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當代農業景觀的審美價值

摘要：當代農業景觀的審美價值已經和它的實用價值取得了同等的位置。農業景觀的審美價值應是多方面的，一方面為形式美，另一方面為表現美。它的形式美表現了農業景觀最直接的審美感受，而表現美則賦予了其功能性、生產性和可持續性。新時代的農業景觀應使其形式美與表現美和諧統一，成為生產，生活，生態三者有機的結合體。農業景觀的形式美與表現美和諧統一應該成為新農村建設的審美重點。

關鍵詞：農業景觀； 審美價值； 和諧統一

中圖分類號：P941.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544（2007）10－0162－04

人類在幾千年的生息繁衍中，自覺與不自覺地用自己的雙手改變著自然界，從而創造出了適合人類自己的生活方式，也形成了今天我們所看到的現代的農業景觀。

農業景觀是人類所創造的面積最大的一種文化景觀，但在很長的一段歷史時期里，農業環境被人類當作自己的附屬品，不斷地向自然界掘取生存資料，因此形成了掠奪與征服的關系。隨著生存環境的日益惡化，人們開始反省自己的實用主義行為，開始認識了恩格斯曾經說過的：我們對自然界的每一個表面的勝利，自然界都會在隨后的日子報復我們，并把我們已經取得的勝利輕而易舉地抹煞。于是，我們關于價值的看法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對當代農業景觀的審美價值和實用價值進行了重新思考后使其獲得了同等的權利。尤其是近五十年來，農業環境的生態價值和審美價值變得日益重要起來。當農業景觀環境和自然環境、人造環境、城市環境等一起也成為一種重要的環境類型的時候，隨著環境美學研究的日漸深入，作為一種環境類型的農業景觀環境，也進入了美學研究的視野，并越來越獲得廣泛的關注。農業景觀不僅作為生產性的角色，而且還作為對人們具有吸引力的審美對象，代表一種文化和審美的利益，在人類的生活中扮演更重要的角色。

一、 農業景觀的美學體驗表現方式

（一） 形式美

不同地域的農業景觀形成了不同的地域文化色彩并且產生了各異的美學體驗。農業景觀最直接的審美感受應該由它的形式美表現出來。比如，土地測量制度影響著地界的劃分和農田類型的分類，從而形成不同的農業景觀。在我國的甲骨文中，“田”是一個象形字，這種方方正正的田塊就是“井田”，其中有縱橫的溝洫，它是我國商代土地制度的基礎。當時土地屬于氏族公社公有，每個成員平均分得一定數量土地。每個人分得的田就是一個方塊，也叫做“一田”，田與田之間設有田界，形如“井”字，所以又叫井田。我國實行方塊形劃分地界的歷史之久遠，它的遺跡雖已不復辨認，但對現在我國農田劃界和農業景觀的形成的影響仍然是存在的。長方形地塊也比較普遍。這樣不同種類的農田在不同的季節里形成的色彩、肌理、線條、尺度等等，其形式美感，便出其不意的變得明顯起來。再如，我國種植水稻的丘陵地區，需要開辟沿等高線的水平梯田，這樣就受到地形的坡度以及土層等因素的影響，那里也就幾乎沒有兩塊土地的大小與形狀完全相同的水田。放眼看去層次非常豐富。云南哈尼族充分地利用了該區的自然環境，依山勢修建了栽種水稻的梯田，并通過不斷地維護而使之保持了上千年，創造了穩定的亞熱帶山地梯田農業景觀，是人與自然結合的精妙之作。千百年來，哈尼族已將那大山一級級、一層層雕塑成了梯田。數千級梯田從村寨下面一直延伸到幽深的山谷里，水，山，天和村寨相接相連，與蒸騰的云霧籠為一體，渾然天成！這種景觀的形式美，震撼著每一個只要能夠見到它并欣賞它的人。

（二） 生產性與可持續性

盡管農業景觀帶來的形式美非常豐富，非常直觀。但是加拿大環境哲學家卡爾松認為：盡管在農業景觀中形式美給人留下深刻印象，并成為其審美價值中的重要維度，但是它并不代表著農業景觀審美價值的全部，本文認為這個觀點是有說服力的。受“如畫性欣賞”傳統的影響，人們對“如圖畫般”的景觀欣賞過分強調，從而影響我們對農業景觀進行正確的審美欣賞，所以，我們不應該把農業景觀的審美價值僅僅局限在那些在當時打動我們眼睛的形式美中，而應該盡量去發現農業景觀更多類型的美。我們不妨從它的本源以及它的原始狀態出發找出突破口，那么，筆者認為其生產性就有一種自發自然的原始美感。

