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中國法制建設實踐中馬克思主義法本質觀的發展和創新

摘要：中國共產黨人在充分認識和繼承馬克思主義法的本質觀的基礎上，創造性的提出了新時期社會主義法具有人民意志性、制度規范性、社會規范性、人民利益性、法治人性化（以人為本）、和諧法制觀的本質，是對馬克思主義法的本質觀的發展和創新。充分認識這些創造性的論述，可以更好的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把握依法治國建設的時代脈搏，與時俱進的發展馬克思主義，建設和諧社會，服務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

關鍵詞：馬克思主義法的本質； 發展； 創新

中圖分類號：D90 文獻標識碼：Ａ 文章編號：１００４－０５４４（２００7）12－０112－０3

中國共產黨人從中國實際出發，在中國進行全面法治建設時期，創造性地運用馬克思主義法學，提出新時期社會主義法的本質觀思想，推進了中國的改革與發展，推動了中國法治建設的順利開展。這一時期對于馬克思主義法對本質觀的發展和創新可以分為三個階段：一是在鄧小平理論的指導下對于馬克思主義法的本質觀在改革開放的轉折時期對于法的本質的重新認識階段；二是在江澤民“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的指引下對于馬克思主義法的本質的創新認識階段；三是以黨的十六大的召開為契機新一代領導集體對于馬克思主義法的本質的深化認識階段。這三個階段中國馬克思主義理論家和實踐家都對馬克思主義法的本質提出了適合歷史和時代要求的創新性觀點，對于指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的建設，進一步實施依法治國戰略，建設小康社會、和諧社會發揮了巨大的理論指導和實踐指導作用。

一

鄧小平法制思想實現了革命法制向建設法制的轉變。改革開放前我國法制的功能主要局限于對敵斗爭、懲治犯罪和維護統治的范圍，過分地強調法律的制定主要是服務于權力的鞏固，把法律僅僅作為實現政治統治的必要工具和手段。“文化大革命”結束以后，鄧小平對當代中國國情、歷史唯物主義理論和社會主義建設實踐作重新認識和深刻反思。他明確地意識到：“多少年來我們吃了一大虧，社會主義改造基本完成了，還是‘以階級斗爭為綱’，忽視發展生產力。”[1] “按照歷史唯物主義的觀點來講，正確的政治領導的成果，歸根結底要表現在社會生產力的發展上，人民物質文化生活的改善上。”[2]為了實現以階級斗爭為綱轉向以經濟建設為中心這一重大的歷史轉折，鄧小平不僅提出了當代中國的主要任務是發展生產力，而且提出了如何從制度上來保障社會的穩定發展等一系列措施。其中提到：“不要社會主義法制的民主，不要黨的領導的民主，不要紀律和秩序的民主，決不是社會主義民主。相反，這只能使我們的國家再一次陷入無政府主義狀態，使國家更難民主化，使國家的經濟更難發展，使人民生活更難改善。”[3]因此，鄧小平反復強調：在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進程中，“一手抓建設，一手抓法制”。鄧小平在強調法律對打擊犯罪、維護社會安定的同時，特別重視法律對社會主義經濟建設的保護作用和規范功能。他指出，國家和企業、企業和企業、企業和個人等等之間的關系，也要用法律的形式來確定；它們之間的矛盾，也有不少要通過法律來解決。法制基本功能理論的及時調整，是我國實現“依法治國”的重要基礎和前提條件，尤其是現階段，對法制建設和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具有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

鄧小平的法制思想是對毛澤東民主法制思想的繼承和在新時期的重大發展和創新。鄧小平的貢獻是將民主同法制緊密結合起來，把法制提到治國的戰略高度。鄧小平重視“從制度方面解決問題”，強調了“法制建設”，從而回答了國家生活中、歷史教訓中的種種重大問題，諸如靠什么避免類似“文化大革命”那樣的錯誤，靠什么防止腐化和濫用權力的現象，靠什么來保護絕大多數人的安全和權利，靠什么保持政治穩定和政策的連續性，靠什么來充分顯示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無一不是要靠法制，“搞法制靠得住些”因為“制度問題更帶有根本性、全局性、穩定性和長期性。”[4]

