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60年代末,蔣介石已年老體衰,為了讓兒子蔣經國順利接班,他讓時任“中華民國行政院”副院長的蔣經國頻繁離臺訪問,一是為了擴大臺灣的“國際影響”,二來也為蔣經國樹立“國際形象”。然而,福兮禍兮,禍兮福兮,蔣經國也因此在海外幾次遇刺,險遭不測。其中,威脅最大的是在一次“出訪”美國的途中。
1970年4月16日,蔣經國一行抵達舊金山,開始第五次訪問美國的行程。在訪問了華盛頓,與美國總統府及參眾兩院要人見面會談之后,于4月24日上午飛抵紐約。就在那天中午,便發生了震驚中外的“刺蔣事件”。
此行隨蔣經國“出訪”的正式成員有:“行政院”秘書長蔣彥士、“外交部”常務次長沈劍虹、“新聞局”局長魏景家、“行政院”顧問溫哈熊少將與隨從參謀鐘湖濱上校;另外“駐美大使”周書楷是當然的全程隨員,“舊金山總領事”周彤華、“紐約總領事”俞國斌等則為在當地時的必然隨員。
紐約當天陰雨綿綿,一條街之外,景物就顯得模糊不清。蔣經國下榻于曼哈頓第五大道的庇爾飯店,住在第12樓國賓套房。
這天安排的日程很緊,蔣經國的專機10點半到達紐約拉瓜地亞機場,快12點時,一行人乘車抵達飯店。預計12點半左右,蔣經國要出席在布拉薩飯店舉行的午餐會,并發表演講。隨行的安全人員已經知道在布拉薩飯店門前已聚集了20多名手持抗議牌的“臺獨分子”,且情緒相當激烈,便建議蔣經國改走側門,避開那些示威分子。蔣經國考慮了一下,為了自己的“國際形象”,還是堅持要從正門出入。
蔣經國于12點10分從庇爾飯店下樓,坐上了長形大禮車前往布拉薩飯店,前面有一輛開道的警車,蔣經國由周書楷、俞國斌、溫哈熊(兼任翻譯)等陪同,乘坐第二輛車,其他隨員乘第三輛車,第四輛是臺灣記者乘坐的車,第五輛又是警車。由于天氣不好,又逢吃午飯的時候,交通非常擁塞,縱有警車鳴道,車隊也似蝸牛爬行,兩個街口竟走了5分鐘,好容易才到達布拉薩飯店。有20多個“臺獨分子”正在此示威,但都被當地警方用一條紅繩攔在距飯店大門30尺以外的地方。飯店正面是哥特式建筑,門前有八級寬的石階,這天為迎接貴賓,專門鋪了紅色地毯;大門兩側各有一式四根又高又粗的大理石石柱,十分氣派。蔣經國的專車隨警車停在石階下,他下車后便走上臺階,兩名保鏢緊貼在兩旁左右護衛,身后還有兩名便衣警察緊緊跟隨。
正當蔣經國等人走完臺階邁向正門之際,突然有兩名“臺獨分子”由正門兩側的石柱后面閃了出來,直奔蔣經國而來。其中,從左側沖過來的一邊跑一邊舉著槍準備射擊。此時,蔣經國兩側的保鏢正引導蔣經國進入旋轉門,沒有注意到沖過來的刺客,緊隨其后的便衣警察亨利#8226;蘇尼茲和溫哈熊立即就反應過來,沖上前將已沖到門前的行刺分子(后知名叫黃文雄)抓住,黃文雄劇烈地掙扎,企圖擺脫蘇尼茲抓住衣領的手,同時舉槍瞄準正在旋轉門內的蔣經國。就在這緊要關頭,另一名便衣警察詹姆士#8226;沙德也沖了上來,抓住黃文雄舉槍的手腕向上一抬,槍聲響了,子彈由大門上方穿過玻璃。黃文雄見未射中蔣經國,如瘋狂一般,使盡全部力氣,將半個身子擠進了旋轉門,但身強力壯的蘇尼茲用腳將門死死頂住,竟使黃文雄夾在門摺處動彈不得,沙德與另兩名警察趁機沖上去奪下黃文雄的手槍,并將其反銬住。從右側沖上來的是黃文雄的妹夫鄭自才,見黃文雄受困,又手持一把彈簧刀向門內沖去,但沒來得及撲到門前,就被兩名紐約市警察擒住,按倒在地。鄭自才拳打腳踢地掙扎,警察毫不留情地用警棍猛擊其頭,致使其血流如注,一副近視眼鏡也被打碎落地。幾分鐘后,兩人被聞訊趕來的警察帶走,飯店門前只留下斑斑血跡和一些被血染紅了的“臺獨”傳單。
事件發生后,蔣經國仍很鎮定,他從容地來到午餐會場,輕松自然地和賓客寒暄。餐會進行了兩個半小時,蔣經國從頭到尾都不曾提起此一變故。
事件發生后,蔣介石頗為震怒,傳話要蔣經國縮短行程立即回臺。美國政府也提出建議,希望蔣經國修改若干行程,將一些安全性有問題的活動──包括去長島訪問孔宋家人以及去中國城參加僑界歡宴等活動取消。但蔣經國認為,只要安全防衛做得好,不會出什么大事,于是決定一切照舊。美國政府主隨客便,只有同意了,但進一步加強了安全措施,直到蔣經國安全離開美國,才如釋重負。
(責編 朱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