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觸不到的戀人到驀然回首那人卻在……

摘要：電影是“運動的聲畫影像”，一直以來電影制作者們都在探究影視中影像的意味，運用象征或隱喻兩種修辭手法，使得影像具有能指和所指性，從而表達主體的審美趣味。本文試以《雛菊》和《禾花》兩部韓國影片為例，從片名的意味之美、情節敘事之美及結局之美三方面來探討片中共同的影像意味：即從觸不到的戀人到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欄柵處的美麗的“l心中之愛”。

關鍵詞：影像意味 心中之愛 觸不到的戀人 驀然回首

故事梗概

《雛菊》講述的是一個唯美的浪漫、感人而溫暖的愛情故事。影片從一幅阿姆斯特丹的一個寧靜歡快的古老小鎮畫面切入，一位清爽秀美的女孩騎著自行車向我們迎面駛來，這是影片的女主人公惠英，她要去田野里畫雛菊，準備開個人畫展。平時惠英在爺爺的古董店里幫忙，周末去街頭給人畫像。一天，國際刑警鄭憂拿著一盆小雛菊來讓她畫像。惠英誤認他就是在鄉下畫雛菊時幫助她搭橋的那個人，并深深地愛上了鄭憂。同時在附近的高樓宿舍里還有一位叫樸毅的男子在默默地注視著惠英，而樸毅才是那位搭橋的惠英要等的人。但樸毅是一個職業殺手，他不敢接近惠英。鄭憂原本是利用惠英作掩飾來監視壞人的，但不知不覺也愛上了惠英……

《禾花》開篇一陣警笛聲和慌亂的人群聲，似乎把人帶到一個兇殺恐怖的世界，實際上它講述了一個很純真的愛情故事。影片男主人公金善宇是一個公司職員，每天上班時他的辦公桌上總會靜靜地置著一束白海玉(也稱禾花)．接到的電話里響起的是一曲優美的音樂，讓人遐想。一天晚上跟課長同事喝完咖啡路過一家花店時，熟悉的音樂讓他駐足。他不由得走了進去。卻發現了那天在公交車上他曾注視過的并為她做了一塊鏡像的那位憂傷的女孩江智喜。善宇很激動，而女孩介紹給他的花恰巧就是禾花，讓他更是以為她就是每天送花的那個女孩。他偷偷抽了一張花店的名片，出來后到電話亭打電話給花店。接電話的是秀珍．即每天送花的那個女孩，聽到善宇說“我愛你”并約她見面時很激動。然而金善宇最后的一句稱呼“智喜小姐”，秀珍陷入了困窘，但她仍然主動帶著善宇深夜去找智喜小姐。善宇擔心智喜跟一個吸毒販毒的叫鄭敏裕的男人在一起很危險，就主動去找鄭敏裕，并發生暴力……

電影是以銀幕世界的諸多影像造型因素綜合而成的電影語言來撞擊觀者心靈，具有很強的感染力和先導性。優美的形態結構、鮮明的造型節奏、豐富的文化蘊涵，構成生動的銀幕影像劇作內容，導引觀者入情入境。[王麗君《從電影學實踐研究到銀幕影像劇作》載《當代電影》2006.6，第117頁]一部好的電影是不僅僅只局限于銀幕上“光”和“影”所組成的畫面，那樣與繪畫沒什么兩樣。一直以來電影制作者們都在探究影視中影像的寓意，以期達到能長留觀眾腦海的抹不去的記憶。引發人們對整個人生、社會、歷史的思索。影視是用活動視覺形象來講故事的。電影畫面具有敘事、寓意、抒情等諸多功能，可以傳遞出極其豐富的信息。也就是說，電影的表象是影像。靈魂也是影像。因此電影人們就牢牢地抓住“影像”這一媒介，在“運動的聲畫影像”中挖掘更多的哲理。