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我國的法制建設逐步走向正軌。鄧小平指出：“無產階級專政對于人民來說就是社會主義民主，是工人、農民、知識分子和其他勞動群眾共同享受的民主，是歷史上最廣泛的民主。”[5]“制度好可使壞人無法任意橫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無法充分做好事。”[6]“一定要使制度和法律具有穩定性、連續性和極大的權威性。”[7]“為了保障人民民主，必須加強法制。必須使民主制度化、法律化，使這種制度和法律不因領導人的改變而改變，不因領導人的看法和注意力的改變而改變。”[8]鄧小平指出：“法制觀念與人們的文化素質有關。現在這么多青年人犯罪，無法無天，沒有顧忌。一個原因是文化素質太低。所以，加強法制重要的是要進行教育，根本問題是教育人。”[9]鄧小平強調“要在全體人民中樹立法制觀念”，反復指出：“憲法和黨章規定的公民權利、黨員權利、黨委委員權利，必須堅決保障，任何人不得侵犯。”[10]鄧小平的這些論述都充分強調了法的制度規范和社會規范作用，體現了對法的制度規范性和社會規范性本質的明確揭示和深刻論述。

在馬克思主義發展的新時期，鄧小平理論是對馬克思主義法的本質觀的理論探討和轉型分析，馬克思主義法的本質不僅具有國家意志性、階級意志性、階級工具性，強調階級斗爭和專政的作用，執行階級統治的職能，而且其對社會的規范和制度約束職能也不可忽視，同時執行著廣泛的社會公共職能，二者必須并重，而不能走向極端。法具有階級統治的職能，同時也具有社會管理的職能，在人民內部也具有制度規范和社會規范的功能，體現其人民意志性、制度規范性和社會規范性的本質。這是對馬克思主義法的本質觀的創造性論述，是對馬克思主義法學的一個理論飛躍，是適合當前中國的國情發展和實際需要的。

二

十三屆四中全會以來，江澤民依據中國改革開放的國情和世界民主政治的發展趨勢，適時提出了“依法治國，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的基本方略，并寫進了我國憲法，同時堅持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相結合。江澤民創造性地提出了“三個代表”重要思想，作為我們黨的立黨之本、執政之基、力量之源。在社會主義法治環境中，社會主義法的本質在繼承鄧小平提出的人民意志性、社會規范性和制度規范性的基礎上，江澤民對法的本質的認識可以體現為人民利益性。

江澤民在黨的十五大報告中指出：“依法治國是指廣大人民群眾在黨的領導下，依照憲法和法律的規定，通過各種途徑和形式管理國家事務，管理經濟文化事務，管理社會事務，保證國家各項工作都能依法進行，逐步實現社會主義民主的制度化、法律化，使這種制度和法律不因領導人的改變而改變，不因領導人的看法和注意力的改變而改變。” [11]《在全國政法工作會議上的講話》中江澤民指出：“當前，要在以下幾個方面加大工作力度。一是要繼續加強立法工作，提高立法質量，特別是要加快建立和完善適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法律體系。二是要保證政府機關堅持依法行政，保障公民權利，堅決制止政府機關中存在的濫用權力、違法行政的現象。三是要保證司法機關嚴格執法，堅決糾正有法不依、違法不究的現象。要在總結經驗的基礎上，有領導的加快司法改革的步伐，逐步形成有中國特色的司法體制。對執法中存在的地方保護主義和部門保護主義，對一些領導干部以言代法、干預司法部門獨立辦案的行為，對一些司法人員執法犯法、貪贓枉法的活動，要依照黨紀國法嚴肅查處。同時，要繼續建立和健全有關制度，從根本上保證嚴肅、公正執法。四是要深入開展普法教育，增強全民的法律意識，首先要提高領導干部的法制觀念和依法辦事能力。在青少年中加強法制教育，是實施依法治國的帶有長遠性、根本性的工作，要持之以恒地抓下去。”[12]同時2002在十六大報告中提出：“加強社會主義法制建設。堅持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堅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加強法制宣傳教育，提高全民法律素質，尤其是公職人員的法制觀念和依法辦事能力。黨員和干部特別是領導干部要成為遵守憲法和法律的模范。” [13]長期以來，把法制單純看作“治民”的手段或工具，是許多干部習以為常的思維方式和行動準則，用法治置換法制，明確提出“法治國家”的概念之所以有意義，就在于它意味著與人治的徹底決裂——法制將真正成為法治之下的法制，而不再可能是“人治之下的法制”，意味著在徹底摒棄人治的基礎上樹立起一種新的治國理論和治國方略。在這里，民眾要守法自不待言，但根本的問題是政府要依法、治國者要受治于法。上述表述揭示了在中國經濟建設的新時期如何結合中國改革開放的實際進行法制建設，社會主義建設法制時期法的社會規范性的特征。這是江澤民對鄧小平法制思想的實踐和發展。

