神性。作為人類生命的生長就不僅包括軀體的生長，同時也包括精神的生長。教育是一個人心靈的喚醒，是一個陶冶人格和靈魂、喚醒人的精神和生命的活力，促進生命和諧發展的過程。第四，生命具有生長性。因為凡生命都具有新陳代謝的機制。生命系統中的各種條件和因素每時每刻都在相互作用，每時每刻都在進行自發地調整。第五，生命具有超越性。創造性是人的生命的本質，是生命的目的，是人性的呼喚。

2“生命課堂”與學校體育

雅斯貝爾斯以自己獨特的見解警示我們：教育改革僅僅靠教學內容和形式的花樣翻新是遠遠不夠的，必須依賴對生命整體的把握。因此，雅斯貝爾斯[4]主張教育改革的關鍵是人的回歸。他說“人的回歸才是教育改革的真正條件。”人的回歸才是本真的教育，而“人類的將來，取決于本真教育能否成功。”[4]當人類的腳步邁進21世紀后，教育家與體育工作者們在歷史的回望與前瞻中發現，體育問題、教學問題從根本上說是一個生命問題，只有回歸生命才能尋找到學校體育教學的真正價值。學校體育就是要讓學生體現出應有的生命之本，采擷生命樹上的花朵，讓生命盡享體育的陽光。

“生命課堂”是以生命的完整性、獨特性、精神性和超越性為依據，以完整生命的發展、獨特生命的形成、精神生命的提升為最終目的的課堂。“生命課堂”追求的是一種充滿生命體驗與生命關懷，感悟生命意義，富于生命活力的教學境界。

2.1“生命課堂”是煥發學生生命意識的課堂

潘知常[5]在《生命美學論稿》中提到：“所謂生命意識，就是人的生命為適應自身生存和發展的需要，依據先天的基因，加上后天的教化而形成的具有對客觀事物進行解讀、攝取、表現和改造的潛在能量的靈智和欲求。”教育的核心之所在是喚醒學生的生命感、價值感，喚醒學生的人格心靈，“‘喚醒’可以使主體的人在心靈震顫的瞬間感受到從未體味過的內在敞亮，他因主體性空前張揚而獲得一次心靈的解放”[6]。在學校體育中，將生命感、對生的意義的思考從沉睡的自我意識中“喚醒”，就能使教學不僅從外部解放成長者，而且首先考慮的問題是解放成長者內部的力量，指向的是人的內心世界，通過身體活動的形式給人以生命感悟，引領學生認識生命、珍惜生命、享受生命、熱愛生命，凸顯生命的活力。

2.2“生命課堂”是培養學生生命情趣的課堂

“生命之趣是人所感受到的生存價值、生命意味與生活樂趣”[7]。生命之趣是人對生命意義的體認和對人生價值的感知，不僅是對短暫人生趣味的感知，更重要的是對永駐的人生趣味的體驗。海德格爾認為，藝術能“使人全身心地受到震撼，以致正是憑借這樣的藝術，人才在超越中實現自己。”[8]生命哲學家將藝術看成生命的表達，將藝術看成是生命的內在形式。因此，教學要走進生命就必須從藝術角度進行解讀，就會理所當然地把教學看成藝術，不斷豐富體育課程內涵，拓展體育課程內容。

2.3“生命課堂”是隨順人的生命自然的課堂

生命是獨一無二的，無可取代的。學校體育的真正價值也許就是通過他人的引導、幫助、提醒，使他們獲得自我了解生命的。也就是說要珍惜生命中潛在的可能性，發掘人獨特的稟賦，去培植它、成全它。探索屬于自己的特色，使自己接近真實的自我，形成、實現和發揚自己生命的獨特價值。具體地說，有的人是籃球的天才，有的人可能田徑方面非常優秀，有的人可能節奏感非常好，非常善于模仿，體操項目一學就會，而有的人可能缺乏這方面的能力……學校體育就是要去發現每個人的獨特之處，隨順人的稟賦，要去肯定他的獨特性。因此，在學校體育中針對每個學生的特點將每個學生的巨大潛能挖掘出來，找出他們最感興趣也最擅長的項目，以每個個體自己喜愛的方式、方法進行學習，才會真正體現生命的意蘊。

2.4“生命課堂”是展現動態生成的課堂

動態生成是新課程改革的核心理念之一，是對教育過程生動可變性的概括，也是對過去強調教育過程的預定性、計劃性、規定性的一個重要的補充和修正。動態生成式的課堂把目光聚焦在教育過程本身，教學的重心由事先的備課轉移到教學現場的即時運作。不能把學校體育帶有一種“完成時態”的意味，“體育”總是一種“現在進行時”，它伴隨人的一生。“生命課堂”的主要特征就是尊重生命、倡導個性，這樣的課堂有利于學生自主息識和能動性的發展，有利于學生生命個性化和創造性的發展。首先還給學生選擇學習內容和方式的自由，尊重學生學習的意愿，為學生創設自由學習的時間和空間。其次讓學生有自由支配的時間。“生命課堂”上的常用語是“學習這個內容，你們覺得需要解決哪些問題?”“生命課堂”還常常留出一段“空白”時間，讓學生自由交流、練習。