因此對農業景觀的審美體驗，也應當在很大程度上基于農業用地的生產性。具有生產能力，是這種土地利用能夠使人產生美感的前提。它給人類提供了衣食之源，作為產出性的土地養育了它的創造和使用者，使人們對它產生深厚的感情甚至依賴！因此，田地一旦被棄置，就會使人感到凄涼、貧瘠，它所傳達的信息是獲得性的喪失，是在生產食物方面景觀功能的喪失。這種喪失導致了景觀的缺失甚至丑陋。于是喪失了審美的體驗與審美價值。由此，可以認為，農業景觀審美價值的本質，是通過獲取食物而產生的。它的富饒，肥沃帶來的可以獲得食物的信息是這種生產性審美價值最本源的部分。如：溝壑縱橫的黃土高原景觀中，黃土窯洞、金色的玉米地、火紅的辣椒串、清香的小米粥，還有裹著白頭巾、穿著羊皮襖的老農民……。這些都是基于農業的生產性和可持續性共同鑄成的特色和氛圍，形成了農業景觀的地方個性和地理個性。

但是在現代社會中因為環境、社會、經濟等多方面的問題，這種生產性所帶來的原始美感已經被改造，而是重新建立了一種生產性與可持續性發展的新農業，此時，強調農業的這種審美價值對于生產性和可持續性的再建更具有指導意義，也更能拓展其功能性和生活價值的一面。正如卡爾松指出的那樣：農業景觀“真實”的本性就在于它是一種功能性的景觀。所以農業景觀所表現的生活價值取決于它們的生產性與可持續性。

不同的農業耕作，鑄就了人類不同的性格和不同的文化。華北平原的高粱文化，江南一帶的水稻文化也是如此。在古代，黃河流域多產耐旱的小米和麥子，長江流域多產稻谷，所以黃河文明的主要支柱為旱糧文化，長江文明的主要支柱為稻作文化。旱糧耕作技術較粗，廣種薄收，所以直到今天呈現給我們的是青紗帳的豪邁。而水稻耕作技術需精耕細作，就形成了南方人細膩柔和的性格。因此，中國美學的地域劃分方法，可以從地域上把中國的美學劃分為南方美學和北方美學，統稱為南北地緣美學。兩種美學具有風格的差異性。北方美學的風格豪邁雄壯，質樸淳厚，而南方美學則秀麗婉美，浪漫熱烈。這些都是基于地理資源的可生產性、可持續性，也是人們長期勞作而形成的農業景觀文化所造就的差異性。

二、 新農村建設中農業景觀的審美思考

新時代的農業景觀應使其形式美與表現美和諧統一起來，即將農業景觀的生產性、可持續性同審美性結合起來，使其成為生產、生活、生態三者的有機結合體，農業景觀的形式美與表現美和諧統一應該成為新農村建設的審美重點。例如，日本政府結合國內各地的食品需求、土壤結構和農業生態特點，對農作物種植區域進行合理規劃，使農場兼具生產、生態、生活三大功能。韓國政府強化農業的農產品供給功能，強調保護本國農業，同時又注重農業的文化功能，強調繼承和保護本國悠久的農耕傳統和田園文化。在中國當今農業景觀中仍然存在相當大部分的農業景觀的審美體驗單一的問題。有的景觀呈現生產狀態的同時，也在相當大的程度上破壞了農業的生態環境，它帶給人們的不僅是生活方式的不和諧，更給后續的發展埋下了隱患。在當前我國正在進行的新農村建設中，更應從源頭上注意生產、生活與生態的有機結合，充分利用每一寸土地，使新農村的建設成為更具時代氣息的優美的農業景觀文化。以湖北江漢平原地區為例，那里是實實在在的河湖網地區，是一個有利于種植業、畜牧飼養、淡水養殖、蔬菜種植和果園發展的好地方，而且在維護區域生態平衡，減輕洪、澇、旱災害，調節區域氣候，保障大農業生產，發展區域交通等方面都曾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但上世紀60年代初，“以糧為綱”時盲目的圍湖造田和90年代末大規模城鎮化建設時的圍湖造地，使該地區的湖泊和濕地資源遭到了嚴重的破壞。目前，嚴重生產，生態、生活問題是江漢平原需要解決的最大困難。但如果解決好這些問題，呈現出的新型景觀也會成為這片地區發展旅游、帶動經濟發展最好的切入點。由此可以看出，江漢平原農業景觀的合理開發利用，已不再是一種純自身地域開發，而將是一個關系到未來中國經濟發展的全局性問題的一個代表，對于解決“三農問題”，促進農村發展，有著十分重要的指導意義。

