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英漢習語的文化差異和翻譯

摘要：習語是民族語言的精華，是語言中最富有民族文化特色的部分，具有強烈的文化特征和地域色彩。本文分析了英漢習語所反映的文化差異，提出了幾種翻譯方法。

關鍵詞：英漢習語；文化差異；翻譯

英國文化人類學家泰勒說過：文化是一個復雜的過程，它包括知識、信仰、藝術、道德、法律、風俗及其在社會上習得的能力與習慣。文化包羅的范圍十分廣泛。語言也是一種文化現象。任何一種語言都生長在一定的文化土壤之中，翻譯正是在雙語之間變換形式，達到交流思想的目的。語言的文化特性包括一種語言所代表的民族的思維方式、心理意識、歷史傳統、習俗信仰、地域風貌等一系列因素。習語是指約定俗成、相對穩定的語言習慣用法，大多有出處或故事背景。不同語言中的習語往往反映出不同的思維方式。我們認為，英漢習語所反映的文化差異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 地理環境、生態環境差異

中國西面高山，東臨大海，故東風送暖，西風送寒。文人墨客也時有崇“東風”，抑“西風”之詞，例如馬致遠的“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天凈沙·秋思》）辛棄疾的“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清玉案·元夕》）可是，英國西臨大西洋，東面歐洲大陸，從西南吹來的是暖風，從東面吹來的是寒風，東風與雪天相連。如說：How many winter days have I seen him， standing blue nosed in the snow and east wind! (Charles Dickens)英國著名詩人還寫過一首西風詩(The West Wind)，頌西風送暖、西風迎春之景，寄悠悠還鄉之情。

習語的產生與人們的勞動和生活密切相關。生態環境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人們使用的語言。漢語說“雨后春筍”，英語說spring up like mushrooms。漢民族自古以來用牛耕作，養牛、放牛、食用牛肉，牛與百姓的生活密切相關，因此，多有與“牛”相關的成語，如“汗牛充棟”、“多如牛毛”、“九牛二虎之力”、“小試牛刀”、“牛頭不對馬嘴”、“牛鬼蛇神”、“寧為雞首，勿為牛后”等。而英國是島國，四面環水，魚資源特別豐富，因此，多有與魚相關的成語，如a fish out of water（不得其所的人），big fish in a pond（矮子當中的高個子），drink like a fish（豪飲），all is fish that comes to one’s net（抓到籃里都是菜），feed the fishes （葬身魚腹），fish in troubled water （渾水摸魚），cold fish（冷冰冰的家伙）等。

2. 文化心理差異

當代心理學的實驗對語言制約人的思維和認知作了肯定的論證。根據Stroop的干擾實驗，熟練掌握自己母語的人，當使用某一特定詞的時候，必然在內心里激發起關于這詞的語意代碼。例如顏色在不同文化中的聯想。red（紅色）：無論在英語國家還是在中國，紅色往往與慶祝活動或喜慶日子有關。英語里有red-letter days（紀念日，喜慶的日子），在西方一般指圣誕節或其他節日，因為這些日子在日歷上是用紅色標明的，所以red-letter的轉義就是“可紀念的”、“喜慶的”。（普通的日子印的是黑色，但black－letter day卻不是“平常的日子”，而表示“倒霉的一天”。）又如to paint the town red表示“狂歡”、“痛飲”、“胡鬧”，多指夜生活中的狂歡作樂，飲酒胡鬧，不是“把全城染紅”。此外，roll out the red carpet for sb的意思是：“（鋪展紅地毯）隆重地歡迎某人”。如：He was the first European head of state to visit their country，and they rolled out the red carpet for him．（他是第一個訪問該國的歐洲首腦，他們用隆重的禮儀來歡迎他。）在西方，red也有“暴力”、“流血”的含義。或許出于這樣一種文化心理，英國翻譯家大衛霍克斯在翻譯《紅樓夢》時，回避“紅”字，將這部巨著的篇名譯成“The Story of the Stone”，取其原名《石頭記》，將“怡紅院”譯為“The House of Green Delights”，將“怡紅公子”譯為Green boy等等。

3. 價值觀念差異

不同民族的語言棱鏡折射出的世界是很不同的。各民族對同一事物具有不同的價值觀念，賦予同一事物以不同的意義，反映在語言上對詞的褒貶不一。在中國封建王朝時代，人們把龍（dragon）和鳳（phoenix）作為皇權的傳統象征。龍代表帝王，鳳代表后妃，毫無貶義。時至今日，這兩種傳說中的動物仍偶爾在傳統的中國圖案中出現。龍是一種象征吉利的動物，所以漢語中常說家長“望子成龍”，即希望孩子長大后能有所成就，但漢語“望子成龍”在英譯時不能保留，可意譯為to expect one’s son to become an outstanding personage。給男孩子起名字也常用“龍”字，如“龍翔”、“一龍”等。西方人卻認為dragon（龍）是邪惡的象征，認為龍是兇殘肆虐的怪物，應予消滅。在一些描寫圣徒和英雄的傳說中，講到和龍這種怪物作斗爭的事跡，多以怪物被殺為結局。最有名的也許是公元700年左右盎格魯一撒克遜人關于貝奧武爾夫事跡的敘事詩。詩中主人公貝奧武爾夫打敗妖怪格倫代爾后，與惡龍搏斗，兩者同歸于盡。有趣的是，中國畫上的龍沒有翅膀，西洋畫上的龍卻是有翅膀的怪物。

