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的故事

能說一點效果沒有，但收效甚微，我很慚愧，感到自己的說教是那么的蒼白無力，我很無奈，任你千變萬化他有一定之規，他不怕你，你奈他何。

霖成了名人，班級里的名人，學校里的名人，他成了老師心目中的“混混”。我很怕見到德育處的老師，我怕他提到霖，好在大家彼此都理解，他反正就是在學校待一個學期，到時自然走人，大家都在盼望著這一天。

霖終于走了，他去了澳洲，加入留學一族，我如釋重負，其他老師也面有喜色。唉！讓人無可奈何的霖，你終于走了，外國是個自由的天堂，是龍是蟲，你就去耍吧！

我不想再記起他，他給我帶來了太多的尷尬與無奈。

兩個月后的某一天，霖突然回到了學校，我以為發生了什么事，卻原來什么意外都沒有，他只是看望同學和老師。我問霖：國外一定很輕松吧？霖告訴我：學習上很輕松，但紀律非常嚴。一年內，只要被記過七次，就直接被踢回國內，毫無商量余地。那么什么情況下才會被記過呢？根據國內的經驗，我想必須是犯了較大的錯才被記過，而我從霖那里得到的信息是：遲到、曠課、頂撞老師等，都要記過，在那里，規章制度定得明明白白，沒有誰苦口婆心地跟你講要遵守紀律，你犯了錯，就得承擔其代價。他只是在開學的前幾周違紀了兩次，當他嘗到了外國紀律的厲害之后，立刻變得規矩起來，后面的一個多月一次也沒有被記過。

一年過去了，霖只被記過三次，誰也沒有理由把他踢回國內，他適應了澳洲。

由此我感慨萬分，在國內學校，像霖這樣的違紀大王每個學校都有，尤其是在一些薄弱學校。對他們，校長發愁，老師頭疼，家長無奈，于是他們頭上有了一頂無形的帽子——差生，他們真的差嗎？他們真的就是那么不可救藥嗎？我們真的就無可奈何嗎？我每年都要接觸幾個這樣的學生，這些所謂的“差生”，實際上就是我們悉心“培養”的結果，何以見得？這些學生并非天生冥頑不化，也不是在法律面前毫無畏懼之心。我們在教育這類學生的過程中走入了一個誤區，我們過多地強調要批評教育，而忘記了適當地“懲罰”這也是一個行之有效的教育方法。

說到這里，似乎回到了一個老話題，要不要懲罰犯錯誤的學生，我無意于此話題的爭論，但我要說的是，學校教育離不開懲罰。國有國法，校有校規，如果不適當地懲罰一下那些屢次犯規的學生，勢必會起連鎖反應。人都有惰性，誰都希望別人遵守紀律，但大多數人又不希望自己受紀律的約束，在這種情況下，必須加重“規”的分量。

恕我直言，我們時下的教育，尤其是對所謂“差生”的教育已經陷入了一個“術”的泥淖。這個“術”是“心術”的“術”，耍個小心眼，蒙著過日子，學生有了錯誤，捂著蓋著，說話和風細雨，惟恐得罪學生，愛憎不分明，常打小算盤，是非不分，得過且過，一言以蔽之，學生在我手上不受處分就得，畢業了他就是殺人放火與我又何干。老師們，想想看，這不是培養“差生”嗎？如此“寬松”的環境下，誰愿意遵守紀律呢？

玉不琢，不成器。人如樹，任其生長，則必枝椏橫生，難成有用之材。必要時，必須揮動利斧，斫其橫生之枝條，看似殘酷，實則有益。

（作者單位：廣州市中山大學附屬中學）