（一） 江漢平原農業生產形態與審美性的統一問題

江漢平原從歷史上看，這一地區原是古云夢澤經千萬年泄洪放淤及人類不斷與自然抗爭的結果，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在這個水網中均形成一種鏈珠式的湖泊與湖垸的景觀；發展到現在，網渠在內垸的湖泊與湖垸呈現“一線穿珠，穿腸破肚”的形式。就總體而言，“四湖”地區除西北部丘崗外，其余都是水網密布，是一個由大約180多個水盆子與近1000個水碟子組成的一種水袋子里套水盆子，水盆子里又套水碟子，中間為許多起伏不平的小高地阻隔的“大平小不平”的特殊沖積低湖洼地平原。這樣的溝河湖汊縱橫特殊地貌使得當地水上交通十分盛行，物產十分豐富，漁民們居住在江河沿岸，呈現的畫面正是歌里唱到的“清早船兒去撒網，晚上回來魚滿艙，四處野鴨和菱藕，秋收滿帆稻谷香”的動人景觀。這幾句耳熟能詳的歌詞表達了洪湖水里、岸上作物的場面與形式美，也正說明了這片土地在湖泊和濕地資源還未遭到嚴重破壞的時候，在滿足農業景觀形式美的同時，也包含了農業景觀的生產性、可持續性喚起的人們對農業景觀的審美體驗。

（二） 新型村鎮建設模式與審美性的統一問題

農業景觀的形態很大程度上取決于當地農民的耕作方式與生活形態，正所謂“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所”。就當前新農村建設而言，農村城鎮規劃和居住問題成了人們首要關注的問題。2007年我們對江漢平原進行了該地域不同時代的交通、人口、農業科技、鄉鎮規劃及相關的農業生態的深入調研，研究了與此相聯的農業生產居住、交通、文化所形成的特殊景觀，并試圖將其轉化為一種既適合當地人的生產生活，又能成為一種有效的旅游資源，從而形成一種新的江漢平原未來農業景觀模式進行研究與探討。

目前，江漢平原農村仍然保持過去的景觀，房屋沿路布置，交通更加便利，這有利于農民同外界取得聯系，獲取更多信息和更多的經濟收入，也有利于集中管理。但房屋沿路布置，影響了道路兩邊的景觀；圍湖造田造地使得水面面積、濕地面積大幅減少，工業生活污水隨意排放嚴重污染了水資源。針對這些問題，將江漢平原未來農村的居住狀況做景觀構想：結合目前三峽工程和南水北調工程將使江漢平原的來水量減少，對水稻等農作物的耕種會產生一定影響等問題，我們必須對農村產業結構進行一定的調整以適應環境的變化，突出未來江漢平原農業景觀的以下特點：（1）盡量少的沿主干道布置民居，并解決房屋分布散亂，不便管理的問題。（2）合理利用水資源，讓水患變水利，同時形成不同的水體景觀，如江河景觀、湖泊景觀、渠道景觀、塘堰景觀、湖垸景觀等。（3）建造不同特色的農莊，開展生態旅游，吸引城里人休閑度假，可以拓展諸如釣魚、泛舟、摘取時令鮮蔬水果等等的休閑項目，從而搞活農村經濟，增加農民收入。（4）盡可能地恢復原有天然濕地面積，形成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生活場景。（5）以公路為主要交通，恢復部分區域水上交通，鼓勵當地居民以勞動、經商為主，促進其社會活動的多元化。（6）引導居民生活以潔凈能源為主，如太陽能、沼氣等。同時，采取雨污分流，集中收集處理的方式，徹底改變現在處處都是垃圾場的現狀。

由以上提出的這些觀點，我們根據地形地貌不同和對資源有效利用的原則，對于未來江漢平原的農業景觀模式進行了對比選優的研究，從而得出了以“平地村落、坡地村落和濕地村落”等三類景觀為代表的景觀模式：

