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美留在散文中

常聽朋友說，涂萬作先生的散文寫得美。讀完《臨水聽月》的頭—個感覺便是名不虛傳。

翻開《臨水聽月》的目錄，進入眼簾的80個標題，就像向你眨眼的80顆星星，向你傳遞著這樣那樣的信息：請看《“捧殺”無罪》，標題就暗示了文章的主題、題材和文體；《婚禮：人生的美麗符號》，不僅有文采，而且給人以美好的想象；《妻在遠方》這個標題，包含了多少牽掛、守望、寂寥的感情啊!標題是文章的眼睛，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涂先生懂得標題的藝術，他的文章的標題，簡潔、貼切、精美而耐人尋味，題題都是傳神的眼睛。

《臨水聽月》中的多數文章是散文，抒情、繪景、敘事、寫人的都有，有一部分是描寫多彩貴州的游記散文。此外，還有雜感、讀后感、雜文和評論。這些文章雖然要議事評人，以議論為主，但卻有形象、有文采。《暗香幾許——有感于黛玉葬花》，重在神似地勾畫了黛玉與眾不同的形象，語言的文學性也很強。這類文章，既可劃人雜感與評論，也可歸人散文——散文中的議論散文。由此看來，《臨水聽月》應該是地道的散文集了。

如果把優美的散文稱作美文的話，那么這本集子中的相當一部分應該是美文，比如《等待雨季》、《古堡悵歌》、《臨水聽月》、《秋游明湖》等等。

美文首先是語言美、表達美、情感美。我之所以把這三者放在一起闡述，是因為它們之間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系。《妻在遠方》中，有這么一段敘寫：“妻是在我人生處在最低迷、曲折與無奈的時候走進我的生活的，一如璀璨的陽光，融化了我心中的那因迷茫而凝固已久的封凍。妻在遙遠的星空里，雖只是螢火之光，但在我心里卻如皓月……”準確的用詞，生動的比喻，語言很美；簡潔敘述，借物抒情，表達也美；對“妻”的感恩之情、珍惜之情、深愛之意，洋溢于紙上，感情更美。再看《女人如歌》：“女人有讓男人們失魂落魄、捶胸頓足的時候；女人有讓男人們如癡如醉、如夢如幻的時候；女人也有讓男人們沉著冷靜、處變不驚的時候。女人總是把自己的絢麗與希望融入男人的勇敢與征服……女人是男人生命里一片永遠的風景，那里有男人們采擷不完的綠蔭，那里有男人們取之不盡的甘泉……”這是在議論，卻又是形象化的議論，詩一般的議論。作者運用排比的修辭方式，形成一瀉千里的氣勢，雄辯地論證了女人的價值，她們既是大海，容納百川；又是港灣，停泊希冀，將美的語言、表達和感情融為一體。

特別提出的是，散文寫人敘事、繪景狀物皆有情，情是散文的靈魂。在萬作的作品中，愛情、親情、友情、鄉情流動于作者筆下，喜怒哀樂游動于字里行間。《妻在遠方》中的愛情刻骨銘心，《麻城往事》中的親情感人肺腑，《葉姐》中的親情、鄉情、友情融為一體，使人難忘。就是那些旅游散文，如《月光下的南山湖》、《水墨平寨》，作者總是把“情”字融于自然風光和民族風情中，以增強作品的美化內涵。作者不僅畫出了一幅幅情景交融的風景畫，也畫出了充滿民族風情的風俗畫。

萬作先生在技巧的運用上也是匠心獨具的，他善于改變視角，使構思變得精巧，文章富于新意。《臨水聽月》，傾聽月亮的聲音，用聽覺感受月亮，新而奇；《人微言重》，反古語而議之，讓人耳目一新；《完美是孤獨的》，發掘人們常常忽略的“完善”的另一面。此外，在《鄉村波爾卡》中。作者用起源于捷克的名為波爾卡的雙人舞，比喻余慶縣機關干部到農村幫助農民建設新農村活動，這個奇特的比喻，既有陌生化效應，又提高了作品的藝術韻味。在《葉姐》中，天仙般的葉姐與三十年后目光呆滯的老太婆的強烈對比而產生的巨大落差，震撼著讀者的心靈的記實性散文《采風趣事》中作品用詼諧、幽默的文筆，描寫和諧、活潑、樂觀的團隊活動，給人留下難忘的印象。寫作技巧純熟而恰到好處的運用，也是文章美的一個方面。 近年來，貴州作者出版的散文集不在少數，我認為，《臨水聽月》應該是最優美、最具可讀性的散文集中的一種，也是貴州省近年來出版的散文集中最好的集子之一。萬作先生雖然從事新聞工作，但他的散文卻重在文學性、創新性。他正千方百計把美留在散文中，以創作更多的美文。

(作者系中國文章學研究會副會長、貴州省寫作學會會長)

責任編輯：郭漸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