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煙館：阿拉伯人最重要的社交場

李明波

阿拉伯人對水煙有特殊的感情，大大小小的水煙館遍布不少阿拉伯國家城市的街頭。比如在開羅街頭，不論早上、中午、晚間，都能看到貌似凌亂的街頭水煙館（其實也是咖啡館）里坐滿了無所事事的埃及男人。他們穿著阿拉伯長袍，吸著水煙，喝著紅茶或者阿拉伯咖啡，漫無邊際地閑聊。

筆者此前曾詳細描述了阿拉伯人由于宗教原因不能喝酒，起碼不能公開、肆無忌憚地喝酒。因此對阿拉伯男人來說，抽水煙絕對是愉快的享受。水煙館也因此成為阿拉伯人最重要的社交場所。

阿拉伯男人喜歡悠閑地圍坐在一起，一邊天南地北地神聊，一邊你一口我一口傳遞著水煙壺。不少人在咖啡館里有自己專用的水煙壺，講究身份的人則隨身帶著銀煙嘴。據說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埃及文豪納吉布·馬哈福茲的創作靈感，就來自他經常光顧的咖啡館和水煙館。西方媒體評論說，阿拉伯知識分子的思想，就裝在他們的煙壺里。

當太陽的第一縷微光剛剛射進咖啡館，抽早煙的人便揉著惺忪的睡眼，慵懶地圍坐在火爐邊，趕在上班前過一把癮。等到了傍晚，水煙館的人會越聚越多，有的人甚至一待就是三四個小時，直到深夜方盡興而歸。一位阿拉伯小說家描寫抽水煙的情景時說：“騰云駕霧間，水迷煙醉中，經典的時光恍若倒流，回到了遙遠的過去。”

關于阿拉伯水煙起源的說法有很多，外界一直沒有共識。據西方權威學者考證，水煙初見于800年前的印度，后在波斯流行，逐漸風靡到阿拉伯世界。盡管水煙是舶來品，但阿拉伯人將水煙發展到登峰造極的地步。水煙壺最初用椰子殼制成，現在已五花八門，變成了藝術品。它的每個部分都由專門的工匠精心制作而成，并以工匠的名字命名。

不是所有人都習慣抽水煙。3年前，一位巴勒斯坦朋友曾經在約旦河西岸的拉馬拉邀請筆者一起抽水煙，第一次嘗試著呼嚕嚕抽水煙的感覺很糟糕，因為吸完幾口之后感覺頭暈沉沉的，似乎有醉酒的感覺。巴勒斯坦朋友分析說，可能是因為不適應香料的味道。水煙使用的香料有許多口味，比如香蕉口味、蘋果口味、芒果口味等，都是從水果中提煉的。

筆者后來逐漸了解到，抽水煙其實是一門技術活，你需要先在煙壺里加上冷水，然后組裝煙壺的其他部件。煙管和煙座的主要結合處有橡皮圈，人們把橡皮圈沾濕，確保所有的接口都已擰緊。煙管插在煙壺水面下約3厘米處。最后，捏一撮拇指大小的煙絲放在煙碗里。當煙絲快抽完時，喉嚨處會感到一股辛辣味，這時該添煙絲了。如果覺得煙味不夠濃，香氣不夠重，可能是炭火的溫度不夠。有人喜歡在煙草和炭火之間鋪一層帶孔的錫紙，這樣木炭和煙草不會粘在一起。

水煙壺由壺身、煙碗、煙管和煙嘴四個部分組成。壺身通常用玻璃或鋼制成，也有陶瓷的，上面鑲嵌著金、銀或珊瑚等名貴材料。壺身看上去像一個玻璃水瓶，底座用來裝水。水可以清潔燃燒的煙草噴出的煙灰，起到過濾尼古丁的作用。也正是因為這個水瓶，中國人才稱之為水煙。

煙碗放在壺身上，它有一個小金屬碟子，用來盛炭灰。碟子上面是一個裝煙草的杯狀小碗。碗上蓋著一個圓錐形的“帽子”，即使刮風火苗也不會被吹滅。煙草上燃燒著的木炭也有講究，人們喜歡用橡木燒制的木炭，因為它燃燒得最持久，而且它的煙不嗆人。煙管連接著壺身，一個壺可以插多個煙管，人們可以共用一個水煙壺。煙管末端的煙嘴一般用上等琥珀雕成，過去人們認為琥珀不會攜帶細菌。現在普通的煙嘴是木或金屬制的。

埃及人的工資水平并不高，大部分人的月平均工資在1000元上下，很多人甚至只能每天以大餅充饑。盡管物質生活很清貧，但埃及人不會因此放棄精神生活的享受。抽水煙就是他們最喜歡的精神生活之一。水煙的價格其實不算高，在咖啡館和超市出售的水煙絲，最便宜的一包只要0.5美元。

你如果理解了阿拉伯人對水煙的喜愛，或許就能更好地理解阿拉伯人的文化與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