1． 平地村落景觀模式。①村落布局——口袋模式。沿主要公路形成袋型村級中心，并向里延伸形成不同特色的村落，其中既保留前面開店，后面住宿的經營方式以形成特色小鎮，滿足當地居民買賣方便，交通，信息方便等需求， 也還原了公路兩旁原有的道路景觀。建立灌溉水網由原來的統溉，漫溉改變為有組織地灌溉，并且通向湖泊，長江，在恢復的水網上還原水上交通，形成有橋，有船，繁茂且賦有人情味的獨特的水上景觀，同時大面積歸還原有天然濕地面積調節整個地方氣候。②住宅形式。針對在低洼平原地區農村聚落的分布常常受制于洪水的威脅，而易受水淹的河流兩岸、湖濱灘地或盆地中心的洼地往往成為聚落的空白地區等問題，我們提出如下解決方案。一是架空式住宅：受云南景雙版納地區傣族人民居住竹樓的啟示，可將房屋底層架空，樓上作為居住空間，以避免洪澇災害。即使洪水到來時，人們的居住不會受到影響，出行的交通方式也可由陸上交通轉為水上交通。二是島式住宅：根據中國古代城墻四周環繞護城河以抵擋外來侵略并防止洪水泛城、降低古城水位的原理的原理，將住宅建于高臺之上，周邊環繞水渠，利用高臺周邊的護坡抵擋洪水，使其沖擊方向發生改變，以保護住宅的安全。三是浮游箱式住宅：借用浮游箱原理，將住宅安置在浮游箱上，當洪水來時，借助水的浮力將住宅承托在水面上，避免洪澇災害。四是升降式住宅：將住宅安置在固定軸上，利用固定軸上的傳動裝置，在洪水來臨時將房屋提升至洪水水位線上，將人們的出行方式轉變為水上交通。

2． 坡地村落景觀模式。①村落布局。依坡地特征，向上逐級形成錯落有致、與地形特征相協調的坡地村落，同樣形成袋形村級中心，并向里面延伸，雨水，污水有組織排放。②住宅形式。針對江漢平原丘陵地區提出的住宅形式設想，應當盡可能實現房屋對原有綠地的零占有率。一是緩坡地覆土建筑：強化場地特征，建筑物與地形相協調，形成動態的景觀特征。屋頂還原綠色植被，不僅使室內冬暖夏涼，而且對綠地與環境的影響降到最低程度。二是階梯式覆土建筑：逐級上升的居住空間，保證每個居住單元擁有良好的視野空間。屋頂采用覆土形式形成的階梯花園，還原綠色空間，最小程度破壞原有山體；同時使得建筑室內冬暖夏涼。

3． 濕地村落景觀模式。針對江漢平原湖區水面面積日趨緊張、道路封閉水體、建筑物環繞水際，從而限制水體的開發與利用的現象，對住宅形式提出相應解決方案，盡可能還原湖面面積，提升土地和水體價值。①村落布局。通過擴展沒有交通干擾的湖泊環境，納入私人村舍、公園、學校、渡假村等，增進湖泊及周圍不動產的利用和趣味，挖掘土地和水體價值。②住宅形式。第一，巢居式。運用斗拱承載、傳遞荷載的原理，結合人類原始社會時期巢居式房屋可躲避野獸、防潮濕的優越性，將住宅架在河湖之上，底層喂養家禽，樓上供人居住，頂層作為人們的活動空間。第二，橋居式。借鑒侗族風雨橋的形式，將交通空間和居住、商業空間結合起來，超越了以往橋的功能，使它不只是簡單的交通工具，還為人們提供居住、交往、經商的場所。這種居住形式不僅節約土地資源，方便居住，同時可以形成新的水上居住景觀。

從以上未來農村的居住的景觀構想中，我們應當充分利用本地生態資源，建設能耗低、舒適、和諧、經濟的生態住宅、生態小區和生態城鎮。

（三） 江漢平原產業鏈形態發展與農業景觀的審美性的統一問題

在農業景觀的美學價值表現還來自農作物的觀賞價值和農作物結構特征，包括農作物收獲的喜悅，農耕與田園，具有地方特色的鄉村生活以及現代高科技農業帶來的驚奇與對未來的展望。這種新型的農業景觀除了滿足生產功能之外還同時帶動第三產業——觀光農業的發展，增加就業機會，使農民的經濟收入大幅增長。旅游，商貿作為規劃要點，帶來了更大的經濟效益。觀光農業以充分開發具有觀光、旅游價值的農業資源和農業產品為前提，把農業生產、科技應用、藝術加工和游客參加農事活動等融為一體，供游客領略大自然濃厚意趣和現代化新興農業藝術的一種農業旅游活動。以農業生產為依托，與現代旅游業相結合，產生一種新型的交叉型產業。

