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82年,拿著父親給他的120元錢,李書福買了個小相機,騎著自行車滿街給人照相。那一年他剛剛高中畢業。半年后,他開了一家照相館,再一年后,李書福關掉效益不錯的照相館,做起了從廢品中提煉金銀的生意。這也許是他邁出辦企業的第一步。1989年,李書福的北極花冰箱廠未能進入國家定點生產企業名單,李書福從家電業退出,但他已經掘到了第一桶金。1991年,李書福開始了建材的生產,這次選擇是他事業騰飛的起點。之后,他又涉足摩托車制造業,中國第一輛踏板式摩托車就是從李書福的吉利集團駛出的。當然,李書福最大的夢想還是造汽車。
李書福曾經因為揭發“足球黑幕”名揚四海,而更令他出名的是,他居然要造汽車。公眾往往首先把他和“汽車狂人”、“汽車瘋子”這樣的詞語聯系在一起,然后想到的才是他一手打造的民族品牌“吉利”。 不少人對鄉鎮企業造車始終懷疑,更有甚者,刻意將李書福造車與鬧劇般的農民造飛機事件等同起來。但市場對李書福的吉利汽車是認可的,消費者選擇了“用腳投票”。2006年的數據顯示,吉利集團在國內33家轎車企業中銷量排名第七,經濟型轎車更是排名第二。
“你想想,四個輪子、一個方向盤、一個發動機、一個車殼,里面兩個沙發,簡單地講汽車就是這樣。”李書福的著名言論。
只有質量不低于國家相關標準,產品才能上市,外界將其形容為“農民造飛機”則有失公允。安迪·格魯夫說:“只有偏執狂才能生存。”不可否認,李書福就是這樣的一個“偏執狂”,同時,“偏執狂”意味著李書福擁有超強的行動力。查看李書福的經歷,他曾多次遭遇“準生證”難題。北極花冰箱廠在失去“準生”資格后,李書福選擇了放棄。而后進軍摩托車制造業和汽車制造業,李書福仍然沒有“準生證”,這個“狂人”卻幾乎是一路闖“紅燈”,沖出了一條生路。拿破侖的名言“從戰爭中學習戰爭”,在李書福這里就是“先把孩子生下來再說”。李書福的第一輛可以上市的汽車,就是和四川一家監獄汽車企業合作生產出來的。
當李書福聽到日本稱“中國一定會成為世界工廠”時,并不激動,而是提出一系列問題:世界工廠由誰下訂單?假如中國市場汽車被外資控制,世界工廠是不是變成世界加工車間?如果變成世界加工車間,還有沒有民族品牌?還需要企業家嗎?還是只需要車間主任?他認定:“別人沒做,我們更應該做。即使無力回天,也可留下一個時間點上值得思考的東西。”審視吉利汽車,我們沒有必要抬升到像他說的“民族品牌代表”這樣的高度。消費者在選擇汽車時,價格、質量、品牌等可能都是其考慮的要素,重要程度也因人而異。企業在制定經營策略時,其行為只要在法律框架內,就擁有充分的自主決策權,外界無權對其做出道德層面的評價。 李書福個性張揚,滿嘴“民族大義”,從某種層面上講,是一種理查德·布蘭森式的智慧—企業老板即企業形象代言人。當然,在一個政策風險很高的游戲環境中經營企業,如同暗夜行路,大聲疾呼者往往比沉默者更安全。
1933年,豐田第一輛AA汽車下線,完全模仿克萊斯勒Air Flower,而李書福手工打造的“奔馳”正靜靜停在吉利集團的展覽室里。當初正是因為模仿,豐田跟吉利打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官司。雖然最后吉利贏了,但李書福還是心有余悸,“只有把核心技術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形成真正的核心競爭力。”表面上看吉利贏得了一場是否涉及商標侵權的官司,但真正幫助吉利贏得生存機遇的,卻還是自主研發出來的產品。如果沒有自主研發的MR479Q發動機,在被豐田“斬斷”發動機供應鏈之后,李書福也許只能默默承受“滅頂之災”。“模仿生產—低價入市—自主研發—技術領先”是日本汽車業的騰飛之路,能否復制或超越,李書福這個永遠把事情做在前頭的人正一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