江澤民2001年在《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八十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提出：“我們黨要始終代表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就是黨的理論、路線、綱領、方針、政策和各項工作，必須堅持把人民的根本利益作為出發點和歸宿，充分發揮人民群眾的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在社會不斷發展進步的基礎上，使人民群眾不斷獲得切實的經濟、政治、文化利益。”[14]這是江澤民對于馬克思主義法的本質觀在鄧小平理論的基礎上進一步探索，提出法的本質必須體現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法的本質與人民的利益是根本一致的，維護最大多數人的利益是社會主義法的本質要求，也是社會主義法的先進性和優越性的體現，是新時期對法的本質的必然要求。意志強調強制性和被動性，利益強調自覺性和主動性，法的本質從人民意志性向人民利益性的轉變，體現了依法治國建設國家利益與人民利益的良性互動，由法制建設的國家和政府主導型向人民和民間的擁護型轉變。法治是全體中國人民共同利益所在，是人民群眾的內在要求。加深法的本質有關人民利益性的認識，必將對解決當前我國法制建設中面臨的諸多問題提供全新的思路，保障依法治國戰略的順利實施。

三

2002年11月黨的十六大召開以來，中國社會步入了一個新的歷史時期。鄧小平提出的三步走的歷史戰略已經進入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階段，法治發展的步伐逐步加快。以胡錦濤為總書記的黨中央，堅持以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和“三個代表”的重要思想為指導，緊緊圍繞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這個主題，準確把握時代特征和中國國情，認真研究和回答我國社會主義經濟建設、政治建設、社會建設和黨的建設面臨的一系列問題，不斷總結實踐經驗，不斷擴展理論視野，不斷做出理論概括，形成了堅持以人為本、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的科學發展觀這一重大戰略思想，創造性地回答了什么是發展、為什么要發展和怎樣發展的重大問題，賦予馬克思主義關于發展的理論以新的時代內涵和實踐要求，進一步發展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開辟了馬克思主義發展的新境界，是與時俱進的馬克思主義發展觀。新的歷史時期，在馬克思主義法的本質觀發展演變的基礎上，對社會主義法的本質的認識又有了新的創新和發展。雖然還未形成完整的理論成果，但就其提出的新的觀點可以體現出以科學發展觀為指導，建設人性化的和諧社會的目標，社會主義法的本質又可表述為法治人性化（以人為本）、和諧法制觀。

黨的十六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若干問題的決定》指出：“堅持以人為本，樹立全面、協調、可持續的發展觀，促進經濟、社會和人的全面發展。”[15]中國共產黨第十六屆中央委員會第四次會議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加強黨的執政能力建設的決定》提出：“貫徹依法治國基本方略，提高依法治國水平。依法執政是新的歷史條件下黨執政的一個基本方式。黨的領導是依法治國的根本保證。……全黨特別是領導干部要牢固樹立法制觀念，堅持在憲法和法律范圍內活動，帶頭維護憲法和法律的權威……。”[16]2004年4月26日中共中央總書記胡錦濤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二次集體學習發表講話時指出，堅持依法治國、依法執政，對我們黨貫徹落實“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團結帶領全國各族人民實現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宏偉目標，推動社會主義物質文明、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協調發展，實現國家的長治久安，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這些領導講話和黨內文件都十分集中的論述了依法治國的根本要義，包含法的本質必須體現對人的全面發展的尊重，體現人性的基本要求，要求依法治國必須體現在黨的領導和黨員的模范帶頭作用上。“依法治國”解決的主要是治理國家所必需的規范問題、制度問題和程序問題，而“以人為本”的發展觀則進一步明確和解決了“依法治國”的價值取向和目的性價值之基礎。法治的發展必須達到社會的和諧發展，社會主義法的本質也體現在如何建設和諧社會、小康社會的目標上，體現人性化的要求和社會的和諧發展。