按照敘事學的觀點來說，能指就是事物的本義，所指就是事物對象的本義所引伸的意味，一般運用象征或隱喻兩種修辭手法，使得對象具有能指和所指性，表達了主體的審美趣味。影片《雛菊》和《禾花》都沒太多的話語。簡潔而繞有味道。主要是通過影像——花來表達。傳達一種隱寓，由花的能指指向它的所指。

一、片名的意味之美

兩部影片都以一種花來作片名，一是雛菊。一是禾花(白海玉)。單就客體來說，它們只是一個物，能指是植物花一種，并無實際意義，雛菊點點星星，小巧玲瓏，在田野上一片一片。讓人竟生憐愛。白海玉花朵呈乳白色，根部淺綠嫩白．清新秀麗。而在影片中，它們都被賦予了特別的含義(即花語)，雛菊代表“心中的愛”，白海玉代表純真，從而帶上了很強意味的所指性，其間似乎隱隱約約有著不同尋常的故事。

實際上，兩部影片就是以花來引出故事，并作為一條線索，貫穿在影片所有相關的情節中。《雛菊》中，鄭憂借惠英的身體做掩飾請她畫畫時拿來的一盆花竟然是雛菊，這個不經意的舉動讓惠英誤認他就是自己要等的人，即那個曾為自己搭橋到對河畫雛菊，每天都送雛菊到她爺爺的古董店里的男子，而樸毅為了惠英，喜歡上了種花，養的都是雛菊，每天扮成送花人，到古董店給惠英送雛菊，卻由于自己的身份，而從不敢出現在惠英面前．只是躲在一旁，遠遠地看著惠英。惠英為感謝那個為她搭橋的人，畫了一幅雛菊油畫放在小橋上讓他拿走，這為后來意英的醒悟做好了鋪墊，而她4月15日的畫展也是以雛菊為主題的。所有這些的影像表達，似乎都是為了表達那份“心中的愛”吧。在影片《禾花》中，秀珍在花店工作，每天用白海玉這種花來表達她對金善宇的心中的那份純真的愛。而當她得知善宇誤認江智喜是送花人時，又默默的藏起了那份真情，帶著善宇去找智喜小姐，同時依然為他織毛衣，送花……在影片中，秀珍有如白海玉一樣的純真，清秀可愛。

二、情節之美：那觸不到的戀人

有人說韓國影視的情節都趨于一種模式，比如“灰姑娘愛情模式”、“悲情模式”等等。但由于它們的真實的影像，唯美的畫面，細膩而純真的情感，給生活在快節奏超壓力的現代社會的人們帶來了一泓清泉，帶來了希望，仍然受到青睞《雛菊》和《禾花》正也表現了這樣的情結。在影片敘事上，筆者分別用圖式來進行了解構：

從圖式中我們發現，兩部影片的情節結構有著異曲同工的妙處。1．都以被愛者導入，被愛者誤認，愛上愛者的對手或同伴；2愛者先是隱性的，默默地關心所愛的人，最后出場：3愛者與所愛的人的誤認人存在密切關系，對手或是同伴：4最后。被愛者醒悟，與愛者有情人終成眷屬：5以花為線索，推動故事情節的開始、發展、高潮及結局。有一點不同的是《雛菊》中被愛者惠英誤認并愛上的鄭憂之后也愛上了惠英，而《禾花》中被愛者金善宇誤認并愛上的江智喜到結局也沒有感受到苦苦追尋并企圖救她的善宇的情意。