在江漢平原地區，由于相當多的農產品和農村的獨特景觀具備觀賞性，加上農村別具韻味的農民、漁民的生活方式，農業休閑娛樂功能自然地衍生出來。一方面，江漢平原是我國南方最大最富饒的平原，有著悠久的農耕文化和園藝傳統，兼具勞動力成本低廉的比較優勢，在生產觀賞性較強、經濟附加值較高的農產品上，具有不可比擬的優勢。另一方面，這里又是全國重點商品糧棉和淡水養殖基地之一，發展觀光農業、城郊農業，也構成了有別于城市的獨特的水陸景觀體系，能給城市居民提供別樣的精神享受。這兩方面應當具體表現在江漢平原新型的農業經營形態：（1）農園采摘。在江漢平原以局部丘陵，土地為主的地區，利用農業生產的場地、產品、設備、作業及成果用為觀光獲取收益。因為這里宜油、宜棉，在發展糧、油棉等農作物時，還可發展蔬菜，水果等作物，將種植園與農業觀光結合起來，供學生和市民挖掘，讓其接近自然，親近泥土，從而帶來不同的農業景觀。（2）漁場垂釣。利用池塘、水垸等水體進行垂釣、駕船、滑艇、食水鮮和水上娛樂等內容的水上旅游活動，形成各種動靜不同的水上景觀。（3）觀光生態農業。建立農林牧漁土地綜合利用的生態模式，強化生產過程的生態性、趣味性、藝術性。具體到一個地方，觀光農業可能是上述類型的一種或多種類型的交融。在河湖水域地區，以展示水體物產、花卉為主，使之成為生產買賣品和觀賞結合的花卉園。洪湖水里蓮藕，菱角，蓮蓬，大片的荷花池，再配以名菜佳肴，地方小吃，展現給讓前來觀光的人一幅十足的魚米鄉的景象。除此之外還包括與農業相關的具有地方特色的工藝品及其加工制作過程，都可作為觀光副業項目進行開發。（4）農業景觀文化的宣傳。江漢平原地區主要農作物——水稻種植在中國已有七千年的歷史，是世界上千百萬人生活必不可少的食物，并且成為古老的中國農耕文明的重要組成部分。正如國際水稻研究所理事會主席艾季琳·卡巴所說，水稻不僅作為食品支持26億人們的生命，它也為亞洲大國如中國、印度、印度尼西亞等提供了文化基礎。所以在合適的季節里開展插秧節，收割節，創辦水稻文明博物館等方式可以吸引游客，宣傳歷史悠久的農耕文化。

從以上構想可以看出，讓農民成為自家耕作起居的“導演”，讓他知道自家的“農耕生活方式”是鄉村旅游的一種“產品”，農民也在不自覺中成了“藝術家”，演繹出一種現代的農耕文化。把土地當作書畫的圖本，居家生活是文化的記載。同是耕作，以前生產農產品，現在生產農耕文化“作品”。每個人都是藝術的創作者，他的耕作及居家活動都具備“展覽性質”和“表演性質”，都應起到農耕文化的“闡釋”作用。千年不變的農耕生產轉換為一種勞動與銷售優美環境，銷售農耕體驗、樂趣的新型的情趣生活。詩以文字為媒介傳遞美感，繪畫與攝影以平面的“景”傳遞美感，影視以立體的“境”傳遞美感，鄉村文化則可以“實境進入”提供多方面的審美體驗。因此，我們有理由預測，在江漢平原廣袤的天地里，因地制宜地采用上述的村落布局和建筑形式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讓農民自己創造屬于自己的、江漢平原獨特的農業景觀，不僅將會極大地改變當前農村的局面，同時也可以從多方面增加農民收入，提升農民的生活質量，而且還會促進農村經濟增長，從而有效地緩解直至解決困擾我們的“三農”問題。

農耕文化是一筆凝聚著幾千年人類智慧的文化遺產，這筆塵封的遺產經過市場運作能帶來巨大的經濟效益。敏悟者能意識到鄉野大地在生產棉麻糧豆的同時還衍生了田園風光；也能看到農家的飲食起居是在演繹農耕文化。在農業景觀的審美活動中，人類的農業生產這種看似很直白的人類生存方式，對人類社會其他領域卻有著廣泛而深刻的意義與內涵。由它而產生的農業景觀是人在茫茫大地之上的棲居之所，也是自然及人類社會的發展過程刻在大地上的烙印，是關于人類社會歷史和自然系統的史書，更是人們對生活的審美體驗。因而農業景觀既是人類對未來生活世界的憧憬，也是人類歷史生活場景的印記，更是現代生活的一種文化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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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劉鳳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