4. 傳統習俗差異

語言是文化的載體，代代相傳，它被打上了文化傳統的深深的烙印。傳統習俗包括各民族的風俗習慣、歷史背景、宗教信仰等多方面。各族人民總是喜歡用最普通的但又有民族特征的事物打比方。例如：

接著他們用繩子五花大綁，把節振國捆得像個粽子似的。

They gave him a good cuff and kick， trussed him up like a fowl……

粽子是漢民族特有的傳統食物，是譯語文化中所沒有的，與其在譯文中對粽子解釋一大堆，不如按照上下文找一個簡單的形似的喻體。又如，olive branch是象征和平的東西，國人也不熟悉。

狡猾的敵人，一邊伸出橄欖枝，表示愿意講和；一邊準備發動新的進攻。

The crafty enemy was ready to launch a new attack while holding out the olive branch.

在英漢語言中也有與宗教信仰有關的大量習語。佛教傳入中國已有一千多年的歷史，人們相信有“佛祖”在左右著人世間的一切，如“借花獻佛”、“閑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等。在西方許多國家，特別是在英美，人們信奉基督教，如Good helps those who help themselves（上帝幫助自助的人），也有Go to hell（下地獄去）這樣的詛咒。

還有大量的動物習語，它們機靈、調皮、愛搗蛋，像水銀一樣無孔不入，像空氣一樣無處不在。更讓人頭疼的是，這些“小精靈”在某些方面與人出奇地相似，弄得人不尷不尬、“不三不四”起來。譬如：用豬（pig）來影射人的懶惰，用（wolf）來形容人的兇殘，用鴕鳥（ostrich）來諷刺人的自欺欺人，用公雞（cock）來描繪人的趾高氣揚，用老鼠（mouse）來鞭撻人的齷齪……

5. 歷史典故

英漢兩種語言中還有大量由歷史典故形成的習語，這些習語結構簡單，不僅可潤飾語言，使之豐富多彩，生動清晰，而且使人們更易于溝通思想。漢語中的“你這個人真阿Q”和“她是林黛玉式的人物”這樣的話的含義十分明顯，無需多加解釋。許多英語典故涉及的人物和事件來自英國文學寶庫，尤其是莎士比亞的作品。講英語的人每天都在引用出自莎士比亞作品的典故，但往往是不自覺的。盡管莎士比亞的戲劇寫于三百多年以前，但是他的劇本中的許多臺詞流傳至今，有些話已經成了日常英語口語的一部分。例如：forgive and forget（不念舊惡，不記仇），that’s all Greek to me（我對此一竅不通），all’s well that ends well（結果好就一切都好），all is not gold that glitters（發亮的東西不一定是金子——好看的東西不一定都有用），discretion is the better part of valour（小心即大勇；考慮周到勝過勇敢——此語常作為膽怯者解嘲的借口）等。

習語來自不同著作、不同作者、不同國家、不同民族，由于長期使用形成了固定的模式，具有內在聯系，好像一個單詞不可分割。既要保持其結構本義的相對穩定，又要有創新和延伸，翻譯時要進行靈活替換、增補、詞序排列和省略等。下面介紹幾種常用的英漢習語翻譯方法。

1. 直譯法。指既保持原文內容、又保持原文形式的翻譯方法和翻譯文字。巴恩斯通認為直譯法就是能夠極力保持英漢習語之原意、形象和語法結構，基本上兼顧“形式相當”和“功能對等”。由于習語具有很強的民族性和地方色彩，直接把字面意思翻譯成英語，有許多無法使英美讀者理解或接受，可以直譯的一般是比喻性特別強的。如:

九牛二虎之力the strength of nine bulls and two tigers

2. 意譯法。指只保持原文內容、不保持原文形式的翻譯方法和翻譯文字。有不少習語帶有濃厚的民族文化色彩，包含有人名、地名、典故，有的源于本民族特有的風俗習慣或宗教等，如直譯出來，反而會使有些習語失去原有的特點，甚至歪曲原有的意思。意譯，一方面使譯文顯得言簡意賅、簡潔明了，另一方面更容易為讀者所接受。如:

不到黃河心不死not stop until one reaches the yellow River

原文含有中國地名，可譯成not stop until one reaches one’s goal

原文含有東方宗教色彩，可譯為a fugitive must belong to some place that can provide clues

3. 套譯法。有不少漢語慣用語，可在英語習語中找到完全對等或基本對等的說法。對于這類慣用語，我們不妨采用對等英語習語來進行套譯，一方面使譯文聽上去更通順地道，另一方面給英美讀者一種親切感。如:開綠燈give the green light。

此外還有直譯兼意譯法、增補譯法和省詞譯法等。

本文分析了英漢習語中所體現的英漢文化差異，習語是民族語言的精華，是語言中最富有民族文化特色的部分，是語言中最富有民族文化特色的部分，具有強烈的文化特征和地域色彩。了解英漢習語的發展和變化有助于了解英漢文化差異，更好地理解和運用習語。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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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方夢之.翻譯新論與實踐.青島出版社，2004.

[3] 金惠康.跨文化旅游翻譯.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