以人為本的科學發展觀在法學領域的體現和運用，就是人本法律觀，法的本質最重要的是體現為人的本質要求。“人是法律的目的而不是手段”是資產階級法學家康德的思想，是人本法律觀的最初淵源。人本法律觀它是以發展著的馬克思主義為指導的科學論斷，有著深厚的馬克思主義基礎，是馬克思主義法學中國化的重要成果。從古希臘、古羅馬到歐洲中世紀，從文藝復興到資產階級啟蒙運動和資產階級革命，再從馬克思主義誕生直至21世紀。伴隨著法律從發生、異化到回歸的漫漫長路，人類法律觀也經歷了“神本”（以神為本）法律觀、物本（以物為本）法律觀、社本（以社會為本）法律觀和人本法律觀的曲折歷程，只有馬克思主義的人本法律觀才真正叩開了通向法律真理之路的大門。新世紀，胡錦濤提出了“立黨為公，執政為民”，“權為民所用，情為民所系，利為民所謀”等一系列執政理念，號召全國人民用以人為本的科學發展觀統領經濟社會發展的全局。所有這些，都證明黨和國家領導人對以人為本極為重視并運用和實踐于中國社會的發展，業已取得輝煌的成績。

2005年初，胡錦濤在省部級主要領導專題研討班上的講話中指出，“我們所要建設的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應該是民主法治、公平正義、誠信友愛、充滿活力、安定有序、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社會”。這是對和諧社會特征的科學、精確地概括，其中“民主法治、公平正義”強調的是法治和法律在構建和諧社會中的不可或缺、不可替代的作用。法治必須人性化和社會和諧化。構建和諧社會，離不開法治的保障。有史以來，人類都在謀求社會的富裕安康和長治久安，到近現代，擯棄“人治”、追求“法治”成為世界各國人民治國興邦的共識，“法治”對于促進社會穩定有序健康發展的作用已為一些法治發達國家的實踐所證實。自從我國提出“依法治國”方略以來，法治建設日新月異，立法、司法、執法等各方面都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我國業已建立的法制體系在保障公民權利、規范執法行為、維護公平正義、建立和諧秩序的重要作用日益顯現。中國共產黨十六屆六中全會召開，標志著我黨的施政策略從“小康社會”向“和諧社會”轉變，在構建和諧社會的九大任務中，排名第三的就是到2020年基本建立覆蓋城鄉居民的社會保障體系。從法律層面講，憲法的基本精神是公民權利的平等，社會保障的平等是公民權利平等中最重要、最實質性的內容。但中國目前的現狀是，社會保障體制存在公開、巨大的不平等：黨政系統等公務人員建立了“從搖籃到墳墓”的完整社會保障；國有企業職工的社會保障水平盡管有了很大下降，但仍然享有最基本的社保；占全國人口大多數的農村居民，包括從農村到城市打工經商的人員，處于基本沒有制度性社會保障的狀態。[17]這些都是在和諧社會建設中必須面臨的緊迫問題，也是新時期和諧法制觀的本質要求，需要我們在依法治國建設中進一步貫徹和落實。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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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江澤民文選(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15]中共中央關于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若干問題的決定[Z].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

[16]中共中央關于加強黨的執政能力建設的決定[R].北京:長征出版社.2005.

[17]王子麥.全民性社保是和諧社會的本質要求[J].鳳凰周刊2006， (32).

責任編輯 李 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