2.5“生命課堂”是充滿生活氣息的課堂

教育要通過生活才能發出力量而成為真正的教育，體育同樣也要而且必須通過生活發出力量才能成為真正的體育。法國解釋學家利科爾（P·Ricoeur）更加深邃地指出：當人以游戲者的姿態出現，生活世界的本質才浮現出來[9]。生活是人生的過程與體驗，體育與生活有著密切的聯系，從發生學的角度看，體育原本是生活世界的一部分。一方面體育的素材和主題來源于生活；另一方面，體育素質的培養不能脫離生活，真正的體育學習必須在社會生活過程中進行。關注學生生命自由成長的生活化體育首先應當以師生的生活世界為根基進行教學，強化師生對生活世界的關注，體驗生活、感悟生活、完美生活，在春風化雨中使情感得以真切的體驗，人格得以升華，使師生的生命得以生成。其次，課堂教學是教師職業生活的最基本的構成部分，“生命課堂”教學過程是一個師生互動、共同合作的過程，一個師生平等、對話溝通的過程。這種課堂能“促使師生通過共同的課堂活動的經歷，在分享彼此的知識、方法，交流彼此的情感、理念，提高彼此的智慧、修養，實現在彼此的共識、共享與共進之下拓展了課堂，使師生雙方皆生成出新我，生命皆得以滿足并持久發展”[10]。第三，“生命課堂”注重對學生進行挫折教育，通過體育活動培養學生的意志品質，讓學生在挫折中得到磨煉。挫折教育就是有意識地利用和設置比較艱苦困難的條件，讓青少年在與困難和挫折作斗爭中經受磨煉，受到教育，以提高他們戰勝困難、應付挫折能力的一種教育活動。

3“生命課堂”的實踐樣態

生命體育的理念能否深入體育課堂？如何深入體育課堂？我們在了解“生命課堂”內涵及特征后，更重要的是應該知道怎樣去構建“生命課堂”。構建“生命課堂”牽涉的因素很多，包括教育觀念、體制、條件，還有課程的設置、教材的編排和學生身體條件、學習興趣、學習能力和方法，以及家庭和社會環境等等。我們可以從生命論的角度來思考學校體育課程的實踐樣態。

3.1在價值取向上從物化走向人化

我們今天的課堂是班級授課制的產物，班級授課制在講究效率之時，忽視了民主，它以一種批量劃一的方式進行著“生產”，因此，有人就形象地把它比作工廠生產的“流水線”：教師在課堂上批量制造或改造學生，以求整齊劃一，個個達到“樣品”的標準。顯而易見，這是“制器”而非“育人”。體育的對象是人，體育的目的是使人成為人，使人過有意義的生活。“生命課堂”是在更高層次上，從人的本質的實踐和追求其自身身心愉悅中而顯現出體育的本真價值，并把學校體育課程的本質看成是生命的活動，以關懷人和發展人為出發點和歸宿，強調通過體育獲得一種愉悅的感受、體驗一種運動的情懷、進入一種美的境界。“生命課堂”既是課堂教學的一種價值理念，也是課堂教學的落腳點和行為表征。它不僅體現為課堂教學的一種風格，更體現為課堂教學的一種追求境界。這時，體育課堂的根本目的已不再是單純地傳授體育知識、技能，而是通過對體育的理解和身體活動，把人的各種潛能誘導出來，其直接目的是豐富和塑造成長者的心靈。

3.2在課堂理念上從分離走向融合

人原本是一個完整的生命體。把人分為身心兩個方面，又把心分為知情意三個方面，在對人的認識上是一大進步，但卻潛伏著把一個作為生命整體的人肢解開來的危險。體育原本就是人類生活的一個方面，是和整個教育一體的，把體育從教育整體中分離，卻蘊含著體育和整個教育、教學割裂開的可能。“生命課堂”反對將體育孤立于社會生活、孤立于整體教育，片面地看待體育。強調從人是整體、教育是整體、生活是整體的觀點看待體育，更新學校體育理念，體育應當從分離走向融合，體育應當回歸人的生命整體、回歸教育整體，回歸人的生活。

3.3在教學過程上從限制走向解放

限制性體育是規訓的、是專制的。這樣的體育，其目標和內容是標準化、模式化的，否定個性化；在體育操作、體育方法方面是同步化、劃一化的，沒有特點、沒有針對性。“生命課堂”認為教學過程不僅僅是特殊的認識活動，體育課不是作為知識傳承和增強體質的工具，而是作為文化主體而存在，它承擔的是體育文化的建構使命，是生命發展活動。“生命課堂”倡導的教學過程是一個師生合作學習、陶冶身心的過程；關注生命成長，展示生命活力的過程；是一個心靈溝通、情感交融的過程。它不僅強調增進學生健康，更加重視著眼于培養學生的體育能力和終身體育習慣，激發學生體育興趣和動機，讓學生在學習中體驗、理解、感受體育的真諦。學校體育課堂教學應被看作師生人生中一段重要的生命經歷，是他們生命中有意義的構成部分，并以此去深思生命、反思生命、創造生命，最終實現自我生命意義的提升和飛躍。

3.4在教學方法上從灌輸走向對話

由灌輸走向對話，是由奴化的體育走向自主性體育。自主性體育立足于自己認知、自己體驗、自己領悟、自己抉擇、自己踐行。自主性體育充分尊重學生人格、滿足其內在的身心需要、體現生命意義和生存價值。由灌輸走向對話也是由單向影響轉向雙向互動。對話是師生之間相互平等、相互尊重、相互關愛，真正地做到心靈溝通。“生命課堂”倡導教師要去積極地創設情景，教學內容不再是“鋼性”的，而是通過師生不斷建構生成的。學習方式是主導的學、互動的學、自我調控的學。將課堂由過去“死”的課堂轉變成為“話”的課堂，由過去“靜”的課堂轉變成為“動”的課堂，由過去“教”的課堂轉變為“學”的課堂。

由“技能課堂”、“體質課堂”到“健康課堂”，是對學校體育課堂教學本質認識的進步，而“生命課堂”，是對“健康課堂”新的詮釋，是對學校體育“健康課堂”的升華與超越。它彰顯出了人們對自身價值的理性關懷和人文關懷，也反映出了學校體育課堂教學迫切呼聲，更體現了師生生命發展的主體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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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李壽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