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是“喪家狗”、李白是“蠱惑仔”、大禹有“婚外情”……愚人節這天,中南大學美女教授楊某又依據李清照的詩文,揭露這位女詞人“好賭、好酒、好色”。這些聳人聽聞的見解是用來愚人還是娛人,或者是對歷史真相的揭示,因為個人學識所限,不得而知。只是有一點,這些觀點其實遠沒有一些評論者批判的那么可怕。
約翰·彌爾頓曾經提出“觀點的自由市場”理論,認為必須允許各種思想、言論、價值觀在社會上自由地流行,如同一個自由市場一樣,才能讓人們在比較和鑒別中認識真理。所以每一種看似荒唐的觀點提出來以后,總會有很理性的各種觀點來糾正、豐富、完善,我們也因此更了解孔子、李白、大禹、李清照。
易中天在回答媒體提問時也曾說:歷史也是可以釀酒的……歷史就是讓人說的東西。說的過程就是發酵的過程。至于釀成什么,一看目的,二看手藝,三看運氣。我們可以從易先生提出的這三個角度,去看待學者們釀出的新酒。目的和手藝,那是用來評判釀酒者的,他們的目的是虔誠嚴肅地去發現歷史,還是故意曲解、肢解歷史而揚個人之名?他們的手藝是爐火純青、發人深省,還是牽強附會、強詞奪理?而運氣,我覺得是對品酒者而言的。我們看待歷史,不應該只停留于評判前人往事的是非,而是看清過往人事的所然和所以然,以求對人、事的通達理解。所謂“告諸往事而知來者”。
回到大禹有“婚外情”,李清照“好賭、好酒、好色”的問題上,闡發這些觀點、目的和手藝,自有相關領域的研究者去辨別,比如,四川省社會科學院禹羌文化研究所所長謝興鵬用論據證明大禹“婚外情”的子虛烏有,學者康震用“多愁善感的、清麗娟秀的、端莊的一個女詞人”來解讀李清照。
有理有據的批駁本來都很正常,但正如有評論者說的:“與學界的沉默相比,坊間反應強烈,不少人對解讀者充滿了欲寢肉食皮式的怨恨與敵視”。這些釀酒者的“運氣”太差了!很多人因為學者們闡述的歷史人物,與自己原來心目中的“神”“才女”形象不符,就恨不得將這些學者滅掉,“相煎何太急”啊!
在這種輿論暴力之下,大禹事實上有沒有“婚外情”,李清照是不是真的“好賭、好酒、好色”,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很多人的潛臺詞,就是不允許這些傳統的正派人物有任何“污點”。我們太習慣那些臉譜化的歷史人物,誰是誰非、誰忠誰奸一目了然。難道非得這樣的解說才是真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