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魚

已是下午兩點了，李林帶著女兒，和妻子騎車經(jīng)過集市。“走，到集市逛逛去！”李林調(diào)轉(zhuǎn)車頭，帶著女兒拐進集市。跟在后邊的妻子無奈地跟著拐進集市。

下午的集市，人很少。李林在一個賣鯽魚的攤前站住了。

賣鯽魚的是個農(nóng)村人，久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上布滿了皺紋，他的眉頭緊鎖著。見李林站在跟前，他的眼睛一亮像是盼到了什么。他站起來，對李林說：“大哥，你看這鯽魚多新鮮。你全買了吧！給十元錢就行，我想早點回家，孩子還等著這錢交學(xué)費呢。”

李林在看那堆魚，他大約估計了一下，得有6斤，當時集市鯽魚價格在兩元以上，他愛吃鯽魚，他說：“這些鯽魚挺新鮮，值十二元，你怎么才要十元？”

“大哥，你幫我一個忙，這堆魚我就收你十元錢！”

這時，李林妻子也趕到了，站在一邊看著。

賣魚的人愣在那里，“大哥，你說什么？十二元你才買，十元你就不買了，是不是我聽錯了？”

“這些魚值十二元，兄弟，我當過知青，知道你們不容易。”李林感慨地說。

兩滴熱淚從賣魚的那布滿皺紋的臉上滾落下來，他的聲音嗚咽了。“大哥，你真是好人，買東西的人誰不希望少花點錢，我是第一次碰見你給賣東西的人漲價，這樣的人根本沒有。大哥，只有你才理解我們農(nóng)村人的苦衷，我要不是為了給孩子交學(xué)費，天沒亮就起來到小河里捕魚，早飯只吃了兩個饅頭，到現(xiàn)在還沒吃午飯呢。”

“兄弟，這些魚我全要了，請你把這些魚裝在塑料袋里。”

賣魚的人把魚裝進預(yù)先準備的塑料袋里，遞給李林。

李林從衣袋里掏出十元錢，遞給賣魚的，轉(zhuǎn)身對妻子說：“快拿兩元錢來。”

“人家賣魚的要十元，你就拿十元得了！”李林妻子不愿意再拿那兩元錢。

“不行，我就用十二元買這些魚，十元我就不買了！”李林對妻子說。妻子深知丈夫李林的脾氣，她拗不過丈夫，她無可奈何地從錢包中抽出幾張一元的鈔票，李林從她手中抽了兩張，遞給賣魚人。

賣魚人流淚了\"大哥，我說要十元，就收十元，這兩元你拿回去，你們夫妻別為這兩元鬧意見。\"說完，把錢遞到李林手中。

李林笑了：“兄弟，我們夫妻不會鬧意見的，我妻子也有憐憫人的心，這兩元是你應(yīng)該得的，快回家吧，孩子還等著錢交學(xué)費呢。”李林把兩元錢又遞到賣魚人手中。

賣魚人一個勁地說：“大哥，謝謝你！老天爺會祝福你們的。”說著，他把兩元錢鄭重地放進口袋，騎上一輛破舊的自行車，離開了集市。

李林把魚放進自行車的車筐里，把女兒抱上自行車，“好女兒，我們回家，今天晚上，爸爸給你燉鯽湯喝，魚湯又鮮又香，像牛奶一樣白，比牛奶可好喝多了……”

轉(zhuǎn)眼間，到了寬敞的馬路上，李林對跟在后面的妻子說：“你騎快點不行嗎？我有話給你說。”

妻子緊蹬幾步，和李林并排騎車，妻子低頭不語。

“你還生我的氣？你心胸不會這么狹窄吧！”

妻子卻忍不住笑了，學(xué)著李林的腔，“十二元我才買，十元我就不買了，哈哈……”

“好啊！你敢學(xué)我，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爽朗的笑聲，灑在車水馬龍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