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問

黎友煥：3000億美元外資內地炒樓?

近來有媒體報道，廣東省社科院研究員黎友煥2007年初通過訪問地下錢莊操控人得出調查結論：3000億美元——這是地下錢莊的操盤者們最新估計的外資數額，通過非正常途徑進入中國內地。如今，這些資金正在深圳、廣州、上海等地暗自潛行，并且有“棄股炒樓”的跡象，進一步把房價推上新高。為此，本刊采訪了黎友煥，以期獲得更準確的信息。

1 哪個機構委托你做這個調查?目的是什么?

黎友煥：去年年底，媒體開始討論熱錢進人中國的問題，但同內對此還沒有很深入的研究。有關部門討論之后，覺得這個有研究意義，加上我們課題組的人有一些情報和條件，所以就開展了這個研究。研究目的是為相關部門提供一些建議，最主要還是要引起社會和政府相關部門對這個問題的關注。至于具體是哪個部門，我不能說。

2 你怎么定義地下錢莊?

黎友煥：地下錢莊是一個模糊的概念，并沒有一些機構做生意的時候就標明自己是地下錢莊，官方對此也沒有明確定義。我這里研究的地下錢莊是指，長期為境內外資金的非法流動做中介，并從中收取一定報酬的機構。地下錢莊中，有些是外貿企業，有些是外資企業，還有的是金融公司、中介公司。

3 你是怎樣接觸到這些地下錢莊的?

黎友煥：這些機構不是一個兩個，太多了，行內人都能找到，不難的。我大學畢業后一直從事國際貿易，最近幾年才從事研究，一直以來都跟這些機構有接觸。

4 他們怎么會愿意接受你的調查?

黎友煥：在港澳地區，眾多的財務公司都是敞開大門做生意的，跟他們討論這樣的事情不是特別困難。我說我想了解境外進入中國的熱錢有多少，怎么進來的，這些錢有什么背景，進來做什么的。他們很樂意接受，大家都是朋友，朋友之間討論一下，很正常的事。

5 這些熱錢是怎么進來的?

黎友煥：有幾十種渠道。主要還是以貿易的形式，如高報價、低報價或虛假貿易的形式，一塊錢的產品以兩塊的價格賣出去，用虛高價格出口商品來獲取差價；利用外資，通過外商投資企業的形式把外匯引進來，等等。

6 這些熱錢進來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黎友煥：投機。哪里有錢賺就往哪里去。他們考慮幾個因素，第一是安全、穩妥，能及時回收；第二是有高回報。

7 2500億到3000億美元這個數字范圍是怎么測算出來的?

黎友煥：首先，我不能保這個數字是絕對正確的。地下錢莊這種機構在國內的活動是非法的、不能擺到桌面上的，所以全國有多少地下錢莊，每一個做的業務有多大我們都沒辦法統計的。這個3000億美元也不是某個時間段進來的，而是一個總量。

我們測算采取的辦法是對一些地下錢莊的負責人進行問卷調查，由他們給出一個范圍，這個數字我們也有懷疑。然后再對他們進行訪問，之后把范圍進一步縮小，接著再征求與這方面有關聯的專家的意見，包括國內一些銀行的行長、銀行研究人員、證券公司的研究人員。很多專家開始都覺得我們這樣測算方法不對。我們把國內一些機構推算出來的資金流動數據拿出來和他們討論，最后出來的就是這個大家都能接受的數據。

我要說明一點，我們對于境外資金在國內的非正常流動這個課題的研究目的是給有關部門提供參考的，我們是不對外公開的，到目前為止，我們的研究成果以及核心內容、主要研究結論都沒有泄漏出去。這個數據不是以科學嚴密的方法推算出來的，不是最科學最權威的，只是因為研究工作的需要，在周內沒有統一、權威數據的情況下，我們根據一種方法調查出來的一個我們自認為相對合理的數據。對于我們來說，最關鍵的是這取得了委托我們做這個課題的有關人員的認可，我們只是把這樣調查出來的數據作為研究其它相關問題的材料，我們一直都沒有打算對外公開這個數據的。我認為沒有一個機構能調查出一個科學權威的數據。

8 現在這些熱錢有“棄股炒樓”的跡象?

黎友煥：據我了解，這是媒體在相互轉載中自己加上去的內容，根據我們的跟蹤發現，在今年上半年以前，大部分新進來的熱錢主要流向股市，在“5·30”之后，新進來的境外資金大部分是流入房地產。我們是跟蹤到了這種流向，但具體比例我也不清楚，也很難分析到具體的數據和比例。

9 有何證據說明這點?

黎友煥：這也是以跟前面相似的訪問和調查得出來的。除了原來那些機構外，還有對一些房地產商的大樓盤進行調查。至于熱錢中現在在股市的占多大比例，都是沒辦法估算的。

10 這對目前幾個大城市的樓價上漲起到什么樣的作用?

黎友煥：這個肯定會推動樓價的上漲。至于起多大作用，現在我連有多少錢進入樓市都不知道，當然無法知道起了多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