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占一,1957年出生,1974年進廠勞動,后學徒成為職業司機。1991年因其他汽車追尾造成左腿大腿以下截肢。出院后為擺脫心理壓力開始背包和駕車旅行,至今已經去過包括新疆在內的十余個省份。目前最大的愿望是去西藏。
你在北京絕對無法發現劉占 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因為工作的原因,他上班必須穿長褲。他可能很熟練地在騎著一輛自行車駕駛一輛殘疾三輪摩托車駕駛一輛家用轎車或者商務汽車。只有在周末的時候,他才旁若無人地穿著短褲在家周圍幾公里范圍內散步游泳。距離他百米誰都能夠發現他有條“機械戰警”樣的大腿。
我特地詢問過他別人圍觀時他的感受。他很輕松地答道:“我覺得生活很美好。別人是否圍觀我是他們的事情,我自己無所謂”。
有些日子是自己和家人永遠都無法忘記的。1991年5月3日早晨當時是職業司機的劉占一剛在首都機場送完領導,站在自己駕駛的奧迪車后備箱整理東西一個不負責任的大客車撞了上來,造成追尾。接下來的十幾個小時從老首都機場的航站樓,到機場醫院,再到市區內著名的積水潭醫院是條遺灑了他很多血水的搶救之路。最后到達正宗的骨科醫院的時候,據醫護人員說他血管感覺空了再晚人就救不回來了。
三個月后,劉占一出院,情緒極其低落。他一刻不耽誤嘗試用雙拐+公共汽車的方式解決自己的行走問題+終于他給失去的左大腿安裝了當時技術含量很低的假肢,佩戴很不舒服,但畢竟他能自己走路了。
劉占一有了新的腿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從北京背包去了云南。那時國內還不太流行大理、麗江,他用特有的背包方式游覽遍了昆明和周邊,然后經建造工程上很著名且漂亮的成昆鐵路,到達成都,以緩慢的速度攀登了峨眉山又船行到武漢最后乘火車回到北京。
雖然這次旅行的初衷是為了擺脫交通事故后極其壓抑的心情但旅行的結果為他打開了一扇充實的大門。以后他利用休假和積蓄,馬不停蹄地走了國內二十余省份。劉占旅行了這么多地方,很少拍照片,因為那時候家里經濟條件不充裕,除旅費外沒有多余的錢買相機。另外,當時的相機分量不輕,對于他“用心旅行”的方式來講是多余的負擔。他用緩慢速度走過的地方以后又不知走過了多少游人他那獨特的腳印早已經被覆蓋,留下的只是心中自信的足跡。
火車、飛機、汽車,如果讓他選擇最喜歡的旅行方式,他選擇汽車。劉占一自己說:“雖然我是被車撞成這樣的,但我仍然很喜歡汽車”。
1992年劉占一有幸作為工作人員,將越野車從天津開到烏魯木齊。雖然這不是他出院后第一次駕駛汽車,但心情仍然激動而舒暢。尤其是一路向西過了嘉峪關以后,公路平得無法形容單調的長途駕駛實在乏味,于是他們間或將車開下路基,和公路平行地在戈壁上奔馳。
埃及的金字塔曾經留下了唐師曾越野車的前輪痕跡,吐魯番附近的火焰山直到半山上也留下了劉占一四個車輪的轍印。他和同事駕車路過火焰山的時候,發現沙土土質的山上,有很多車轍,但都集中在半山高度以下。于是他們想湊個無人的熱鬧。好在車新發動機馬力大,他獨自成功將車開到了相當高的高度然后“激流勇退”,完全依靠后視鏡將車點點安全地退回到了地面上。有人也許會問,為什么不調頭開下來呢?答案是,在那么陡的山上不要說調頭,即使行駛方向不是和車的中線絕對平行車也會失去平衡打著滾翻下山的。
劉占一目前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但他的假肢已經換到了第四根,是價值三十多萬的德國某品牌。在他卸下那條腿后,我曾經掂了掂,大約有1 0公斤的分量,充滿了硅膠和鈦合金。都是價值三十多萬,都是和德國產品有關但奧迪車的后保險杠險些毀了劉占的后半生,而這條“機械戰警”一樣的金屬假肢又在定程度上恢復和加濃了他熱愛生活的能力。命運有時候是多么地巧合啊。
對于目前流行的騎自行車長途旅行,劉占也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如果用流行的兩個網絡用字來形容他,就是:弓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