株洲雜菜湯

喝湯，是南方人的一種飲食習慣，飯前來點湯或者羹，吃得自在舒適，這頓飯就有滋有味了。

生活在長沙，我也喜歡喝湯，卻不是在飯前，而喜歡飯后喝湯。在家里做飯，妻子交代要做個湯，飯后補水。妻子是北方人，生長在沙漠邊緣的敦煌，長大后來到長沙。改變了她的飲食習慣，善于吃湘菜、吃辣椒。

株洲，有很多好吃的美食，我都沒吃過，特別是那些民間美食。那天，我與妻子到株洲天臺小區玩，妻子的同學周瓊請我們在小區門口的小店吃飯。小店是專給小區居民炒盒飯的。周瓊點了幾樣菜，味道都不錯，我卻忘記了名字，而那湯，我記得很清楚，叫雜菜湯。湯很簡單，一個清水湯盆里，有豆腐、豬血、精肉、萵筍葉、小白菜，清澈見底的湯汁根本看不出什么內涵。吃完飯，想喝茶時，茶水很燙，用湯代替。湯舀在碗里，先聞到一股清香，喝一小口，湯上帶點油星，潤滑了嘴巴，進入口里是那么舒適爽滑，流過舌尖，嘴里感覺是那么舒坦，體味到萵筍的香純，還有新鮮菜葉的微甜，甜得很單純、很天然。

我開始以為，這只是農村的菜新鮮美味罷了。一細想，天臺小區也是株洲城區，菜是從旁邊的菜場買的，我想應該是廚師的技術了吧。一問，廚師開這家小店五六年了，以前在別的地方也做過，他最拿手的就是雜菜湯，人人吃了都喜歡，受到不少人的稱贊和夸獎。

我就開始認真研究起雜菜湯來，雜菜湯的關鍵在于一個雜字，也就是說，湯要用多種菜或菜葉做成。湯做出來又不能讓多種菜的味道相互串味，湯必須是純正的淡水，只帶微甜，其他菜葉味道保持不變。

我吃到的豆腐是新鮮的水豆腐，非常嫩，沒有經過任何的煎炸，只是切成小塊薄片，吃起來油膩柔軟，還能感覺到豆腐香；豬血夾上去很硬，容易夾起來，吃起來卻比較脆，豬血里水分少，感覺到豬血的細膩和滑爽；精肉切成薄片，看上去白嫩，沒有勾芡，肉片沒有酸味，鮮甜鮮甜的，讓人回味自然；萵筍葉用手折成一段一段的，只有寸把長，清晰看到折斷的痕跡，卻軟塌塌的，上面漂著油星，吃起來不膩，也不硬澀，散發出濃濃的萵筍清香；小白菜是一種四季青菜，一般很難炒得好吃，油鹽不入，若非常熟則吃起來沒味。廚師在湯里用的是長得細的小白菜，葉莖均勻，菜葉清爽，白莖甜鮮。湯水上還漂了層薄薄的黃色油沫，淺淺的，很難看出。

我喝著雜菜湯，沒有雞精、味精的澀味，喝后根本不想再喝水。我才知道，這是做湯的最高境界。

我感嘆，很多地方小吃或者民間美食，是可遇不可求的，只有在美食的旅途中。由食客自己仔細地去品味。

(編輯 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