歌德在《格言與感想》中說：“象征將現象改造成一種觀念，觀念又變成意象，這促使觀眾在意象中無限地活動著，并且不可捉摸。”[轉引自M.H.阿柏拉姆《簡明外國文學辭典》]雷納遜在《電影導演工作》中說道：“象征是表達影片意義的高度凝煉而富有潛在的方式。”雛菊是傳達樸毅對惠英、惠英對鄭憂的“心中之愛”：白海玉傳達了秀珍對善宇的默默地守候與等待中的純真之愛。正是因為這樣的內涵，注定了主人公們愛得一廂情愿．明明就在所愛的人身邊卻不敢接近，不能表達，只能成為“觸不到的戀人”。樸毅覺得自己的身份(職業殺手)會污染了惠英的那清新的油畫味，為她搭橋。只是想著為了讓她高興；他種花養雛菊是為了能驅除自己的火藥味與惠英接近；站在高樓宿舍了只為了在空氣中能與所愛的人息息相通，扮成送花人到了門口，卻不敢面對惠英．只是遠遠地凝視“代替”他的人鄭憂與惠英相愛……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相隔天涯海角，而是愛你的人站在你身邊，又不能相認想見．觸不到你而你卻也感覺不到愛人的那份心理距離吧。惠英在受傷失聲又沒有鄭憂的消息后，每天倚在窗前．靜靜地守著電話。鄭憂回來卻得知惠英身邊有了代替他的“男子”。憂郁了幾天．終于撥了電話給惠英，惠英拿起話筒，但不能說話，兩邊無聲，無言，雖然心里明白對方依然想念著，卻仿佛又相隔得那么的遙遠，而不可觸及。 《禾花》中是一位清純浪漫的女孩。每天只是默默地送花，織毛衣，有一天善宇走進了她們的花店。但善宇找的是智喜小姐，她就悄悄地藏起那份愛．帶著自己這位“觸不到的戀人”善宇去找智喜小姐。善宇一次上班在公交車上望見一位美麗憂傷的女孩，回來后為她畫相，鑄了一塊鏡子，以后每次上車他都不自主地望向那個座位，但女孩一直沒有出現，女孩成了善宇心中“觸不到的戀人”。在花店無意碰到，于是以為智喜小姐就是送花的人。他一次次的約她，一次次地找她，還不顧一切的與販毒集團鄭敏裕交手、搏斗，最后在彼茲堡飯店上目睹了鄭敏裕和智喜小姐一起跳樓自殺，才發現，自己苦苦追尋的智喜小姐竟然不認識他。

三、結局之美：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欄柵處。

如果說等待是一種痛苦的美麗，那等待之后的收獲的喜悅就是一種欣慰。經歷了等待與風雨之后的花兒開得更艷更美。惠英說雛菊就像小向日葵，有一種向上的力量和希望。也暗示了最終的結局是圓滿的。惠英在尋找殺死鄭憂的兇手時，在樸毅的住處發現了那幅她搭在小橋上的雛菊油畫，頓時明白了自己曾經等待的人就是樸毅，一個一直在身邊關心她照顧她保護她的男子：在發現智喜小姐不認識自己時，失落的善宇在電梯了，驀然回首，看見了秀珍手里拿著一大束白海玉，及那羞澀的清純的臉，終于醒悟過來，原來那人就在“燈火欄柵處”。就如《雛菊》片尾柔柔的音樂歌曲所流淌出來的那樣：“我夢寐以求的愛，原來近在咫尺，但我茫然不知，……只是無言看著你，在這陌生都市里，我日復一日的繪畫著我的愛，期待著雛菊的芬芳，會驟然而來，……此刻雖然太遲，但我終于認得你……”

片尾導演們都注重設計賦予了影像的深遠意義。《禾花》結局善宇與秀珍相遇時，善宇一句“你有白海玉嗎”沒有過多的語言，卻打破了他與秀珍之前那遙遠的觸不到的時空距離，從而把兩人的心終于連在了一起。《雛菊》結尾導演再次安排幾位主要演員站在屋檐下躲雨。警長對鄭憂說的饒有興味的一句話：“不管怎么樣，未來是可以改變的。”而樸毅舉起一盆雛菊。大聲喊：“給您送花來了!”雛菊被高高地浮在空中，這一特寫鏡頭讓觀者在看完影片后，還有一種回味，一種遐想，一種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